新婚燕爾,彭震鳴確實也扮演了一陣子體貼入微的好丈夫。畢竟,一步登天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富貴生活,對這位帶給他一切的嬌妻自然是百般呵護。
盛方頤沉浸在幸福的泡沫里,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理想的歸宿。
然而,好景不長。等盛方頤懷孕後,彭震鳴那顆不安分的心再也按捺不住,本性暴露無遺。
他拿著妻子的嫁妝錢,在外頭吃喝嫖賭,揮霍無度,夜不歸宿。賭場和風月場成了他的第二個家。
這殘酷的現實,對盛方頤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那個曾經溫柔體貼的丈夫,怎麼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和背叛?她與彭震鳴大吵大鬧,氣得差點流產。哭著跑回娘家求助。
可此時的蕭夫人又能怎麼辦呢?盛家早已不復當年權勢,家族內部關係複雜,她一個孀居的側室又能有多少話語權?
她既無力約束女婿,也捨不得讓女兒剛結婚就離婚。只能拿出老一套的說辭來安慰:「男人嘛,都是一時糊塗,等孩子生了就好了。」
在巨大的精神痛苦下,她選擇了最糟糕的逃避方式,吸食鴉片。企圖在煙霧繚繞中麻痹自己,忘記現實。
毒癮加上丈夫的揮霍,這個小家庭成了一個無底洞。蕭夫人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為了讓女兒的日子「好過一點」,她只能不斷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去填補。
金銀首飾變賣,房產田地出手,直到最後油盡燈枯,連自己看病的錢都捉襟見肘。
臨終前,這位母親終於悔悟,看著形容枯槁的女兒,哀嘆道:「都怪我,讓她一輩子太順了,自食惡果啊。」
母親去世,盛方頤和彭震鳴徹底斷了最後的經濟來源。但長期的奢靡和毒癮、賭癮,早已讓他們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沒錢了?那就賣!
花園洋房、收租鋪面、棲身之所家產被一點點變賣殆盡。
最終,這對曾經的豪門夫婦,擠在了一間四處漏風的破屋裡,靠變賣零碎度日。
此時的盛方頤,早已不復當年風采。長年吸食鴉片,讓她面色蠟黃,牙齒脫落,形容枯槁。
盛家的舊識親友遇見她,都幾乎不敢相認。她與彭震鳴之間,更是恩斷義絕,只剩下相互怨懟。
1949年,上海解放,新政府嚴禁鴉片。這一下,連盛方頤最後的精神寄託也被剝奪了。失去了毒品的麻醉,她徹底垮了,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