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犧牲後,我用生前的功德和閻王打了個賭。
我需要變成七種動物,只要都能被認出來,我就可以復活。
失敗,我就老老實實地在地府幫工。
而我變的第一個動物。
是一隻南方大蟑螂。
1
生前我刷到網絡熱梗:媽媽,如果我變成蟑螂你還會愛我嗎?
我轉給媽媽。
媽媽回:【會的,即使星星變成蟑螂,也會是最可愛的一隻,我會好好把你養起來,用最好看的盒子當你的房子。】
我問:【如果我變成了蟑螂,媽媽認不出我怎麼辦?】
媽媽:【你就跳到媽媽身上,爬到媽媽鼻子上,媽媽的眼睛會認出你。】
我抱著手機嘿嘿傻笑,媽寶女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那時,我沒想到隨口的玩笑會變成現實。
我真的變成了一隻南方大蟑螂。
還出席了自己的追悼會。
局裡的領導同事都來了,他們表情肅穆,同我關係最好的徒弟正攙扶著我媽,神情悲痛。
而我媽,安勝女士,只是幾天不見,頭髮幾乎花了一半。
她是個愛美的女人,每兩個月染一次發,從不允許頭上出現超過三根白頭髮。
本蟑螂難過得要了命,傷心地兩條觸鬚顫了又顫。
靈堂上供的遺像選的是我最滿意的一張。
我目光如炬,笑容自信張揚,右眼下方一道月牙形的傷疤。
這道疤是我同歹徒搏鬥勝利後的功勳,這張照片是我升職後意氣風發時所拍,我拍了很多份放在房間。
但我不敢被我媽看到,疤痕也做了手術去掉了,怕她擔心。
安勝女士一定是不經過我同意翻我房間了,這還是第一次,但我原諒她。
作為一隻人人喊打的大蟑螂,我不敢在眾人面前輕易露面,我怕還沒被媽媽認出來就被鞋底制裁。
我等了很久,等到弔唁的客人散去,只剩了安勝女士在我的遺像前麻木地折著手裡的金箔紙。
一個個金元寶從她的手中誕生,又湮滅於火焰。
她喃喃道:「星星,媽的星星,回來看看媽吧,媽想你。」
「媽給你燒很多的金元寶,聽說那邊託夢很貴,媽多給你燒一些,來媽媽夢裡吧。」
可她曾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啊!
我聽不下去了,從隱蔽的角落爬出,快速爬到了自己的遺像上。
精準地找到了月牙疤的位置,整隻蟑螂糊了上去,嚴嚴實實地蓋住了。
安勝女士一抬頭,恍惚了一下,看到遺像上趴著的蟑螂,忽然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星星,是你嗎星星?你回來看媽媽了是不是?」
她一定想到了我之前同她開的玩笑。
「如果你是我的星星,就爬到媽媽鼻子上,好不好?」
向來膽小的安勝女士湊近了我,眼中含淚,目光希冀。
我抖了抖翅膀,飛到了她身上,然後爬到了她的鼻子上,不動了。
媽媽!是我!
我好想發出聲音,但我現在只是一隻惹人討厭的大蟑螂。
媽媽笑了,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
她看著鼻尖上趴著的我,哽咽道:「是我的星星,我就知道,變成蟑螂星星也是最可愛最漂亮的一隻。」
耶!我被媽媽認出來了!
第一次就如此輕易,我對後面六次被媽媽認出充滿信心!
2
我高興得抖抖翅膀。
安勝女士把我小心翼翼地隴到手心,捧著我,如同捧著絕世珍寶。
「星星,別著急,跟媽媽回家,媽媽給你找個漂亮的盒子,你不要亂跑。」
她小心地攏了我一路,回家後翻箱倒櫃,終於被她找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鐵皮糖果盒。
這是我在上海出差時帶回的,安勝女士對裡面的糖果不太感冒,但對這精美的鐵盒子大加讚賞,收用為針線盒。
而現在,她把裡面的針線零碎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把我珍重地放了進去。
她捧著盒子,自言自語道:「蟑螂喜歡吃什麼來著,星星餓了吧,我給星星弄吃的。」
我擺擺觸鬚,想告訴媽媽不用客氣,我一會兒就自鯊,變成下個小動物來找她,飯就不用吃了。
話說蟑螂有餓死的嗎?
