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上的掃地奴才，總在看我完整後續

宰相府上有個掃地奴才。

他總是借著幹活的機會，偷偷看我。

三年後，宰相府被血洗。

身為公主的我，被賣到醉花樓，成了第一花魁。

被拍賣那晚，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當朝殺伐冷峻的大將軍，花了萬兩黃金買下我。

他摩挲著我的手，目光幽深陰暗。

「小姐，可還認得我？」

我一腳踹向他。

「狗奴才，弄疼本小姐了。」

1

我名宋夕，醉花樓新上任的「花魁」。

當老鴇放消息，我的初夜將被拍賣時，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於是，有錢的沒錢的都想來看看我。

看我這位落入泥譚里的大小姐，究竟會被如何羞辱。

我看著樓下那些肥頭大耳的嫖客，將手中的蘋果匆匆啃了幾口就扔掉了。

「媽媽，今日這場面可全是託了我的福。」

老鴇滿臉諂笑，手中不斷清點著今日的酒水帳單，笑得合不攏嘴。

「好姑娘，今晚給你加雞腿。」

今晚？

我冷笑一聲，可能等不到了。

眼看節目就要開始，我才穿上特意挑選的薄紗，臉前圍了一層紗巾。

我這張臉，雖不算傾國傾城，但也是萬里挑一。

不花錢就甭想看。

待一切準備好，我便拉著纏繞在大樑上的絲巾，從二樓飛了下去。

先是輕點了一個壯男人的肩膀。

未多做停留，借著他的肩膀，又飛到了對面的樓梯欄杆上。

這時候，樓下的男人們沸騰了。

他們大喊著「美人」，興奮地拍著手，向我的身上撒銀票。

我不斷在人群中尋找著。

果然，在一處角落中，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呵，他還是來了。

於是，我將臉上的紗巾解開，扔進人群。

男人們都紛紛爭搶著。

趁這功夫，我借力從樓梯處飛到沈聿青的面前。

用手勾住了他那好看的下巴。

我低頭看著沈聿青，他也抬頭看著我。

他的眼睛裡，全是我。

但也藏著一股暗流，好像下一秒要將我活剝了。

我趴在他的耳邊低語道

「公子。想不想同我玩些更有趣的？」

「既然小姐都這樣說了，我怎麼能拒絕呢。」

聽到他的稱呼，我心裡舒坦不少。

我笑了一下，輕輕低頭，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

周圍的人看見這一幕，都驚呼起來，只恨這吻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我在空中轉悠幾圈，又落到了台子上。

老鴇拿著我的賣身契走了出來。

「我們醉花樓的頭牌，初夜起拍價一千兩。」

聽她這樣說，下面不斷有人加價。

「一萬兩，還有比他更高的嗎？」

一個禿頂的男人色眯眯的看著我，恨不得將我就地正法。

我也不急，眼睛一直盯著沈聿青。

「一萬兩」

終於，他從人群中走到台前。

老鴇不好意思的說道

「公子已經有人出價一萬兩了。」

「我說的是，一萬兩黃金。」

他的話一出，全場瞬間沸騰了起來。

老鴇臉上的笑都要堆到眼角了。

沈聿青接著說：

「當然，本公子要的是那張賣身契。」

此話一出，老鴇趕緊將那張賣身契塞到他手中，似乎怕他反悔。

「恭喜這位爺，現在這個姑娘是你的了。」

沈聿青一把將我攬到懷中。

「明日來沈府取錢。」

沈聿青將我抱到馬車上。

「我的大小姐，你想同我玩什麼有趣的遊戲呢？」

我被他逗笑，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混帳的東西，知道我是你的大小姐還這樣輕薄我。」

