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知道許墨是我媽的學生,現在我知道了。
一切也都對得上。
12
可四年前,我和許墨並不相識。
他就這麼心甘情願給我剝了一晚上的橙子?
這不現實呀!
我突然有種很強的預感,許墨他對我有種不一樣的情感。
氛圍催化膽量,一片吵吵鬧鬧中,我來了勇氣,湊到許墨耳邊,低聲問他:「許墨,你是不是暗戀我呀?」
這下許墨不僅耳朵紅,他的臉也紅了。
他把新剝好的橙子分瓣,輕輕放在我的掌心。
抬眸,與我對視。
天色漸暗,燈尚未亮起,彼此的臉開始沒入夜色,但一抹從眼中透射出的光亮卻始終閃耀。
「嗯,我喜歡你。」
我聽不見周圍嘰嘰喳喳的打鬧聲,我只聽到我喜歡人坐在我身邊,低哄一般:「田橙橙,我喜歡你,你說句話好不好?」
我被他的氣息弄得心痒痒,直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的唇貼上去。
這是我給他的答覆。
我也喜歡你。
一陣白晝似的光閃過,我們趕忙分開。
就看到朋友舉著相機跑過來,特別興奮地喊道:「我靠!拍到了拍到了!我去,你倆之間那氛圍都要拉絲了,男帥女美很好出片。」
「我剛舉起相機要拍你們聊天的畫面,結果你倆親上了,六百六十六鹽都不鹽了,婚禮我要坐主桌!」
我害羞地捂著臉躲進許墨懷裡。
他摟著我,低聲說:「可以換新壁紙了,寶貝。」
13
在一起之前,我以為許墨是什麼正經人。
在一起之後,我發現他是個慷慨大方的正經人。
年後復工,工作並不順利,加班挨罵是常態。
心情不好,我就打電話找許墨傾訴。
結果視頻電話一接通,看到他的臉時,我一下就哽咽了。
芝麻點的小事情都斷斷續續說不清楚。
許墨不語,直接脫掉西裝外套,解開襯衫扣子,說:「寶寶,這樣你看著能高興一點嗎?」
還挺著腰把腹肌貼過來。
我呆住了。
眼淚不掉了,鼻涕不流了,也不說話了。
直勾勾開始欣賞腹肌。
很快我又痛恨為什麼自己沒有一台能摸到腹肌的手機。
啊嗚嗚嗚,哭得更大聲了,說:「摸不到……」
許墨表情有些為難:「這裡是知乎不是口口,真的不能再脫了呀!
「我真的很好哄的,讓我摸摸就行。」
許墨直接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他給我發來消息:【下來吧!在你公司樓下,摸夠了不准再哭鼻子。】
真的很慷慨大方哇。
14
結婚後的某個晚上,我突然想吃親嘴燒,對一旁正在忙碌的許墨說:「許墨,你過來。」
他很聽話地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我低聲說:「我想要親嘴……」
燒。
還沒說完,他涼涼潤潤的唇湊近,直愣愣就吻了上來。
親得我們兩個都臉紅耳赤,換氣完,他剛想湊過來繼續親,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說:「我是說想吃親嘴燒啦!」
他半跪在床上,握著我的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低聲問:「那你看我像不像親嘴燒?」
……
(正文完)
番外:
1
田橙橙的媽媽梁女士很早就注意到女兒的手機壁紙。
是個帥哥。
還有點兒眼熟。
偷瞄多次後,她終於確定了,這是她曾經教過的學生,也是她資助長大的孩子,許墨。
可許墨並不是公眾人物,而且那張照片一看就是生活照。
結合田橙橙這段時間總是抱著手機笑得春風蕩漾的沒出息樣兒。
關於自家丫頭和自己帶出來的優等生是什麼關係這件事。
她好奇死了。
梁女士向來直白。
她直接問了。
問之前盤算好了,如果是女兒正在暗戀或追求那小子。
她將助女兒一臂之力。
畢竟許墨的各方面條件都挑不出毛病來。
田橙橙沒藏也沒躲,直接說,那是她男朋友。
梁女士是誰呀?
