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回到正常的工作,只是想跟我一起吃飯的人更多了,但是宋辭安只要往那一站,大家就十分自覺地閃開了。
只是沒想到姜云云突然闖進來。
我默默地咽下宋辭安剝好的葡萄,還挺甜的。
她的臉色從錯愕變得強裝鎮定,最終只能強行紅著眼說一句:「宋總裁,這有份文件要您簽字。」
我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怎麼?搞得我像個小三似的。
宋辭安有點不爽,板著臉點頭:「下次記得敲門。」
姜云云低著頭紅著眼:「宋總裁,之前我也如此,您不能因為有了女朋友,有失偏頗。」
我只覺得好笑,她這是在和我示威嗎?凸顯出她的特殊性?
只可惜,宋辭安在男女方面很有分寸,工作上絕不含糊,但是私底下不會有一絲牽連。
宋辭安比我更先說話:「你以前沒規矩,很自豪?」
一句話,姜云云好像吃了只蒼蠅似的,難堪。
我差點笑出聲,低著頭一直抽笑著。
姜云云流了幾滴淚,跑出了辦公室。
我這才笑出聲,笑到宋辭安的懷裡:「宋總裁,桃花很旺哦。」
宋辭安皮笑肉不笑,往我嘴裡塞葡萄:「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我咽下之後才坐起身,直接朝著他的肩膀上來了一下:「閉嘴。」
最近項目很多,宋辭安加班已經是常事了,但是他很識趣地招了個男秘書。
姜云云因為造謠,給公司抹黑,股票有些變動,再加上工作的多次失誤,損失了好幾個大客戶,被公司開除了。
我也很放心宋辭安的做派,經常一個人打車回家。
開玩笑,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我只想擺爛。
只是當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姜云云。
我疑惑不解,以為她是來找宋辭安的,壓低了帽檐準備從側門走進去。
只是姜云云飛快地走到我的面前,攔住了我:「江念安,有興趣聊聊嗎?」
我錯愕地抬起頭,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你難道不想知道宋辭安在大學裡的那幾年嗎?」姜云云勢在必得。
而我也瘋狂心動,在大學的那幾年,雖然我們一直都保持聯繫,但是畢竟不在一個城市,所以見面的機會比較少。
我對宋辭安的了解也比較少。
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我覺得宋辭安是個值得託付的人,至少我們結婚了,我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大不了就離婚,瀟洒回到自己的家。
家和存款是我給自己的底氣。
「那找個茶館聊聊?」我久久未言,最終還是鬆了口。
姜云云點點頭。
我帶著她去了小區門口的茶館,那裡的老闆和我很熟,我不擔心姜云云會對我產生什麼威脅。
我點了兩杯綠茶,放在她的面前。
確實還挺配她的。
姜云云也沒計較那麼多,緩緩開口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幫我在辭安面前說句好話,我還是想回公司。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我覺得姜云云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她之前造謠我,給我難堪,現在還想命令我?
「這是求人的態度?」我抬了抬眼皮,簡單地說了一句話。
姜云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是因為你,我才被辭退的。」
我抿了口茶:「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有了男朋友還想勾搭別的男人。也是你自己能力有錯,才會造成公司這麼大的損失,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是麼?」
「你放屁!」姜云云的情緒激動,「你懂什麼,我才是最愛辭安的人。」
我內心有些不適,但是仍然淡定:「所以呢?你男朋友聽到這句話是什麼感想?」
「和你有什麼關係。」姜云云的表情僵硬,繼續往下說著,「其實我和宋辭安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你也只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你和我都姓姜,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只覺得姜云云的精神是不是有點不對勁:「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宋辭安從小就認識了,所以他把我當成你的替身,這句話說出來不可笑嗎?」
還是那句話,我以數十年的情誼,無條件相信宋辭安。
姜云云的表情破裂,興許是沒想到我和宋辭安認識已經這麼久了,語氣僵硬:「那又如何,當時在學校,我們的關係人盡皆知。」
我啼笑皆非,宋辭安學校的事情我也知道,這些只是姜云云的一些臆想。
「僅僅是因為你們在高中是同班同學罷了。」我依舊淡定。
姜云云一點就著:「你知道個屁,當初我們在學校,在夕陽下相擁,在小樹林裡接吻。你以為你用肚子裡的孩子捆綁住他,就能困住一輩子嗎?」
我的關注點很奇特,一下就注意到了姜云云的話里有漏洞。
她是怎麼知道我懷孕的?
