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完整後續

2025-05-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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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照片上的人。

是我。

「你發給他這些照片,半夜穿著弔帶去敲他酒店的房門,還有你和你們領導開房的監控。」

隨著她的話,身後的大屏又一次變換。

燈光昏暗的酒店門口,我和領導並肩走了進去。

「你這種慣犯——」

全場譁然聲中,大廳正門突然打開。

西裝革履的許凌舟大步走進來,目光凌厲地掃過全場。

也從我臉上一掃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我的心驀然沉了下去。

舞台聚光燈照在我身上,像是眾目睽睽下,某種公開處刑。

一時間,台下議論紛紛。

「幹這種事,簡直是我們記者的敗類。」

「太下作了,真噁心。」

「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封殺她吧!」

我誰也沒看,只是死死盯著許凌舟。

看著他望向周寧薇,淡淡道:「你剛剛,說什麼?」

周寧薇一下紅了眼圈,眼淚將落未落:

「凌舟,你被她騙了。」

「她故意偽裝成專訪記者接近你,就是為了從你那裡偷取保密資料,對整個許氏不利。」

「就連這次獨立主持發布的機會,也是靠潛規則來的!」

許凌舟沉默片刻,看向我:「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11

我有什麼想說的?

我在周寧薇望過來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恨意和快慰。

忽然覺得無比荒謬。

她和我只差兩歲。

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媽媽去世後,我和她原本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僅有的,最親密的人了。

我挑著唇角,嘲弄地笑了一下。

握緊話筒開口:「我想說——」

「許總,你的未婚妻在信口雌黃,蓄意造謠。」

「如果因為你愛她,所以要眼睜睜看著她顛倒黑白、捏造事實,我也會把這件事如實地寫進今天發布會的新聞稿里。」

「民眾有眼睛,這樣是非不分的決策者開發的項目,恐怕也是不能信任的。」

無論是之前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還是現在傳聞中那個殺伐果斷的掌權人。

聽到這樣光明正大的威脅,應該都會動怒。

可是。

他只是在燈光里,一步步走上台來。

站在同樣高的地方,與我遙遙相對。

用很輕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唐予安。」

我的心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酸澀填滿。

不想再聽他給周寧薇辯駁。

我側過頭去,一字一句道:

「以上對我的所有指控,都是子虛烏有的造謠。」

「我和周小姐的未婚夫許總只有工作上的交流,沒有任何私下裡的接觸——」

「沒有接觸?」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許凌舟的聲音打斷了,

「你送了戒指給我,卻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12

我一怔,猛地扭頭看他。

他抬起左手,露出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樸素至極的銀戒指。

是便宜的材質,工藝也一般。

卻因為主人的精心打理,在燈光下折射著璀璨的光華。

這枚戒指,好像一下子就把我拖回到四年前的回憶中。

那天,本來是許凌舟的十九歲生日。

他人生中的前十八年,每一次生日都是窮奢極侈,熱鬧非凡。

唯有這一次,落魄到只有我陪著他。

為了哄他開心,我在改論文的間隙里打了兩天工。

用賺到的兩百多塊,買了一對便宜的情侶對戒。

回去後,就抓著他的手給他戴上。

許凌舟看不見,卻能感受到。

他耳朵都紅了,還強撐著問我:「這是什麼?」

我逗他:「路邊有對情侶吵架扔東西,我蹲在那等了半天,撿來的戒指,許少爺別嫌棄啊。」

「……別這麼叫我。」

他喉結動了動,動作小心地把那枚便宜的銀戒指護在懷裡,

「撿來的我也喜歡。」

「因為,是你送我的。」

他說到做到。

往後的日子裡,哪怕是我們極盡歡愉的時刻,他也會戴著那枚戒指。

還啞聲問我:「感受到了嗎?是你給我的愛。」

「……放鬆一點,當心硌到你。」

唯有在那種時候。

他會顯露出一點獨屬於小少爺的肆意,和張揚不羈。

……

從記憶里回過神。

許凌舟正步步向我逼近:「你說話,唐予安。」

「沒什麼好說的。」

我攥著裙擺,低聲道,「許總認錯人了,這戒指,不是您未婚妻周小姐送您的定情信物嗎?」

他嗤笑一聲:「我可沒說過這戒指是怎麼來的,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說話間,他已經在我面前站定。