我不知道,畢竟是第一次做蟑螂。
安勝女士搞來了麵包碎,米飯,甚至下廚做了新鮮的炸雞。
我的面前堆成了食物小山。
「星星,快吃啊,你怎麼不吃東西啊?」安勝女士有些著急了,眼淚又滾了下來。
「你不吃東西的話還怎麼陪媽媽?媽媽好不容易又見到你。」
好好好,我認輸,我看不得媽媽為我掉眼淚。
我埋頭,哼哧哼哧地吃了起來,真香!
媽媽慈愛地看著我,把手指伸到鐵盒裡,我湊上去,抱住媽媽巨大的手指,依戀地蹭了蹭。
明月西沉,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
安勝女士睜開了眼,她看著懷裡的鐵盒,輕聲道:「原來不是夢。」
我上躥下跳,當然不是,媽媽媽媽媽媽媽媽,你最愛的女兒在這裡!
她滿足地笑起來,「星星變成蟑螂留在媽媽身邊,這樣也不錯。」
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敲門聲,來人胡亂拍著門,格外擾民。
來者不善。
安勝女士把我放到客廳桌上,起身開門。
「怎麼開門那麼晚?我孫子都在外面等急了!」還沒進門,來人就翻了個白眼。
她擠開了我媽就自顧自牽著孩子進了門。
高顴骨,三角眼,面上的市儈貪婪多年未改。
按血緣論,我該叫她舅媽。
但安勝女士早在結婚後就和娘家斷絕了關係,因為她不願意順著娘家心意去換高額彩禮。
就連原來的名字,安勝男,也改成了安勝。
娘家早跟我媽這個「白眼狼」斷了聯繫,多年來不聞不問。
直到我能在局裡說得上話,她們腆著臉來找我媽,對著我媽頤指氣使,要借我的關係把她打架鬥毆的兒子撈出來。
我親自打出的門。
她們一家子在門外罵了我們一小時不帶重樣的,最後被我叫來的同事嚇走。
我媽對她沒有好臉色,「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張艷蘭進門先打量了一圈房子,撒手就讓孫子自己去玩兒,熊孩子在我家東跑西跳。
「唉,老妹妹,說得是什麼話,你閨女都沒了,血脈都斷了,養老還不得指望我們啊?」
她倒擺起了主人架子,「都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哥還能不管你?我兒子你就當你兒子,我這大胖孫子你就當自己孫子就成。」
安勝女士冷笑一聲,她已經不會被這種虛假的親情打動了。
「我不靠你們,我女兒那麼好,誰想要你那扶不上牆的孩子!」
張艷蘭憤恨地看著安勝女士,張嘴就是戳心窩子的話:「再怎麼好也是死了,也不知道偷著做了什麼缺德事,讓閻王爺收了去,我看你可憐才上門來給你個機會和好,你別不領情!」
安勝女士猛地站起來,吼道:「我女兒是英雄,你給我滾出去!」
張艷蘭仍厚著臉皮不走,開始表露真實意圖:「你手上現在不少撫恤金吧,聽說給了五十萬?那麼多錢你哪裡花得完,你侄子最近手頭有點緊,先借你侄子四十萬,他肯定念你的好,到時候養老不就不用愁了?」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我在鐵盒裡聽得也快氣炸了,恨不得變身超級大蟑螂,把張艷蘭一口吞了!
就在她們爭吵期間,熊孩子看到了桌上精美的糖果盒,手已經夠到了。
我頓覺地動山搖,抬頭就跟滿臉驚恐的熊孩子來了個對視。
壞了!
熊孩子哇的一聲,鐵盒被摔到地上,隨即一隻巨大的童鞋從天而降。
我被熊孩子踩成了一攤蟑螂餅。
3
熊孩子尖銳的哭喊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安勝女士看到摔到地上的鐵盒,又看到了被踩成平面的我,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跪坐到冰涼的地板上,顫抖的手把我的蟑螂屍體撿了起來。
喉嚨中擠出一陣崩潰的哀嚎。
這副模樣嚇到了張艷蘭和熊孩子。
安勝女士的視線移到熊孩子身上,那眼神,恨不得讓他償命!
