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壞了,趕緊拿出姜子牙給的那麻袋寶貝。
可誰也沒告訴我,這玩意兒它竟然還有保質期?!
這些是小太子三歲的時候求的藥,現在都過去十五年了,它們受潮的受潮,結塊的結塊,神油他喵的都水油分離了!
這尼瑪太坑人了!不,太坑狐狸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清晨的陽光一點點染亮窗戶,而那關鍵的第九場牌卻始終不能到來,心如死灰,痛到不能言喻。
這心痛遠勝於打牌之痛多矣!
我無力地掀開被子準備起身,我要去哭一哭。
旁邊伸過來一條健壯的手臂,按在了我的腰上:
「小狐狸!」
太子殿下暗啞魅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想要第九場?」
我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他。
9.
就見他一雙深邃眼眸里有著洞悉一切的得意。
我大吃一驚,失聲問道:「你你你……你究竟是誰!?」
這人把我抱得更緊:「小狐狸,你難道沒有察覺嗎?自從孤降生以來,本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處處都是『福』兆。」
他把那個「福」字咬得非常重。
我腦子裡像有霹靂閃過,夸嚓一聲,眼前就是一黑:
「你、你、你是那個『福』字?!」
太子殿下搖頭:「小乖乖你可真聰明,但你只說對了一半!本太子被你強行換上了一條尾巴,已經不是『福』了。」
他慢悠悠道:「本太子現在是……!」
他用口型對我說了那個字。
我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失去意識前,我聽他喃喃道:「孤好好的一個『福』被你如此糟蹋,當然要好好報復回來,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等到我醒來時,皇上已經下了旨,封宮女花盈為「太子妃」。
我人都傻了。
隱隱明白是落進了某個人為我挖的陷阱里了。
這陷阱如此之深,我爬都爬不起來。
從此以後我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他天天帶著我打禽獸不如之牌,世人卻都在羨慕我能獨得殿下恩寵。
至於以前的那隻小狐狸去了哪兒,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如此又過去了一些時日。
某天我的皇后婆婆把我叫了去,對我說:「兒媳呀,你身為太子妃,應該做天下女子表率,要不嫉不妒,勸誡丈夫多納妃嬪多生育子女才是。」
我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兒很難辦啊。
我也不是沒勸過太子殿下廣納妃嬪雨露均沾,我勸過的!
我一直不知道美人骨在男子身上能有什麼用,現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好可怕!
我一個大仙兒都有些受不住,所以我真的有認真勸他,可他就不!
他就寵我,就寵我,就寵我!
都快把我寵壞了!
現在皇后的提議正中我下懷,我也巴不得多幾個姐妹來替我分擔分擔。
所以等太子回來,我儘量平靜地跟他說了這個事兒。
用客觀且冷靜的口吻跟他討論廣納妃嬪這件事的可行性,
用頻頻喝茶來掩蓋我瘋狂上揚的嘴角。
他半晌無語,挑起那對好看的眉毛,戲謔地問我:「哦?那太子妃娘娘對這件事怎麼看?」
其實照道理講,我是狐狸,動物對於危險都有這本能的直覺,可我最近當人當得太舒服了,警惕心直線下降,居然沒有聽出來他語氣里的殺氣騰騰。
不,應該說我是聽出來了,可心裡的期盼太過濃烈,讓我忽略掉了這份危險的氣息。
於是我作死地答了一句:「皇后娘娘這麼說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其實懷疑我們之間存在專家說的那種物種差異。
畢竟太子殿下是一幅字,而我是一隻狐狸,種族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直接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要是我們生個孩子,會生出個啥來簡直不可想像。
一幅毛茸茸的字?
打住打住!
不能再往下深想了。
我們倆生孩子不合適,但他要是找個人類來繁衍後代就不同了,
至少還有一半兒是人吧?