近在咫尺的距離,避無可避。

台下竊竊私語。

「什麼意思?許總說,當初陪他度過低谷的人,其實是那個小記者?」

「那周寧薇是怎麼回事?」

「你別說,她們倆長得還真挺像的……」

周寧薇滿眼恨意地看著我。

卻不得不軟下語氣,去哄許凌舟:

「凌舟,你別被她騙了,這個人一貫都是滿口謊言,有前科的……」

我閉了閉眼,把心裡翻湧的情緒盡數壓下去。

再睜開時,已經可以讓自己平靜無波地看著他。

「對,是我送的。」

「那時候,我為了錢,冒充周寧薇,騙了你兩年。」

「後來我拿錢走人,當初的事,我已經忘記了。」

「既然從一開始你就覺得那個人是周寧薇,也已經和她訂婚了,現在糾錯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能再說下去了。

我把有些哽咽的尾音吞下去,深呼吸幾下。

放下話筒,打算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手腕卻被握住了。

皮膚相貼,從他掌心傳來熟悉的灼燙溫度。

他的聲音低低響起。

「……當然有意義。」

「你說過,只要戴著你送的戒指,無論走到哪裡,你都會一眼認出我。」

「這話還作數嗎?」

我眼睫劇烈地一顫。

垂下眼,把所有的情緒藏進聲音里,埋在喉嚨深處。

只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

再抬頭時,神色漠然。

「忘了。」

13

我說謊了。

其實在國外讀書那幾年,我總是會想起許凌舟。

在他十九歲那年的冬天,快要回去許家的時候。

正是我們熱戀期的最頂端。

北方城市的冬天乾燥得要命,接吻時都會被靜電擦出的火星蟄得微微刺痛。

不是沒有想過跟他坦白身份。

曾經有很多個情到濃時的時刻。

他會親著我的耳畔,啞聲叫我:「周寧薇。」

「周寧薇,不要丟下我。」

像是兜頭一盆冷水突然潑下。

我在那一刻突然意識到。

從一開始,我來到他身邊,就是懷著難以啟齒的目的,頂替另一個人。

許凌舟曾經跟我說過:「小時候我被堂哥騙進壁櫥,鎖了門,差點死在裡面。」

「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

如果他知道真相,是不是也會恨我入骨呢?

許凌舟二十歲生日前夕。

許家老爺子一場大病,意外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許凌舟從一開始就被人蓄意陷害,連車禍都是安排好的。

他派人聯繫周寧薇,要把許凌舟接回去。

周寧薇上門找我。

她已經是很有名氣的女明星,揚著下巴,趾高氣昂地看著我:

「現在許家要重新認回他,你不會還做著飛上枝頭的美夢吧?」

「別做夢了,不管是許家,還是許凌舟,他們認的只有我,周寧薇。」

「從一開始,你就是個山寨品而已。」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甩在我身上,

「再給你五十萬,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了。」

「否則當年的事,我會全部說出去。」

我驀然抬起頭,瞪著她:「周寧薇,媽媽也是你媽媽!」

「我媽是周家的大小姐,她算什麼東西?」

她嗤笑一聲,「一個妓女而已。」

那天夕陽西下。

光芒血紅。

我失去理智,揪著周寧薇的領子,惡狠狠給了她兩拳。

在她的尖叫聲里,有人從門外衝進來,扭著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地上。

光鮮亮麗的女明星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說的有錯嗎?」

「拿了錢,就老老實實滾去國外,別再出來礙眼。不然我就讓人把她當年那些醜事,刻在她墓碑上。」

她離開了。

我盯著那張輕飄飄落在地上的支票。

想到了兩年前。

因為媽媽生病,家裡借了很多債。

她去世後,我連一塊像樣的墓地都買不起。

正好那時候,周寧薇聯繫到了我。

「要錢?」

她沒聽完我的話,就嗤笑一聲,「她才養過我幾天,人死了就死了,憑什麼要我給她錢?」

我還以為她是心存怨懟,想要解釋:「當初她是想要你的撫養權的,是你哭著要跟爸爸走——」

「我當然要跟爸爸去周家,以為我跟你一樣蠢嗎?」

周寧薇冷下臉,打斷我,

「怎麼,難道你們還想把我留下來,過著和你們一樣窮酸的、死了都買不起墓地的日子?」

我看著眼前的周寧薇。

所有話卡在喉嚨邊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那張和我六七分相似的、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不耐和嫌惡。