沈聿青邊笑邊點頭道歉，拉著我的手在他臉上摩擦著，活像一條狗。

「是，我的小姐，奴才錯了。」

「狗奴才」

我將他推開，躺在一邊，閉上眼不說話了。

2

自小母親便對我說。

我生來便是做皇后的命。

只因我的祖父，一路護著先皇，才打下了這齊朝的江山。

而我的父親，又是從小便輔助皇上的宰相。

皇帝特將我封為外姓公主。

朝堂之上，皇上指著下面站著的三位皇子。

許諾我，我將來嫁給哪位皇子，哪位便是以後大齊的皇上。

世上哪有如此草率立太子的？

那是皇上知道，我和三皇子青梅竹馬，從小就喊著要嫁給他。

而三皇子也是最有才能的一位。

於是，我指著不遠處朝我瘋狂眨眼的三皇子。

「就他了，我要嫁給他。」

聽我這樣說，皇帝笑的合不攏嘴。

「夕兒眼光確實不錯，行朕准了。」

可是，當大紅的轎子抬進我家時。

來迎我的，不是我那心心念念的夫君三皇子齊潯。

而是新上任的皇上，齊潯。

「當朝宰相妄圖謀反，一個都不要留。」

那一夜，宰相府被血洗。

父親倒在了我面前，血混著雨水流到腳下。

母親慌不擇路，帶著我匆匆跑進一個陌生小巷。

她接連敲了幾家的房門，哀求他們能打開門救我一命。

最後，只有老鴇因為好奇，將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母親趁機將我塞進院子裡。

她撫摸著我的臉。

「夕兒，一定要替娘好好活著。」

轉身又跑進了雨夜。

我知道，母親這是為我而爭取活命的機會。

後來再次看見母親。

她已經同父親一起被吊在了城牆上示眾。

死不瞑目。

後來，士兵將兩個人的屍體扔到了亂葬崗。

我趁著夜色將屍體拖走，在山裡為兩人建了一個墳。

怕引人注意，我將掌心掐爛了，也不敢哭出聲。

單單只是跪趴在墳前，暗暗發誓。

齊潯，你我誰也別想活。

?3

沈聿青原是宰相府里的掃地奴才。

以前的時候，他總是借幹活的機會，偷偷窺探我。

將我故意丟棄的手絹，撿起塞進懷中。

我平日也喜歡逗他。

畢竟，他長得確實很讓我喜歡。

黝黑的皮膚，健壯的身材，那雙強勁有力的手，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

低眉順眼的臣服下，好似隱藏著更大的野心。

這讓我對他充滿了興趣。

於是，我把他扔進了軍營，想看他能不能憑這次機會來改變命運。

事實上，沈聿青很爭氣。

這三年里，他已經混成了新皇齊潯的一把刀。

不知殺了多少人才，爬上了大將軍之位。

他得勝回程那日，正巧是我初夜拍賣之時。

他進宮請命的那條路，正巧會經過醉花樓。

所以，我在賭。

賭沈聿青心中還有我。

如果賭輸了，那我就當是養了一條不會護主的狗。

如果賭贏了，那就好辦了。

我便利用這位昔日忠僕，給我開了這條復仇的路。

「沈聿青，這三年能爬到這個位置可不容易。」

剛踏進他的臥房，便將自己的腳放在他的腿上，讓他給我捏。

「心裡一直想著小姐，再不容易都過來了。」

「沈聿青，我想當皇后。」

「……」

沉默許久後，他低聲說，「可你已經不是宰相千金了。」

沈聿青一邊說，一邊加重力氣捏我的腳。

像是在報復。

「狗奴才，弄疼本小姐了。」

我用力的將他從床上踹了下去。

他也不生氣，從地上爬起來，又趴在床上摸起了我的腳。

恭敬又卑微。

「小姐別生氣，奴才剛才下手重了。」

我起身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眼睛同他對視著。

他的眼眸深邃裡面深藏著慾望。

「沈聿青，我是真的想當皇后，我知道你有本事，你肯定能讓我當皇后。」

我將臉靠近他，在他嘴上落下了一個吻，冰冰涼涼的。

剛想離開，卻被他按住腦袋。

「小姐，奴才逾越了。」

剛才的吻一發不可收拾，他又在我嘴上落下兩個…三個。

我知道他這是動了情，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狗奴才，我也是你能肖想的。」

他停下了動作，轉身默默的用被子將我緊緊包裹住。

用力的將我攬在他的懷裡，我聽著他的胸膛有力的跳動著。

過了一會，模模糊糊的聽見他說了聲

「小姐對不起。」

?4

第二日。

我是在沈聿青的懷中醒來的，他一臉曖昧的盯著我的身體。

我想用手打他一巴掌，卻被他輕鬆攔下。

在我手心留下了一個吻。

沈聿青穿著華貴的常服，但像之前一樣，伺候著我穿衣打扮。

「小姐，皇上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了。」

我轉過身勾起他的脖子。

「那以後就要靠沈將軍替我奪這皇后的位置了。

「一定要去當皇后嗎？我……我現在也可以給你想要的。」

他低垂著眼眸，睫毛在臉上投射出陰影。

像一個失了寵的小狗。

「你能給我什麼，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我想要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我鬆開他的脖子，坐在梳妝檯上，將眉筆遞給他。

「替我描眉吧。」

他拿起眉筆，皺著眉頭卻不知道怎麼下手。

讓沈聿青去殺一個人很容易，但要他替我描眉，比殺了他還難。

「罷了，我自己來吧。」

我又從他手中搶過眉筆，自己描了起來。

他只是站在我身後，低著頭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新皇齊潯很快便派人來接我入了宮。