說不定能生一個渾身寫滿了「福」字的小福娃出來呢。
他聽了我的話,把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向我靠了過來:
「太子妃娘娘覺得這事兒可行?」
我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回:「可行!」
「太子妃竟然一點都不吃醋,任由孤跟別的女人打牌?」
我……
可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就算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得勁,我也還是硬著頭皮答:「不,不吃醋!」
他涼涼地瞥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很好!」
就慢悠悠地開始脫衣服:「娘娘不吃醋,就是沒把孤放在心上啊!
「看來孤在娘娘心目中的重量還是不夠,得在娘娘這兒多找點存在感才行了!」
我腦子裡轟隆一聲響!
這是……
死刑判決!
我尖叫一聲想跑,已經來不及了,被這無良的男人扛到了牌桌上。
10.
我整整認了一晚上的錯......
第二天早上,吃飽喝足的男人摸摸我的狐頭,笑眯眯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我腦子裡一團漿糊,根本沒有聽清楚就徹底昏睡過去。
等他晚上回來,告訴我這件事已經解決了,讓我不用擔心。
已經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
這麼容易?
他嘴角浮出壞壞的笑,牽了我的手去摸他的那條小尾巴。
這條尾巴並沒有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而長大,一直就只有這麼小一點點,可可愛愛的。
它甚至還會隨著太子殿下的情緒波動有反應。
太子不高興的時候,它軟趴趴蔫噠噠;殿下要是高興,它也能掄圓了轉圈兒!
誰能相信如此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他身後竟然長著一條那麼呆萌的小尾巴呢?
這是我自己的美人骨,我自己自然是十分珍愛。
在我變成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太子殿下縫了條褻褲。
專門在後面的位置給小尾巴縫了一個小小的袋子,讓它也能住個單間兒,好好伸展伸展。
我拿手輕輕撥弄著了幾下他的小尾巴,他呼吸就突然不太穩定了。
眼眸也深了,在我耳邊低聲道:「孤與父皇母后說了這個秘密。」
太子有尾巴這件事兒是個大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如果讓外人知道,會被視作妖魔鬼怪,那樣對他十分不利。
太子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我告訴父皇母后,如果孤有其他妃嬪,她們近身之時難免會看到這個,難保不會泄露出去,不如就只有你一個,還能保守秘密。」
他問:「你一定會幫孤保守秘密的,對吧?」
我連連點頭,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尾巴呢!
可說起這條尾巴,我又有些心神不寧。
晚上等太子睡了,我還輾轉反側。
因為今天我又去了姜太公祠。
我去太公祠是因為姜子牙在用神識召喚我,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等我興沖沖地過去,他神神秘秘地給了我一根細細的發著光的紅繩: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回尾巴嗎?現在機會來了!王母娘娘送了這根紅繩給你,她說這個有用。」
姜子牙給我說了這紅繩的詳細用法:「就是吧,你趁太子殿下睡著的時候,用這根紅繩把他那條小尾巴給繫上,只要Ṭù⁺繫上,就能與太子殿下的身體剝離。
「對太子殿下也沒有任何損害!
「尾巴雖然是有點小,但你只要拿回青丘山,種在盛產玉石的南側,那條小尾巴自己又會長成一條健康的尾巴了。」
我手裡拿著這條紅繩。
好消息來得太快,我有些接不住,腦子裡甚至有些微微眩暈。
11.
「就這麼容易?」我抬起頭問道:「王母娘娘為什麼要幫我?」
姜太公又咳了一聲,
「就是吧,王母娘娘跟玉帝又吵架了。娘娘一氣之下把玉帝以前貶下凡的罪仙都給赦免了。
「你這裡就只差這一步,所以她想幫幫你。」
我明白了,王母想給玉帝添堵呢!
臨走,姜子牙叫住我:「記住啊,這紅繩的效力只能維持到明天早晨日出之前。
「過了時間,這根紅繩就沒有效力了哦。」
我扁著嘴,人家凡間買東西都還給七天的退貨時間呢,到王母這裡,這麼大的事居然要我一個晚上就做出決定,也太難為人了!