身上的絲綢裙,頸間的鑽石項鍊,手臂上挎著的鱷魚皮包。

隨便一樣拿出來,都是我難以想像的天價。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

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過,看在我們是姐妹的面子上。」

「你要錢,我也不是不能給你。」

「五十萬,你扮成我的身份,替我去照顧一個人。」

14

本來的發布會現場,已經變成了一場鬧劇。

眼看在場的人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異樣。

甚至有人調轉話筒和鏡頭,對準她。

「周小姐,請問剛才許總說的話是真的嗎?」

「當初在他落魄時陪伴他的人,真的不是你,而是那位唐記者?」

「請問你剛才的那些指控都是在造謠嗎?」

她無法辯駁,只好求助地看向許凌舟,

「凌舟,你最了解我了,我陪了你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許凌舟垂眼望著台下的她,笑了笑:

「別害怕,你不是證據確鑿嗎?」

「律師已經來了,今天的一切,都如實地進行記錄取證。」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仿若安撫。

周寧薇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突然渾身發起抖來。

發布會是開不下去了。

我收拾好主持稿,轉身下台。

許凌舟就一聲不響地追在我身後。

「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吧。」

暴雨像潑水似的往下淌。

我思考了三秒鐘,還是決定不委屈自己。

坐進許凌舟的勞斯萊斯時,我側頭望去,見他眼睛裡多了幾分隱秘的歡欣。

只是,等我拿出手機。

才發現剛才發布會上的事,已經被鏡頭直播出去。

上了熱搜。

好幾條話題下,網友們吵成一團。

「所以周寧薇是冒領了人家小記者的功勞?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什麼叫冒領,這種靠著敞開雙腿上位的女人,誰說謊還不一定呢?」

「鑑定過了,那幾張裸照是 P 的。」

「就算真的是她,那她從一開始就是拿錢辦事。事辦完了,錢也拿走了,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許凌舟好慘嗎?兩個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都在騙他。」

我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梗住。

匆匆按滅手機,轉頭望去。

雨水像橫亘在玻璃窗上的細小河流。

把窗外飛速倒退的燈光,混成一團駁雜斑斕的色塊。

和三年前相比,這座城市的景色毫無變化。

但我和許凌舟之間。

卻已經天翻地覆。

那時候,許家請了最知名的專家出山。

兩場手術後,許凌舟終於得以重見光明。

周寧薇花高價請來的保鏢,每天 24 小時守在我附近,嚴防死守。

生怕我去見許凌舟,說出真相。

然而,他復明那天。

那群人卻主動把我帶到了醫院。

隔著病房門,我看不到許凌舟。

卻能聽到他沒有安全感的聲音:「周寧薇!」

「凌舟,我在這裡。」

周寧薇低聲道,「我真的好擔心你。」

她刻意改變後的聲線,幾乎與我完全一致。

許凌舟沒有察覺出異樣。

只是有些不高興地開口:「你說過,等我恢復視力後,你要做第一個被我看到的人。」

「你食言了。」

……

後面的話,我沒有再聽下去。

心頭突然湧上的劇烈疼痛,幾乎將我整個人吞沒。

從一開始,許凌舟的世界裡,陪著他走過這兩年的人就是周寧薇。

沒有我。

沒有唐予安。

周寧薇的保鏢把我拖進一旁的休息室。

沒一會兒,她踩著高跟鞋走進來。

臉上的妝容一如既往地精緻。

只有嘴唇上的口紅,花成一團。

「是許凌舟親的,他真的很愛我、很離不開我。」

她一邊補妝,一邊慢條斯理地沖我說,「這兩年,你把他照顧得很好呢。」

「不過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這樣身份卑賤的人,永遠、永遠不可能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15

「你要去哪裡,回家嗎?」

許凌舟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微微垂著頭:「麻煩許總送我去公司可以嗎?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結果他沒有發動車子,反而一手搭著方向盤,探過身來。

表情看上去竟有些傷心:

「安安,你一定要用這麼生疏的稱呼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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