張艷蘭抱著熊孩子嘴硬道:「哎喲我家大寶幫你打蟑螂,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看你是神經病了,不就踩死了一隻蟑螂嘛!」
安勝女士搖晃著起身,去廚房拿出了一把菜刀,張艷蘭嚇得拉著哭鬧的熊孩子就跑,一邊跑一邊罵:「你瘋了!神經病!瘋子!」
人終於走了,安勝女士背對著房門癱坐在地上,淚流了一地。
我好想去抱抱她,但靈魂被一陣強吸力吸走。
第二次,我變成了一隻渾身翠綠羽毛的鸚鵡。
花鳥市場上,我在籠子裡抻著脖子四處打量。
店裡來了個西裝男,想買只聰明的鸚鵡,能陪家裡長輩說說話解悶。
老闆熱情地推薦了我旁邊的鳥,開口就要五萬,說它禮貌用語說得賊溜,還能唱歌呢!
西裝男大概是覺得貴,又看向我,問我什麼價錢。
老闆說:「這個連話都不會說,你誠心要,三百賣你。」
西裝男還在猶豫,我卻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我一展歌喉,開口就是:「團結——就是李一亮——」
西裝男大喜,「好好好!就要這隻!」
老闆臉都綠了。
跟西裝男回去的路上,我正想著怎麼脫身,卻不想他走的這條路卻格外熟悉。
這不就是去我家的路嗎!
他敲開我家房門的時候,我還沒回過神。
這人誰啊,我怎麼不認識。
安勝女士一臉憔悴地開了門,原本的白髮一直沒有打理,新的白髮又冒了出來。
西裝男叫我媽:「師娘。」
通過他們的交談,我慢慢認出了他,我爸生前帶的那個徒弟啊,當半個兒子看來著,我當時還吃過他醋呢。
後面說他執行機密任務,就沒見過了。
我爸的葬禮他也沒能參加。
我原本還想怎麼來找媽媽,得來全不費工夫!
等他走後,我立馬高興地飛起來,對著安勝女士叫喊:「媽媽媽媽媽媽!」
「我是星星,我是陸安星,我又回來啦!」
安勝女士苦笑一下,「鄭桀這孩子,教你說這個費了不少時間吧。」
壞了,我成自己替身了。
我大叫:「安勝女士!你怎麼能認不出你可愛的女兒,我上次變蟑螂你都能認出來的!」
我落到她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蹭到了一身淚水。
「是媽的星星,媽不是在做夢吧?」
她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慌到:「怎麼不痛,怎麼不痛啊!」
她又狠狠擰了自己兩下,感受到痛才鬆手,她抱著我,又哭又笑。
失而復得,大悲大喜,她幾乎眩暈。
4
我這次可以說人話,安慰不好媽媽這還對得起這張嘴嗎?
我繼續蹭蹭蹭:「我回來了媽媽,不要傷心,不要哭,哭起來不漂亮啦!」
我想告訴她我和閻王的賭約,但出口就是消音,好吧,看來不能直接說,但我可以暗示。
我向媽媽保證:「我會回來找媽媽,只要媽媽能認出我,我一定還會回來。」
她抱著我快樂極了,怎麼也親不夠,但情緒的起伏耗掉了她大半力氣。
就在這時,不速之客又上門了。
這次來的是張艷蘭一家子,三代五口人全來了。
她們強行破門,一家子圍著我媽謾罵,說我媽發瘋嚇到了他家寶貝孫子,讓她賠錢!
我掙脫媽媽懷抱,上去就去叨張艷蘭的這張賤嘴。
第一個叨她,讓她上次戳我媽心窩!
叨完她又去叨安勇,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大男人心狠嘴也髒!