「你覺得我像是沒腦子的人嗎?」我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語氣里有些不耐煩。
姜云云見我油鹽不進,繼續往下說這:「宋辭安的家裡有一盆盆栽,那個花盆是我親自選的。」
「所以呢?」我對那個紫色花盆很好奇,聽到她這麼說,心裡有些不舒服。
姜云云興許是見我感興趣了,繼續勾著:「他家裡的布置都是我布置的,你住在別的女人布置的家裡,難道心裡不膈應嗎?」
我的拳頭微微收緊,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宋辭安之前住對門,所以你去沒去過他家,我會不知道?」
姜云云手中刺激我的籌碼全被我用一句話堵回去了,整個人泄了氣。
我從包里掏出鈔票,語氣淡然:「你這些話術可能對別人有用,但是對我來講沒用。我和宋辭安相識多年,我對他的信任,不是你能隨便挑撥的。」
我起身就走,聽見姜云云怒吼著:「江念安!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9
回家之後我和宋辭安提了一嘴,他緊張兮兮地想和我解釋。
儘管我的內心有些不舒服,但我仍然耐著性子問著:「那盆紫色花盆是怎麼回事?」
宋辭安有些忘記,仔細想了想才和我解釋道:「這不是上大學的時候,你讓姜云云給我的嗎?」
我疑惑不解,我從來不送盆栽給宋辭安的啊?
宋辭安繼續解釋著:「當時你們勞動課的老師讓你們種盆栽,你種了土豆,結了一些小土豆,你嫌丑,就給我養了。當時是你讓姜云云遞給我的。」
經宋辭安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這是我乾的事,因為我是個沒耐性的人,做什麼事都半途而廢,種盆栽也是這樣。
但是宋辭安會無條件地接手我的爛攤子。
我的眉眼含笑,原來他在我的生活中,已經烙下了許許多多的印記。
宋辭安在周末的時候,組了個局,邀請大家吃飯。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上菜的時候,姜云云闖進了包間。
我低著頭享受著宋辭安剝好的蝦肉,沒有搭理姜云云。
大家將目光放在姜云云和宋辭安之間,眼神考究。
我只覺得這人臉皮是真的夠厚。
姜云云好像沒覺得難堪,自己找服務員要了碗筷。
人都坐下了,宋辭安也不好趕人,我倒是覺得無所謂,既然她湊上來,那就秀個恩愛咯,氣死她!
我專心吃著東西,眾人開始喝飲料的喝飲料,喝酒的喝酒。
不過由於宋辭安的原因,沒人敢灌我酒。
姜云云端著一杯飲料走到我的面前:「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敬你一杯,過去的就當過去了。」
我沒有抬頭,經過上次的事情,我不再想搭理姜云云了。
她總覺得自己在別人心裡很有分量,想怎樣就怎樣?