此刻我看著太子殿下熟睡的面容,悄悄從暗兜里把紅繩拿了出來。
拱啊拱啊,從他懷裡拱出來,拱到了他背後。
看著他那條小小的小尾巴。
這人對我們這條定情之尾非常愛護。
很愛就這麼一點點大,他居然也每天用精油養護著,尾巴上的小毛毛養得蓬鬆順滑。
現在它主人熟睡,它也睡著了,小毛毛炸開來,像一個圓圓的小毛球。
我慢慢把繩子套上小尾巴,打了一個結。
只要我雙手輕輕這麼一拉,我長久以來的心愿就能實現。
我就自由了!
就脫離這高牆深院的皇宮,離開四面禁錮的高牆,奔向我的自由我的天庭…...
我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外面天地是很廣闊,可卻沒有這個人了……
我要是離開他,我想我會瘋掉的!
半晌,我放棄了。
罷了,不就是短短几十年嗎?不就是生生世世輪迴嗎?
本大仙兒還耗得起!
我抖著手將紅繩從小尾巴上扯了下來。
想想好嘔,都不能回去在玉帝面前晃,給他添堵了!
頭頂傳來熟悉的戲謔聲:「娘娘這是在拜哪路神仙?」
我渾身一抖,唰一下抬起頭來,就和太子殿下來了個眼對眼。
呃,我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我現在的姿勢吧,蜷縮著跪在床上,以頭抵地,看起來就是誠惶誠恐大禮參拜的模樣。
說我在求神拜佛還真像!
「呃……」還沒等我把謊言編全乎,他修長的手指就拎起了那根發光的紅繩,湊到我面前來。
問我:「太子妃娘娘要不要解釋解釋這是什麼?」
我就更慌了。
這可是實打實的背叛證據啊。
果然,大帽子就扣下來了:「娘娘是打算要拋棄為夫?」
12.
我趕緊否認:「沒沒沒有!怎麼會?!」
我不要再打牌了!
為了以示清白,我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紅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了床,把紅繩湊到了燈上。
眼看著燭火把紅繩燒成了灰燼,這才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轉頭對他歡快地說道:「你看,沒有了!」
一轉過身卻撞進了殿下的懷裡。
吼!這人什麼時候過來的?走路也不說出個聲,活活嚇人一跳。
正要罵他,他突然一把將我緊緊抱住了。
他將我扣在懷裡,摟得那麼緊那麼緊。
他語音有些破碎哽咽,心臟在我耳朵下面乒桌球乓亂跳:「謝謝你,選擇留下來。」
呃……「你都知道了?」我問。
他答:「嗯!我一直在等你做決定。
「謝謝你,願意留下來陪我,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小狐狸,你別離開我。」
我心裡甜甜的,暖暖的,每根骨頭縫都冒著粉紅色小泡泡。
他的愛,足夠霸道專橫,也有滿滿的溫暖和尊重。
這樣的男人,怎麼不讓人喜歡?
我喜滋滋地問:「那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聽我問這個問題,一向厚臉皮的太子殿下,他居然臉紅了:「也不是很久啦,就剛剛才覺得你挺可愛的。」
「剛剛?」
「嗯……是還要早一點?」
「早到什麼時候?在你剛生下來就揪我耳朵的時候?」
我追著問。
「咳……可能還要早一點。」
「那是什麼時候?」
「不說那我走了!」
「好啦,好啦,我說!」
他扭扭捏捏,比姜子牙還會扭:「你在青丘修行的時候,不是在洞府里貼了個『福』字嗎?那就是我啊!」
「啊?……什麼??那個『福』是你?」
我呆了,那都兩三萬年前的事了吧?