他們亂成一團,我飛到他們頭頂上大喊:「賤人私闖民宅啦,入室搶劫啦,最低十年啦!」
「小畜生!看我不撕了你!」張艷蘭捂著嘴,惡毒地盯我。
但他們拿我沒辦法。
我最後落到媽媽肩上,「賤人丟臉啦!破防啦,報警報警!」
他們還想上來抓我,我媽直接拿著刀橫在身前。
「我看誰敢!都滾出去!」
張艷蘭惡毒咒罵,貪婪盡顯:「我們家不嫌棄你是克夫克子掃把星,你還嫌上了,那麼多錢等死了又帶不進棺材裡,不給你侄子你還想給誰?」
「你把錢和房子給我們,我們發發善心給你一口飯吃,你也能養老,皆大歡喜的事兒,你咋偏搞得那麼難看!」
安勝女士氣得直喘,她指著我道:「我把錢都給她!一分都不會給你們!你們死心吧!」
這場鬧劇最後以警察上門而告終。
我和安勝女士過了一段快活的日子,我每天都逗得她哈哈笑,她的精神逐漸好了起來,面上有了血色。
直到有一天,我莫名其妙地嘎了。
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安勝女士甚至報了警,很快查出真相,我最愛吃的那款鸚鵡糧,中途被張艷蘭投了毒。
被抓的時候她還昂著頭辯解:「她才是瘋了,要把錢全留給這隻小畜生!」
但最後只能按故意毀壞財物罪論,又因為我這隻鸚鵡價格低,她甚至不能被判刑。
安勝女士恨得嘔血,更後悔自己說出的話給我惹來殺身之禍。
這怎麼能怪她呢!
我的靈魂沒能看多久,又被捲走了。
第三次,我變成了一隻蝴蝶。
我飛了很久,大概有一周,才飛到了小區。
我家住三樓,窗外有一顆玉蘭樹,家裡房門緊閉,不知出了什麼事。
我怎麼也飛不進去,就一直落在玉蘭樹上。
我每天對著窗口窺探房裡,卻發現這幾天媽媽並不在家。
我不敢離開,怕媽媽回來看不到我。
但我現在不能說話,沒長手腳,甚至也沒有像蟑螂一樣同媽媽有過約定。
媽媽還能認出我嗎?
誰會在乎身側出現的一隻不起眼的小蝴蝶呢?
蝴蝶壽命最多只有幾個月,很快就要入秋,難不成就此功虧一簣了嗎?
我急得五內俱焚,我不甘心啊!
這才第三次!
5
但很快,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開始撞擊我家的玻璃窗,翅膀上的鱗粉簌簌掉落,沾到了上面。
不夠,這點還不夠!
我一次次撞擊,想要把全身的鱗粉都粘上去,繪製出我想要的圖案。
我撞得翅膀摧折,撞斷了三條腿。
這才勉強在窗戶上留下了一顆五角星的圖案,但太淺了。
如果不湊近看,完全發現不了。
可我已經用盡了力氣,身上的鱗粉也被我撞掉大半。
我拖著殘缺的翅膀,繼續蹲守在窗旁,等著媽媽回家。
秋風漸起,我的生命也在快速流逝,蝴蝶的壽命太短,我又折騰了一番,很難活過一周了。
我繼續蹲守了三天,媽媽終於回家了!
我想飛,但飛不動,只能在窗外看著媽媽。
她一臉病容,哦,原來她不在的這幾天是生病了,她生了什麼病,嚴重嗎?在醫院是誰照顧的她?
我想問一連串的問題,但我最後只能抖動半邊的殘翅。
媽媽,請你來窗邊看看。
求求了,不管誰也好,讓媽媽發現我留下的記號,我還想飛到媽媽手裡,感受她掌心溫暖的溫度。
我的祈禱似乎被某位神明聽到了,我的安勝女士她若有所感,走到了窗前。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她總覺得窗邊有什麼在吸引著她。
很快,她瞳孔一縮,捂住了嘴巴。
她看到了我留的星星圖案,雖然極淺,極淡,但仍能看出是一枚五角星。
「是你又回來了?星星!」
她拖著哭腔,淚水又打濕了她的眼角。
我努力撲棱幾下,讓她看到我。
媽媽!媽媽媽媽!是我!
窗終於開了,我奮力爬到她的手上。
她的手抖得厲害,我差點被抖下去,但我還是努力爬到了她的手心。
真暖和,我滿足極了,媽媽這次又認出了我。
蝴蝶的壽命也到了盡頭。
帶了涼意的秋風埋葬了它的生機。
6
第四次,我變成了一隻狸花貓。
大概有一歲多,正處在叛逆青年期。
幸運的是,我仍在這座城市,不用再奔波千里回家。
不幸的是,我離家也有點遠,回家前的生存是個問題。
但問題不大,我舔舔毛,眼中凶光畢露。
狸花貓好戰的基因加之我人類的思維,當上貓中老大輕而易舉。
打遍貓界無敵手後,我當上了貓王,手下小弟恭敬上供,大橘的橘域網為我所用,三花貓的舔貓也帶來了不少有用情報。
喵喵喵?我家那邊居然要拆遷了嗎?
