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哥哥,是離歌沒用。
「害你留在喜怒無常的長姐身邊做了那麼……卑微的男寵。」
沈離歌嗓音軟綿,像是小鉤子,一開口就把人的心鉤了起來。
「我沒那麼在乎。」呼延行低啞的嗓音,很平靜。
我不動聲色,挑了挑眉心。
【笑死了,他是為愛甘願做狗了。】
【誰都不服,就服反派姐姐。現在男主連裝都不裝了,他根本不想逃,他就想著雄競上崗,成為反派姐姐最愛的男寵!】
沈離歌好似更心疼了,輕聲低啜:「呼延哥哥,別說這種話。」
她清澈的嗓音,如同救贖:「我知道呼延哥哥不髒的,呼延哥哥是大漠中的王,翱翔的雄鷹,長姐折不斷你的傲骨!
「你還有宏圖偉業沒有完成!怎麼可能甘願成為長姐的男寵?」
沈離歌堅定起來:「呼延哥哥,我送你走,送你逃離大殷皇宮!」
我坐在輦乘裡面。
把玩著自己染著蔻丹的指尖,靜靜等待呼延行的回答。
晚風送來呼延行的呼吸聲。
他猶豫之後,輕聲低啞問:「你呢?
「你送我走,會不會受到她的懲罰?」
沈離歌嗓音激動到輕顫,仿佛毫無畏懼。
「我……不要緊的。
「沈風月手腕再狠毒,再荒淫無道,她也是我的長姐。就算受一點懲罰,她也不會要了我的命。」
沈離歌輕輕吸了下鼻音:「只要看你離開這就好。
「呼延哥哥,我只要你安好,不想看你屈居人下,以色侍人,被她那樣玩弄在股掌……你明明那樣高貴,那樣耀眼。」
我聽清他們密謀的每一個字,卻沒有出現打斷。
直到他們約定好離開的時間。
五月十五。
我望著天上清冷的月光,唇角的笑容冷酷嘲弄。
世上的東西,只有我沈風月不想要的,沒有我得不到的……
就像我為了坐穩最高的位置,殺出的一條血路。
螻蟻議論,強者撻伐。
哪怕是天上的月亮。
只要我想。
我倏忽併攏五指,牢牢握住月光。
未必不能摘下來,囚在身邊!
11
他們商量好離開的那一晚。
呼延行沒有離開得了。
他跌跌撞撞闖入我的寢宮。
不停起伏的寬闊胸膛,似要撐破身上的衣裳。
他像一頭嗜血的狼王。
卻又不得不跪在我腳前,喘息。
凜冽的眼尾下,琥珀色的痛躁動成了一片血色。
寬大布滿薄繭的手,捏住我的腳踝,緩緩用力。
「說!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失笑。
嫣紅的朱唇莞爾,憐憫地捏住他咬緊的下頜。
「本宮向來不做無用功。」
我這樣惡毒冷血的反派。
會好心到,屈尊來到地牢中給他上藥,喂他喝藥?
那些藥膏里有蠱蟲,嘗到血味,就會鑽進去。
而恰好,控制蠱蟲的母蠱,在我身上。
只要我催動母蠱。
天涯海角,他都會渾身血液沸騰一樣,燥熱難耐。
只有回到我身邊,我才是他唯一的「解藥」。
另外,一旦身懷母蠱的人死亡。
子蠱的宿主也會頃刻暴斃。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他這個世界男主墊背!
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也不可負我!
「被本宮拴住了?
「再也逃不掉了,對嗎?
「真可憐!五月十五……是個不錯的日子,恰逢燃燈節。我連皇宮中的守衛都撤掉了。
「本宮的妹妹還站在宮門前的柳樹下等你。
「而你呢?跪在本宮面前,又在乞求什麼?」
我嫌惡地甩開他的下巴。
眼神冰冷至極,如同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他眼瞳震顫,像是恥辱地低頭。
可面頰更加滾燙。
呼延行,意志力頑強。
唇邊咬得鮮血淋漓。
我一點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繼續翻書。
直到他悶哼。
眼中的鮮紅欲色,似乎能滴出來。
寬大的骨節,捏得咔咔作響。
青筋隨時會爆裂。
他顫抖地把鞭子,和止咬器,遞到我的手中。
渴求地低聲,蹭過我腳踝:
「公主,幫幫我……」
12
【姐姐!反派姐姐來抽我,我比他耐抽!】
【突然吃這麼好,不習慣了怎麼辦?不行我得去背一會兒政治書,冷靜一下。】
【邪門 CP 終於要做恨了?啊啊啊啊啊,誰來也抽我一下,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這麼可憐?」
我諷刺一笑,施捨地俯身。
吻上他滾燙顫抖的嘴唇。
引他上癮地追逐。
推開他之後。
我冷然看他親手為自己戴上止咬器。
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暗紅。
像是臣服的野獸,甘願低頭,戴上鎖鏈。
「想要更多的……
「自己來!」
那些文字閃爍得看不清:
【反派姐姐,你是主人中的主人!女王中的女王!】
【大家別擠了,登不上了,伺服器快炸了。】
【姐姐,把我也牽出去遛兩圈唄!】
【我宣布,反派姐姐擁有了兩條狗,一條是男主,一條是我!】
【我我我我!我是第三條!】
……
天亮之後,我起身推開身邊人,整理好衣冠上朝。
絲毫不在意,背後黏糊炙熱,患得患失的眸光。
臨朝聽政到一半。
彈幕又出現了。
提醒我,吹了一晚上冷風,沒有等到呼延行的女主,紅著眼眶,不甘心地闖入了我的寢宮。
還沒穿好衣服的呼延行。
健碩的胸肌上,密密麻麻都是痕跡。
沈離歌撞見之後。
僵立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明白那是什麼後,她哭了出來。
「長姐她逼你侍寢,侮辱你了?