回宮的路上，馬夫突然的剎車，讓我差點摔倒。

我掀開帘子，探出頭去。

一個女孩子正張開雙臂想要攔住馬車。

看我探出頭，她走到我面前仔細的打量著我。

眉眼中全是懷疑。

看著她的臉，我突然有一些恍惚。

她長得像極了年少時的我。

「長得真丑啊，這樣的貨色，不知道皇上怎麼喜歡上的。」

話是這樣說，但她噙在眼角的淚還是落了下來。

我知道她是齊潯最寵愛的妃子。

但我還是想逗逗她。

我探出頭，趴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那也比做了別人的替身好。」

她越痛恨什麼，我便偏要說些什麼。

果然，她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貓，露出了尖刺。

舉起了手就要打我。

我要的就是她這個反應。

就在她的巴掌要落到我的臉上時。

一隻手臂攔住了她。

?5

「當今丞相之女就是這樣蠻橫無理的嗎？」

我抬頭望去，原來是沈聿青。

他周身散發出淺淺的殺意。

讓於綰綰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沈將軍又是為何維護一個罪臣之女。」

「我家小姐，我不應該維護嗎？」

於綰綰還想再說些什麼。

一道聲音響起。

「綰綰不可這樣無禮。」

是齊潯。

他比三年前穩重了不少，身上的陰鬱氣質也消散了不少，似乎這皇位讓他脫了胎換了骨。

我趁機將眼淚從眼眶中擠出

「齊潯，別因為我和她置氣了。」

聽見我的聲音，他這才抬頭看向我。

這一看讓他渾身顫抖了一下。

「夕兒，真的是你嗎？」

他慌亂的走到我面前，手抬起想摸我的臉龐卻又放下。

「夕兒，我以為這次又是假的，沒想到真的是你。」

我剛想說些什麼。

於綰綰卻走上前來將我推到一邊。

「皇上，那我怎麼辦？」

齊潯更生氣了，他似乎覺得於綰綰的出現打破了他在我面前塑造的好男人形象。

「把綰貴妃給我送回宮禁足！」

於綰綰用手一邊指著我一邊詢問他。

「齊潯！你愛我是不是就因為我和她長得像！」

聽她這樣說，我也看著齊潯，我也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可我還是失望了。

他只是皺了皺眉頭。

便走到於綰綰面前為她披上披風。

說真的，他看她的眼神屬實說不上清白。

「感染了風寒可怎好。」

於綰綰卻不領他的情。

將披風扔在地上，擦了擦眼淚，氣鼓鼓的離去。

齊潯倒也不生氣，只是轉身向我解釋。

「夕兒，綰綰的父親是當朝的丞相，我不能…」

我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釋。

自從那個雨夜，他拋下我離去。

我便再也不需要他的解釋了。

我被安排到了宮裡最大最好的宮殿。

齊潯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我。

他一直不相信我死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還是讓他找到了我。

我聽了也只是宛然一笑。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畢竟那個告信的人就是我自己。

只是那些年我還沒有準備好，準備好手刃仇人。

為我父母報仇。

6

沈聿青護送著我回到了寢宮。

他在窗戶旁站著，落下的影子將我包裹著。

「怎麼？捨不得我？」

我將行李中的荷包拿出來，放在了他的手心。

那是我在青樓時便為他繡的平安符。

他將荷包緊緊捏著，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小姐可曾喜歡過奴才？」

聽他這樣問，我被氣笑了。

這個榆木腦袋。

「沈聿青，你覺得我喜不喜歡你呢？」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他一時語塞。

慌亂的將荷包塞進自己的衣服里，匆匆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從行李里掏出幾封信件與銀票。

這是在青樓時沈聿青偷偷讓人寄過來的。

他以為我不知道寄信的人是他。