那時候我還是沒化形的小狐狸,去人間遊歷,看到家家戶戶都貼了『福』字,覺得好好看,
就隨便偷了一張回來貼在自家洞府里,沒想到……
我自言自語:「你就那麼看了我兩三萬年?」
想想那是我自己的洞府,我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就頭皮發麻。
「沒有沒有,沒有那麼久。」太子殿下趕緊否認:「我有神識也就才近千年的事。」
「那也……」
那也不行啊!
他霸道的吻落了下來,急切又纏綿:
「我不管!反正我喜歡你,小狐狸你不能離開我,我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
「……好吧。」
就這樣,我跟他糾糾纏纏過完了凡人的一世,在同一時間無疾而終。
還以為我死後會像姜子牙說的那樣跟太子一起生生世世地在人間輪迴,卻不料,我竟然收回了我的那條尾巴。
我的識海里傳來熟悉的機械女音:
嘀,青丘銀行帳號到帳狐狸尾一條。
再睜眼,我居然又回到了剛剛升仙的時候,面前,正端端正正擺著玉帝寫的那個「福」字……
我手裡拿著筆,顫顫巍巍淚流滿面,不知道該不該再動筆改那一下。
番外篇 : 小太子的壽禮
我就是那個福太子,有我的地方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父皇因此很放心把皇位交給了我,自己帶著母后去遊山玩水去了。
這一年我和小狐狸的兒子司徒月六歲了,我做了皇帝,他自然就被封了太子。
這年十月,恰逢我二十五歲生辰。
因為今年是我第一年登基,所以千秋壽宴辦得格外地隆重,文武百官各國使節齊聚一堂,載歌載舞分外熱鬧。
一片歡騰里,小太子穿著特製的小龍袍上殿來給我賀壽。
他努力地邁著小短腿兒,圓圓的臉蛋還一彈一彈的,又乖又萌。
我笑著握緊了旁邊小狐狸的手。
這是她為我生的孩子,果然可愛到無敵。
格外可愛的小太子認認真真給我磕了頭,獻上了一幅字作為賀禮,恭賀我生辰快樂。
我看到他的壽禮是一幅字,心裡本能地就是一跳,想到了我的本命「福」。
打眼看到背面透出來的墨跡,應該是四個字,又放下了心。
不是那個字就好,不是就好。
小太子奶聲奶氣地說:「兒臣恭賀父皇逢凶化吉,壽與天齊。」
我龍心大悅,朝太傅讚許地看了一眼。
他是太子的老師,小太子能寫出這份壽禮,太傅功不可沒。
太傅捋著鬍鬚,矜持地往左右點頭,接受著眾人的艷羨。
我高高興興地把紙張展開。
紙上歪歪扭扭的八個字映入眼帘,我腦子就蒙了:
「逢胸化吉,獸與天基。」
這尼瑪什麼虎狼之詞?!
我「啪」一下將這張紙給按住了。
旁邊的小狐狸沒有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還疑惑地伸過頭看向我:「怎麼,哈兒寫得不好嗎?」
哈兒是小狐狸給兒子起的小名,我每每都在懷疑她是在與我互相傷害,但我沒有證據。
我看了看小太子,又轉頭看了看和小哈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哈兒他娘,默默地把那捲紙推給了她。
孩子是兩個人生的,你是他娘,你也看看吧!
小狐狸展開看了。
然後,不出我意料之外,她也是瞬間瞪圓了眼珠子,長長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於是我圓滿了。
很好,不是我一個人受暴擊了。
底下的議論聲都小了,明眼人都看出這壽禮有問題了,但都聰明地沒有吭聲。
偏偏還是有那瞎了眼的大臣,還在拚命地拍馬屁:「皇上能否讓臣等也瞻仰瞻仰小太子的墨寶?」
我怒。
這他媽能讓他們瞻仰嗎?還不如讓他們直接瞻仰我的遺容!
我狠狠瞪了太傅一眼。
朕把兒子交給他,他都給朕教了些啥出來?!
這個帳,下來再跟他算!
