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著手心哈氣,肩上突然落下厚重的溫熱,抬頭一看,是陸祈白。
我陰陽怪氣道:「不在裡面陪未婚妻出來幹什麼。」
陸祈白連帶大衣和我拽到他懷裡,低下頭抵在我額頭上,語氣溫柔:「我未婚妻就在我懷裡。」
心裡暖暖的,但是卻膈應得慌,我推開他,沒好氣道:「陸祈白,你怎麼什麼事都瞞著我。
「你是我媽的乾兒子這件事,從你認識我到現在你都沒主動告訴過我。
「還有這次,不跟你回家我都不知道你還有一個未婚妻。」
陸祈白捏了捏眉心:「漫漫,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陸祈白,你之所以會那麼照顧我,是因為我媽的請求,而不是真的喜歡我,你真正喜歡的是盧欣悅吧。」我言語犀利,像在發泄心中積攢了許久的不滿。
「整個 A 大,誰不知道計算機系大神有一個美術系校花女朋友,到處傳得沸沸揚揚的,我都沒見過你出來澄清過一次。
「你的錢包里,放的是你和她的合照,這些我從來都不會主動去質問你,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尊重你。
「可是這次你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我不跟你回來,下次是不是就直接去參加男朋友的婚禮了?」
我一口氣說完,拿走肩上的大衣摔到陸祈白身上,轉身就走。
手腕被陸祈白擒住,身後是他哀求的語氣:「漫漫,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跟你解釋清楚。」
我甩開他的手,諷刺地看向他:「陸祈白,彼此冷靜一下吧,處理好你那些破事再來找我。」
10
來的時候是坐陸祈白的車,現在回去只能靠自己雙腳走回去,這鬼天氣還突然下雪,冷死了。
我越走越氣,陸祈白幾次三番把大衣搭在我身上都被我甩開了,渣男,才不要你的破大衣!
漫天雪地里,我搓著手心快步走,陸祈白在後面不聲不響地跟著。
他知道我現在在氣頭上,說什麼也聽不見進去,就默默地在身後陪著我。
走了一段路,才看見一輛計程車,我剛想攔,就看到車停在陸祈白面前。
我氣得牙痒痒的,大步過去打開車門上車,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回到家後,果不其然我生病感冒了。
虛弱地在床上卷著棉被,一邊吸著鼻涕一邊罵陸祈白渣男。
手機上信息不斷響,我拿起一看,都是陸祈白髮的微信。
剛想眼不看為凈,螢幕上彈出了一條信息:
「陶漫漫,我是盧欣悅,咱們見一面吧,聊聊祈白。」
現在的情敵都這麼囂張狂妄了嗎?都敢直接約正宮了。
我回復了一條:「行,地點你定。」
隔天,感冒還沒好,但是為了滅情敵,我也不在乎了。
一大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如海藻般長卷髮隨意搭在背後,身穿一條酒紅色高開叉刺繡旗袍,裡面穿了光腿神器,腳踩八公分高跟鞋,正宮氣場瞬間拉滿。
外搭長款大衣,拎上小包包,都畢業了,再不穿得成熟一點,出去要被笑話是高中生了。
到了目的地,我毫不客氣直接坐在盧欣悅面前。
她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似乎沒想到我改變這麼大。
「給你五分鐘時間,長話短說。」我隨意地撥了下頭髮,語氣淡淡道。
那樣子像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盧欣悅有些咬牙切齒,不過很快就忍住了,恢復原來趾高氣昂的樣子。
「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現,我和祈白下個月就結婚了。」
「哦,是嗎,那可惜了。」我抿了口咖啡淡淡回應。
盧欣悅指甲都要陷入掌心,面上依舊高傲:「陶漫漫,大學四年,你應該聽不少人說我是祈白的女朋友吧。
「我和祈白是在高中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倆彼此一見鍾情,很快就墜入了愛河,可惜好景不長,因為祈白的一個好兄弟和我們去自駕游的路上車禍死了。
「祈白沒了談戀愛的心思,為了不耽誤我,和我分手了。
「我不願意,為了他,我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和他去了同一所大學。
「你也看到過吧,他的錢包里有我的合照,他還愛著我,和你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吃醋。」
我突然就笑了:「盧欣悅,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宣誓主權?
「既然如此,我不接招豈不是讓你很沒面子?