「所以你昨晚,才沒去找我?
「呼延哥哥,我不怪你!是我太天真了,以為萬無一失能送你離開。」
那些彈幕在安慰她:
【乖寶別哭了,男主只是中了蠱毒,他還是愛你的。】
【你們就寵著她,安慰她吧!】
【昨晚一直喘著當狗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最後反派姐姐讓他滾了,扇了他一巴掌,他都捨不得滾。】
呼延行皺眉,把沈離歌晾在一邊,飛快地披上了衣服。
彈幕又開始討伐呼延行,罵他對乖寶女主冷漠。
我一邊聽著朝政,一邊把這些彈幕文字,當作消遣話本。
沈離歌沒有放棄。
一心想幫呼延行離開。
我也不明白,這些年我把持朝政,雖然手腕狠厲了一點,但沒有虧待過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為何呼延行出現後,她胳膊肘就非得往外拐?
害得國破家亡後,當男人身邊的寵妃,會好過當金枝玉葉的公主?
13
沈離歌不死心。
她把大漠的線人,帶到了呼延行的面前。
「這是埋藏在大殷皇宮中的大漠暗衛。
「他武藝高強,有他在,他能帶呼延哥哥逃出去。」
彈幕上一陣誇讚沈離歌聰慧有辦法,連大漠暗衛都能找出來。
這一次,呼延行能逃出去,肯定會回來報答她的恩情。
【反派你做那麼多,有什麼用?劇情線根本改變不了!】
【到最後,男主還是逃回了大漠,搞事業,恢復自己的太子身份。】
【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有人能懂嗎?根本不想嗑什麼邪門 CP,乖寶女主對他才是一片赤誠!男主被反派強迫侍寢,尊嚴盡失,只是沒那麼恨反派了而已。還會帶兵滅了她的國,頂多看在那一晚的份上,給惡毒反派留個全屍。】
等我下朝歸來。
我仿若沒有察覺他們商議離開之事,在沈離歌不安的眸光中傳了午膳。
馴狗就是要放一放,再勒緊。
讓他明白,自己脖子上永遠有一個鎖鏈。
用膳時。
為了迷惑我,迎合我的「荒淫無道」。
沈離歌拍了拍手,又獻上一個大漠來的男寵。
男寵和呼延行七分相似,一樣蜜色的肌膚,一樣深邃刀鑿的異域五官。
只是他沒有呼延行身上危險桀驁,迷人的氣質。
他一出現就露著腹肌腰肢,跳著大漠的舞蹈。
順從地貼近我面前。
把胸膛送到我掌心。
站在我身邊布菜的呼延行,琥珀眼瞳眯了眯,像是兇狠的猛獸,盯著侵入者那樣,冷冷露出獠牙盯著他。
寬大的手指,差點將手中的勺子捏碎。
沈離歌殷勤笑著:
「這個男寵叫作烏炎。
「很會伺候人,長姐晚上可以招他侍寢試一試。」
我握著玉筷,挑起他的下巴,端詳他這張臉,滿意莞爾:
「很合本宮胃口。
「他,本宮收下了。」
這一頓午膳,呼延行緊繃著一張臉,氣息沉得可怕,足足摔掉了我七八個碗。
彈幕在笑:
【反派姐姐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砸吧?男主想要引起反派姐姐注意,哪知道,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和新來的男寵相比,男主確實年紀大了一點,年老色衰,男主你得更賣力才行!】
【男主瘋狂上頭,也只是反派姐姐的一條狗,掌控權一直在反派姐姐手裡,嗑得我醉生夢死!逐漸遺忘女主是誰。】
只到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我要呼延行,主動把脖子上的「鎖鏈」遞到我的手裡,主動求我只要他一個,逼我發誓只偏愛他!
我要看他瘋狂索求,不擇手段,又卑微到極點的模樣。
為了爭奪,露出尖銳獠牙,卻只臣服於我的一個吻,一句安撫。
14
榻上。
昏暗的燭光,照亮他琥珀色眼底,隨時會溢出來的占有欲。
寬大有力的骨節,按住我的腰肢。
禁錮在他的懷裡。
他低頭,蹭著我鼻尖,呼吸交纏。
這一晚的呼延行格外熱情賣力。
討好一樣。
每當我不去看他那雙充滿進攻的眸子。
他都會加重力道。
似乎要連皮帶骨地吞下去,擁有我的全部。
我顯得漫不經心,頻頻向簾帳外面望去。
任由他掌控主動權。
「公主在想誰?」他冷冽醋意的語氣,充斥著嫉妒和危險。
我被撞碎,輕哼:「這不是你一個男寵該過問的。」
時間差不多了。
烏炎出現在寢宮外面,低磁的嗓音,帶著無措:
「長公主殿下,您在嗎?
「奴知道不該來打擾您。」
他嗓音委屈輕顫:「奴的手不小心劃傷了,流了很多血,奴找不到太醫……只能來找您……」
呼延行死死摟住我的腰,高大的身影要把我吞噬,不許我起身。
他嘶啞慍怒替我開口:「公主殿下,已經累得睡著了。」
【男寵好茶茶,男主醋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