太傅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
我收回殺氣,看向還仰著小腦袋等表揚的兒子,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這是親生的。
努力平了平氣,壓下了心頭翻湧上來的那口老血,對他揚起了親切的微笑。
小屁孩兒臉龐圓嘟嘟,飽滿又粉嫩,那雙大眼睛像小黑葡萄似的水靈靈,像我旁邊的小狐狸一樣靈動可愛。
這是我和小狐狸愛的結晶,我不能嚇著他。
他才開蒙,不能打擊他的學習熱情。
於是只能言不由衷地誇他:「很好!父皇很喜歡ẗů⁰。」
兒子得了我的讚許,笑得別提多高興了。
我無奈跟著他笑,好吧,只要你高興就好。
想著這件事趕緊讓它翻篇吧,誰料他緊接著給我甩了一句話出來:
「父皇喜歡我的凶嗎?」
一句話驚天地泣鬼神,話音剛落,我就清清楚楚聽見滿場猛烈吸氣的聲音。
尼瑪!
喜歡他的……
他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是想要諸位大臣當場瞻仰我的遺容啊!
白髮蒼蒼的老御史周大人顫顫巍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帶著一臉悲壯,憤怒地指責我:
「皇上,太子殿下還只是一個孩子啊!您您……禽獸不如啊!」
得,這誤會可大發了。
沒奈何,為了不背一個禽獸罪名,我只好把那一篇本來不想展示出來的字展示給大殿里的所有人看。
眾大臣表情七彩斑斕,好看得很。
周大人「這這這……」了半天,換了一種語氣說道:「皇上,殿下他還只是個孩子……」
那孩子還在執拗地問:「父皇,你喜歡我的凶嗎?」
我重重咳了一聲,只好讓底下人搬了筆墨紙硯上來,現場寫了一個「凶」字。
告訴兒子這個字才是正確的。
小傢伙撲țùₛ閃著濃密的長睫毛,一臉天真:「我知道啊,父皇,我知道是這個字。」
「那你為什麼要寫成這個?」我語氣溫柔了很多。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從抓狂的狀態里平復下來,腦筋也清醒了,開始思考起剛剛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凶和胸,明顯前者要好寫得多。
小太子剛剛才啟蒙,才在學寫字,他為什麼要放著筆畫少的字不寫,偏偏要寫一個筆畫更多的字呢?
這不合常理啊,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緣故呢?
小傢伙笑得眉眼彎彎,眼睛裡是溫柔和快樂的光芒。
他拿小手指著那個月字旁說道:「太傅說這個凶字不好,兒臣就想著不能把這個凶給父皇和母后。
「所以這個月就是我啊,是兒臣啊,兒臣替父皇母后擋凶!」
他童言稚語奶腔奶調,卻說得滿場寂靜,偌大的大殿,好半天沒有半點聲音。
ŧṻ²我簡直不能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聲音艱澀地問他:「你是這麼想的?」
他重重地一點頭,神色無比地堅定和果敢:「我是太子,是大孩子了,我要保護父皇和母后。」
他又指著「胸」字的其他筆畫說道:「我還要把凶關起來,這樣就更安全了啊。」
他說著,有些小羞澀,縮起了小脖子格格地笑了起來。
整個大殿充斥著孩童稚嫩純真的笑聲。
我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把他緊緊地擁入懷裡。
我的兒子,我的寶貝,父皇何其有幸能擁有你!
小狐狸也到我們父子身邊,我把她也一起抱住了。
一家三口緊緊相擁,淚雨滂沱。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開認親大會。
剛剛還差點撞牆證道的太傅大人,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這一哭飽含了多少說不出的委屈心酸,也飽含了多少感動和欣慰。
他抽抽搭搭道:「臣決定了,臣就是不要俸祿,也要教授太子殿下!」
旁邊一個大臣也在哽咽著抹眼淚:「臣願意倒貼……」
御史周大人抖著唇反反覆復只念叨那一句:「他還是個孩子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他怎麼可以這麼懂事,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我暗暗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他們母子倆,讓他們成為這世界最快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