當了二十八年田橙橙的媽,女兒屁股一撅她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了。
她很敏銳地捕捉到田橙橙躲閃的眼神。
於是她去打電話。
那天晚上她打了兩通電話。
第一個是打算和許墨求證。
許墨對恩師,向來極度坦誠。
梁老師資助他順利完成小學到高中的學業,那是他的再生父母。
他從不會欺騙這位給予他未來的老師。
梁女士很直接:「小許,橙橙說你是她男朋友,明天來吃個飯啊!」
按道理他應該拒絕。
梁女士也在等著他拆穿田橙橙的謊言。
可他沒有。
他默認了,並說,明天一定來。
按著男朋友去見女方父母的禮數,方方面面地到位。
他私心想去,想去看看他暗戀多年的女孩。
……
梁女士的第二通電話是打給自家兒子:「今年過年你不准回來。」
2
(許墨視角)
高中的時候,田橙橙的數學成績不好。
每天放學都會被梁老師從隔壁學校接過來,單獨開小灶。
梁老師很忙,輔導的時間很少,她總是一個人坐在媽媽辦公位置上寫題。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傍晚,別的同學都回家了,我沒有家,住校。
路過看到了她時,就見她臉上掛滿了淚,身子隨著啜泣一抽一抽的。
右手裡握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左手還拿著一瓣橙子,邊哭邊往嘴裡送。
怪可愛的。
我好奇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走進辦公室去。
卻沒敢上前問她。
只敢假裝不經意從她身旁路過,她忙著傷心,也根本沒注意到我。
畢竟我也並不值得她抬頭。
我走到她身旁時,掃了一眼試卷。
立體幾何。
她不會?
我很想教她,但是不敢和她搭話。
就從梁老師的位置抽了一張她在寫的試卷。
拿回去從頭到尾把自己的解題思路寫下來, 把自己的立體幾何部分筆記複印一份。
又折返辦公室,在她去上廁所的間隙,我把厚厚一沓資料放在梁老師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果然, 她咬著筆很久都沒寫出來時,就想著去翻媽媽學生的試卷。
她一眼看到我放在最上面的。
解題思路很清晰明了,她看明白了,來了動力, 開始翻著我給的筆記琢磨這部分的考點。
直到下一次考試, 聽到梁老師誇她立體幾何居然只扣了一分。
她真棒。
我由衷替她高興。
後來我去參加競賽,拿到保送資格, 我把所有學習筆記全送給梁老師。
筆記不知道到沒到她手上, 但我由衷希望, 她不再因為學習哭鼻子了。
我出生便沒有父母。
梁老師在我要上一年級的時候找到我, 她誇我有天賦, 說要資助我上學。
我大概是那時候和田橙橙第一次見面。
她會和我分享好吃的,會把自己哥哥的玩具、哥哥的書、哥哥的新衣服,都送給我。
她當時是怎麼和我說的呢?
哦對, 因為她覺得我長得好看。
她說, 這個衣服給我穿才對, 她哥哥穿浪費了。
我們的家庭背景註定了我們不可能上同一所學校。所以再見面的時候,是那麼多年以後, 以至於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認出來之後,又在心裡無限感慨:「都長這麼大了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哭。」
那時候我不知道男女之情為何物, 我沒有相愛的父母。
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偷偷關注她。
想她進步,不想她流淚,只是遠遠注視她的背影也會心滿意足。
後來上大學,我已經可以自己掙錢,不需要資助了。
但還是會和梁老師保持聯繫,會有意無意旁敲側擊關於她的消息。
知道她考上了心儀大學, 讀了喜歡的專業,談過短暫的校園戀愛……
梁老師曾問我, 有沒有成家的打算。
我說不知道。
我對「家」的概念太模糊了。
在朋友的生日會上, 我見到了她。
那天她匆匆而來, 高高紮起的馬尾,笑起來彎彎的眉眼, 想吃橙子又不想髒手時皺起的眉頭。
一切都這麼生動。
我在那剝了一晚上的橙子。
她沉迷於手中在玩的遊戲,好似並沒有注意到我。
也好,我可以短暫地光明正大地看看她了。
朋友看出來我的心思,問我要不要追她。
我搖頭。
「搞一輩子暗戀?」
不知道。
那時候剛開始創業, 什麼也沒有, 我不敢靠近她。
四年後,又是朋友的生日。
他突然給我發來消息:【許墨,這次我的生日你要不還是別來了。】
【為什麼?】
【我叫了橙橙, 她說要帶男朋友來,我怕你看見了難過傷心啊。】
【不,我要去。】
巧了不是?
我就是她男朋友^_^。
現在是老公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