「陸祈白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絕對不會為了讓誰吃醋而去交一個女朋友。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和陸祈白從出生就認識了,他喜歡的人一直是我。
「雖然中間有一段時間沒見,但後來進了同一所大學,他對我開展了猛烈的追求,想必你也聽說,堂堂計算機大神殷勤幫一個小學妹扛行李箱,在迎新晚會上親自彈鋼琴為她伴奏。」
盧欣悅臉已經扭曲了,十分難看。
我嗤笑出聲:「多大的臉啊,盧欣悅,真當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過這次多虧你的自以為是,讓我和陸祈白的感情迅速升溫,下個月,就可以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
盧欣悅氣急敗壞拎起包包走人。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猛喝了一口咖啡,睜眼說瞎話可太不容易了。
11
身後突然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我轉身看去,一個身穿藏藍色西裝的男人站了起來,長腿一邁,坐在了我面前。
我驚訝了下:「是你,葉銘?」
「陶漫漫,好久不見吶,只是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能親眼見你手撕情敵。
「越來越霸氣了啊。」
葉銘笑著看我,語氣溫柔。
我剛想回應,就看到門口處,陸祈白正推門進來。
壞心思一起,我故意提高聲調:「葉先生,我對你很滿意,你看明天領證合適不?」
話音剛落,陸祈白已經到我面前了:
「老婆,你是說咱倆明天領證是嗎?那走吧,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可以,戶口本我都帶身上了。」
我嘴角抽了抽,仰頭瞪他:「陸祈白,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你怎麼在這?沒看到我正在相親嗎,來搗什麼亂。」我語氣冷淡。
陸祈白脫下大衣放一邊,擠著我坐下來:
「相親?老婆,是我的技術令你不滿意?那沒關係,今晚咱倆再練練。」
「咳咳咳。」葉銘故意咳嗽,「陶小姐,你不是說你單身嗎,這位是?」
我嘴角扯出個笑:「我媽兒子,我哥,前段時間腦子被門夾了,有些不好使,經常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葉先生,你別放心上,咱們繼續。」
「腦子不好使?」陸祈白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我才不怕他ƭû₆,挺胸直視著他:「怎麼,你有意見?」
陸祈白舌頭抵著腮幫子,忽而低笑出聲:「沒意見,小的哪敢對老婆大人有意見。」
切,我瞪了他一眼,想跟葉銘這個老同學敘敘舊的心思都沒了。
我拎著包包站起來,對葉銘說道:「咱倆微信聯繫。」
說完轉身就走。
陸祈白挑眉看向對面的男人:「我認識你,漫漫的追求者,到時候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葉銘:「…………」
合著我就是個工具人,高興了就拉出來遛遛。
12
陸祈白追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扛在肩上。
我頭重腳輕,難受得要緊,伸手錘了幾下他的後背,「陸祈白,你個混蛋,快放我下來!」
到了停車場,陸祈白把我塞進車裡,自己也緊跟上去,還鎖了車門。
我氣炸了,穿著高跟鞋的腳踢向他的褲腳,「陸祈白,你有大病啊!」
陸祈白突然低笑,「陶漫漫,你去相親,當老子死了?」
「那你光明正大讓情敵住你家,你當我死了?」
「盧欣悅是林皓的女朋友。」陸祈白突然說道。
「林皓是誰?」
陸祈白身上突然籠罩了一層低靡。
「他是我的髮小,上高中時,他對盧欣悅一見鍾情,兩人迅速在一起,畢業後,我們三個人組織了一次自駕游,各開一輛車,盧欣悅坐林皓的車。」
說到這裡陸祈白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啞,「在過馬路時,有一輛貨車剎車失控,林皓當場死亡,盧欣悅重傷。
「那段時間,盧欣悅情況很不穩定,我就多上了點心,畢竟她是林皓死前的女朋友。
「誰知道她就看上我,還扯著兩家的關係肆無忌憚。」
聽到這裡,我十分慶幸沒上盧欣悅的當,她把一切和林皓的關係變成了和陸祈白。
也萬幸沒把盧欣悅說的話跟他說,不然陸祈白準會找上門算帳。
陸祈白突然話鋒一轉:「陶漫漫,你說看了我錢包里的照片,是不是只瞥了一眼沒看清楚啊。」
說著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張照片,微勾著唇角:「現在你好好看清楚這張照片。」
我把那張照片拿在手上看,是一張三人照,盧欣悅在中間,當初應該是照片只露出一角,遮住了林皓的位置,所以下意識就認為盧欣悅和陸祈白的合照。
我瞬間尷尬到想找個洞鑽進去。
「還有你說大家都在傳盧欣悅是我女朋友,怎麼我聽到的和你不一樣?我聽到的是,計算機系大神喜歡大一小學妹,對她窮追不捨。」
這下我臉紅得徹底。
13
「所以大小姐現在氣消沒?」陸祈白輕笑一聲,嗓音清潤低沉。
「你說氣消就氣消啊,誰讓你一開始不說清楚害我誤會了。」我假裝氣呼呼。
陸祈白突然湊近我,伸手摟住我的腰以吻封緘,把我想吐槽的話都咽回肚子裡。
後來,陸祈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親自去了盧家,不僅說明了一切事情,還斷絕了兩家的合作。
手段狠到陸父摔杯子,好歹也注意一下兩家的關係,陸祈白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惹了我的人就該付出代價。」
相對於陸父的生氣,陸母可是興奮不已,一整晚跟在陸祈白身後碎碎念:「你趕緊把漫漫娶回家啊,再不娶回家被ṭṻⁿ別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陸祈白被念到頭疼:「媽,我已經在準備了,您就別瞎操心。」
14
而此時此刻的我正在床上喜滋滋地拆紅包,全是陸祈白收的紅包。
看著床上一堆紅票票,我差點笑出鵝叫聲,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小富婆,包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