我一輩子都不會選擇冰釋前嫌,我記仇。
「我太太不喜歡喝酒。」宋辭安伸出手,擋住姜云云的酒杯,「當然心意也不會領的。」
我默默地給宋辭安點了個贊,這傢伙還真是,說話可真會殺人誅心,當然也很符合我的心意就是了。
姜云云眼圈紅紅的,語氣有著說不盡的委屈:「之前確實是我的錯,但是我也知道錯了呀。」
「關我屁事。」我補了一句。
姜云云站在我身邊,感覺隨時要哭出來的一般。
我實在受不住,端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後應付性地說道:「好了,我喝了行了吧,你可以走了。」
說完,我將茶水一飲而盡。
姜云云又故作不得已地喝了酒,最後才離開。
宋辭安看著我的行為有些不理解:「你為什麼要喝?下次交給我就好了。」
我微微一笑:「這種人最難纏,乾脆直接遂了她的意思就好了。」
宋辭安的眼神晦暗不明,我笑著趴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已經喝了很多酒啦,不捨得你再喝了。」
他的眼裡亮起細細碎碎的光芒。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都吃的盡興,姜云云也沒有再來找我的麻煩。
我和宋辭安送走了大家之後,最後才開著車回家。
因為宋辭安喝了酒,便換成我開車。
我很少開車,但是宋辭安在一邊耐心地教我。
我起步之後就好了許多了,雖然速度沒有很快,但是依舊很穩。
宋辭安好像是醉了,說起話來有些迷糊:「謝謝你,念安。」
我專心開車,但是還是敷衍道:「開個車的事情,小問題。」
「謝謝你願意生下這個孩子。」宋辭安的語氣很細,藏著說不盡的情誼。
我感覺腦袋空白了一下,原來他以為我會把孩子打掉?也確實如此,要是沒有和宋辭安結婚的話,我是不會生下孩子的。
未來的路漫長,我不想餘生都被一個小孩子給捆綁住了。
宋辭安說了很多胡話,讓我聽得有些迷糊。
但是我依舊堅信一點: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當初我倆在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喝的迷迷瞪瞪的,最後睡到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深情。
宋辭安這崽子,看狗都深情。
我想著之前的事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盯著前面看,卻突然感覺到肚子有種下墜的感覺。
我以為是吃壞了辣椒,忍了下來,可當我愈發想專心開車的時候,卻感覺下面有一股暖流流了下來。
「宋辭安。」我驚慌失措地喊著他的名字。
宋辭安的眼神立即清醒了,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指了指肚子:「好像是要流產了。」
雖然我沒有生育過,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身體內被拉扯的感覺。
我開始額頭冒冷汗,宋辭安喝了酒不能開車,整個人十分著急:「你等我叫助理過來。」
他一個電話把助理叫了過來,很自責:「今天我就不應該喝酒。」
我安慰著:「沒事,不怪你。」
我整個人都呆滯了,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不至於毫無血色。
好在宋辭安的助理就住在附近,來的很快,開著車把我們倆送到了醫院。
10
到了醫院之後,宋辭安掛了號,將我送進手術室。
我也緊張地不敢說話,緊緊握著拳頭,生怕我出什麼問題。
醫生拿著儀器在我的肚子上掃視著,眉頭越皺越緊,讓我覺得有些氣氛不對。
但是我不敢說話,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我不會真的流產了吧?可是我已經很小心了。
剛剛在飯桌上的菜都是宋辭安特地選好的,怎麼會流產呢?我也沒喝酒啊。
等等……我沒喝酒,但是喝了水!
護士把我推進了病房,宋辭安站在我的床前,恨不得代替我疼一般。
醫生進來的時候,宋辭安連忙上前:「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你妻子一切都好,只是你們確定,懷孕了?」醫生看著病歷表,怎麼都沒想明白這件事。
我一臉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之前用驗孕棒查過,確實懷孕了。」
醫生有些無奈:「我說你們夫妻兩還真是心大,懷孕之後不來醫院做個檢查。你並沒有懷孕。」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驗孕棒難道出錯了?」
「是有這個可能的。」醫生解釋著,「在 B 超上來看,你的子宮內膜有著明顯的血塊,簡單來說就是之前月經堵塞,現在恢復正常了。」
我一頭黑線,感情現在是個烏龍事件?
醫生查完房就直接走了,宋辭安還跟在後面講了好一會兒的話。
最後宋辭安才進來,坐在窗邊,握著我的手:「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