不行,我得快回去,要不然搬家了我可怎麼找媽媽啊!
我四條腿跑得飛快,晝夜不停,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小區。
老天還是愛我的,我迎面就撞上了買菜回家的媽媽!
安勝女士穿著厚實的大衣,卻更顯伶仃,她瘦了好多。
我夾著嗓子,邁著小碎步跑到她腳下碰瓷。
柔軟的身子一倒,露出肚皮,嬌嬌地叫著:「咪嗚咪嗚~」
看我那麼可愛,安勝女士,你不心動嗎!看我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快把我撿回家,快認出我啊!
路燈上不知何時,鑽出來五六個貓貓頭,它們震驚地看著我,用貓語交頭接耳。
「這就是 A 區的老大喪彪,我橘哥說的。」
「它咋比咪咪叫得還嬌?」
「我知道,人類那邊叫,裝模作樣五分鐘,榮華富貴一輩子。」
我貓臉一紅,訕訕起身,裝作沒聽到。
我歪頭打量著安勝女士的表情,看她有所心軟,更是賣力表演,我輕輕地抓著她的褲腿,仰著可憐的小貓臉。
「咪嗚咪嗚——」
帶我回家吧,媽媽。
她被我眼中強烈的渴望打動了,認命地嘆口氣。
「咪咪,我可能不會很好的養活你,但如果你不嫌棄,就跟我回家吧。」
心軟的媽媽,我就知道碰瓷准沒錯!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媽媽回到了家,走入房間,我巡視了一圈,不錯,家裡很乾凈,看來媽媽過得不算頹廢。
但媽媽怎麼還沒認出我,我都說了我還會回來的嘛。
但很快,我知道了原因。
家裡陽台傳來了幾聲細微的貓叫。
兩隻小奶牛貓怯怯地探出了頭。
可惡!竟有貓捷足先登!
怪不得媽媽沒有想到是我!
碰瓷貓!可恥!
我拿出貓王的氣勢,趁媽媽扭頭拿貓糧的間隙,宣示了在這個家的主權地位。
兩小隻瑟瑟發抖。
我哈完後又覺得我那麼大人還吃兩隻小貓的醋,實在不應當。
但此一時彼一時,這兩隻貓貓的存在讓媽媽認出我加大了難度。
我想同上次蝴蝶一樣,做出五角星的記號讓媽媽看到。
可我家是瓷磚,牆面也留不下痕跡,唯一可以做標記的地方,只有貓砂盆里的貓砂。
我皺著貓臉,拼了!
我把兩隻小貓趕出了貓廁所,拿貓爪在貓砂里一陣劃拉,總算劃拉出大概的形狀。
我高興地飛奔到媽媽腳邊,喵喵叫著,引她來看。
等安勝女士跟我一起去看的時候,其中一隻小奶牛貓蹲在裡面,正上著廁所。
我的圖案!
我慘喵一聲。
7
奶牛貓還是太小了,貓語沒有過四級,沒辦法跟我正常交流,只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眼神楚楚,委屈極了。
安勝女士理解錯了,柔聲道:「想上廁所了是不是?小黑還在上,可以等它用完嗎?我明天就再買個,你要忍不住,我帶你去衛生間。」
我嗚嗚嗚,也只能從長計議,再找機會。
後面幾天,我想找的機會遲遲不來,不是被小黑搗亂就是被小白破壞。
奶牛貓不愧是貓中二哈,我貓爪抱頭,欲哭無淚。
安勝女士好像記性不如之前了,三天兩頭會忘記給我們喂貓糧。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下次喂的時候會跟我們道歉,還說要搞個自動喂食器,這樣我們自己按一按就可以吃到了,不用餓得喵喵喵。
我貓爪一揮,鄭重表示:必須嚴肅處理、認真落實,進一步加快構建自動喂食機制,做到貓貓有食可吃,不餓肚子。
她行動很快,我們第二天就吃到了自助餐,倆小奶牛貓不知饑飽,按多少吃多少,只能由我來把控食量。
又要看小貓,又要想辦法跟媽媽相認,又要在媽媽面前上躥下跳找存在,我感覺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