但他忘了，他的字可是我教的。

那信上的「思念」

是我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筆寫出來的。

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一個月的軍餉不過八百兩。

他全部都如數的寄給我。

這樣的傻子誰不喜歡。

可我沒有辦法。

以後要做的事情只能靠自己。

不能連累了他。

這宮裡有很多的妃子。

她們大都像年少時的我，眼神像，身材像，說話方式像。

我只覺得有些噁心。

為她們，也為我。

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不應該被當成另一個人的替身，渾渾噩噩的過完這一生。

而齊潯若是真的愛我。

他便不會將對我的愛，給了和我長得像的人身上。

長得再像，也不是我。

許是對我的愧疚，自從搬到這宮中來，齊潯便三天兩頭的來我宮裡。

每次都會給我帶來一盤梅花糕。

「夕兒，記得以前在府中，你最喜歡吃梅花糕了。」

我隨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卻又吐了出來。

「皇上，你記錯了是於綰綰喜歡吃，不是我宋夕喜歡。」

其實他說的沒錯。

以前的我最喜歡吃梅花糕了。

可是，這個梅花糕我只在於綰綰的桌子上見過。

聽我這樣說，他的眉頭輕皺。

用力的將我攬在懷中。

「夕兒，這三年你受委屈了。」

7

委屈？

確實應該委屈，於綰綰吃膩的糕點，成了給我的賞賜。

「夕兒，放心從今以後便由我來護著你了，你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了。」

「皇上，臣妾想要一個孩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我這樣說，他攬著我的手微微鬆開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夕兒…」

我知道他拒絕了我。

「皇上難道是臣妾不配嗎？難道是因為臣妾不是丞相之女嗎？」

我一步步的逼近著他，讓他無處可逃。

「夕兒，你也知道的，誰先生了皇子誰就是皇后。」

看他這樣說，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臣妾知道了，皇上請回吧。」

「夕兒…」

他見我不搭理他，只得轉身離開。

宮裡都傳我是使了什麼妖術迷住了他。

可只有我知道，他現在的心裡早已沒有了我。

他會在和我聊天時，突然走神然後喚我為「綰綰」。

我總會好心提醒他。

「皇上，我是宋夕。」

聽我這樣說他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自然。

「有時候覺得，綰綰比你還更像年少時的你。」

「皇上，臣妾如果沒有被賣進醉花樓，或許也比她更像。」

這一年，我的臉早已被濃重的胭脂水粉覆蓋住了。

聽我這樣說，他只是低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射出陰影。

他拉起我的手說，這些年讓我受苦了。

這時的於綰綰，總會派太監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齊潯每次都是說著抱歉然後急匆匆的離去。

我只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無趣。

畢竟這場遊戲才剛開始，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我抬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宮牆。

突然有點惆悵。

沈聿青什麼時候回來？

8

三天後的深夜，突然吹來一次涼風。

緊接著，身後就是一熱。

「小姐，這些日子，一點也不想奴才嗎？」

夜裡一雙手攬上了我的腰，呼出的熱氣讓我耳朵痒痒的。

「想啊，想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