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吃顆草莓糖完整後續

2025-05-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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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菜你都吃五年了,也不覺得膩?」

我更驚訝了,「你怎麼知道?」

他挑眉不語,我也沒再追問。

視線落在他唇角的青紫痕跡上,我有些歉疚地說:「抱歉,因為我的事,連累你被紀隨打。」

秦觀野反駁:「紀隨那廝傷得比老子嚴重多了,說我揍他還差不多。」

不愧是死對頭,這都要分出個勝負。

想到幾天前他在酒吧幫了我,我覺得有必要表示感謝,於是問:「要一起吃午飯嗎?我請你。」

他唇角淺勾,「好啊。」

時隔八年,又與他同桌吃飯,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風趣。

只是八年前那一個月,我心情沉重,無論他怎麼逗我,我都笑不出來。

依稀記得最後一日,他挫敗地坐在地毯上,悶聲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點比不上紀隨了,你就這麼看不上我?」

我蔫蔫地回道:「你哪裡都好,但你不是紀隨。」

他苦笑,「雖然我看不上紀隨,但我必須承認我特羨慕他。

「他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能遇上你這麼個傻女孩,不計回報地愛他?」

如今再回過頭看,我也覺得自己是真傻。

傻兮兮地為紀隨付出一切,最後卻落得被背叛的下場。

思及此,我忽然為自己感到不值,考慮離婚時多要點房產和股票。

那些東西都是我應得的,如果不爭取,豈不是讓顏綺撿了大便宜?

正胡思亂想著,面前的骨碟已經多了好幾隻剝好的蝦。

秦觀野提醒我:「塗葭葭,餐桌上少開小差,多吃東西。瞧你瘦的,我都怕風把你腰給吹折了。」

我被他的語氣逗樂了,「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他又給我夾了塊紅燒肉,「笑了就好,你笑了漂亮,別整天愁眉苦臉的。」

似乎從 20 歲開始,我就很少笑了。

好在秦觀野特別會逗人歡心,這頓飯吃下來,我笑的時長比這個月加起來都多。

用餐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間。

剛洗完手,老闆娘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間無人的包廂里。

我疑惑道:「邱老闆,怎麼了?」

她含笑說:「其實我早就不是老闆了。

「三年前我這店因為嚴重虧損,差點倒閉,後來是因為秦二少注資才能撐下來。

「所以現在他才是我的老闆,我就是個打工仔。」

我驚訝不已:「他一個地產大佬,怎麼對餐飲業也興趣了?」

「他對餐飲業哪有什麼興趣?他投資我這店,完全是因為你愛吃!」

「邱老闆,你別開我玩笑了,他女朋友那麼多,怎麼可能還惦記我?」

邱恬卻道:「秦少跟別的女人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認,他對你絕對是真心的。

「說實話就這店曲高和寡的,哪怕是現在,一年也得虧上七位數。

「但就因為你喜歡,而且幾乎每周都會來吃,秦少才會虧著錢也要把店開下去。

「這幾年他讓我保密,所以我從沒告訴過你。

「但我前幾天聽人說,紀隨在外面都搞出私生子了,這種渣男你還不趕緊甩了他?

「葭葭,你聽我的,與其把生命浪費在渣男身上,還不如多看看對你好的人!」

10

我沒向秦觀野求證店面的事。

因為儘管邱恬說這私房菜館,是秦觀野為我盤下來的,但我並不敢相信。

這些年雖然跟他並無接觸,但偶爾也會聽到他的消息,他身邊的美女來來回回,從沒見斷過。

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別,值得他念念不忘。

甚至在八年前,他想得到我,我也不認為是因為他愛我。

我自知沒那麼大的魅力,值得他心甘情願地奉上一個億。

​‍‍‍​‍‍‍​‍‍‍‍​​​​‍‍​‍​​‍​‍‍​​‍​​​​‍‍‍​‍​​‍‍‍​‍‍‍​‍‍‍‍​​​​‍‍​‍​​‍​‍‍​​‍​​​‍​‍‍‍‍‍​​‍‍​​‍‍​‍‍‍​​​‍​​‍‍​​‍‍​​‍‍‍​​​​‍‍‍​​​​​‍‍‍​‍‍​​‍‍‍‍​​​​‍‍‍​​​​​​‍‍​‍‍‍​‍‍‍‍​‍​​​‍‍‍​​​​‍‍‍​‍​‍​​‍‍​​​‍​​‍‍​​‍​​​‍‍‍​‍‍​‍‍​​‍‍​​‍‍‍​​‍​​‍‍​‍‍‍‍​‍‍​‍‍​‍​‍​‍​‍‍‍​‍‍‍‍​​​​‍‍​‍​​‍​‍‍​​‍​​​​‍‍‍​‍​​​‍‍​‍​‍​​‍‍​​‍‍​​‍‍‍​​‍​​‍‍​‍​‍​​‍‍‍​​‍​​‍‍‍​​‍​​‍‍​​​​​​‍‍‍​​​​​‍‍​‍‍‍​​‍‍‍​​‍​​‍‍​​​​​‍​​​​​​​‍‍​​​‍‍​‍‍​‍​​​​‍‍​​​​‍​‍‍‍​‍​​​‍‍‍​​‍​​‍‍​‍‍‍‍​‍‍​‍‍‍‍​‍‍​‍‍​‍​​‍‍‍​‍‍​‍‍​​‍‍​​‍‍​‍​​‍​‍‍​‍‍‍​​‍‍​​​​‍​‍‍​‍‍​​​‍​​​‍‍​​‍‍‍​​‍​​‍‍​‍‍‍‍​‍‍​‍‍​‍​‍​‍​‍‍‍​‍‍‍‍​​​​‍‍​‍​​‍​‍‍​​‍​​​​‍‍‍​‍​​‍‍‍​‍‍‍​‍‍‍‍​​​​‍‍​‍​​‍​‍‍​​‍​​​‍​‍‍‍‍‍​‍‍‍​​​​​‍‍​​​‍‍​‍‍‍​​​​​‍‍‍​‍​‍​‍‍‍​‍‍​​‍‍​​​‍​​‍‍​‍​‍​​‍‍​​​‍​​‍‍​​​​‍​​‍‍​‍‍‍​​‍‍‍​​‍​‍‍​‍​​​​​‍‍​​‍​​​‍‍​​‍​他應該只是想從紀隨那裡搶走我,畢竟他倆打小就是死對頭,什麼都要爭一爭。

用完餐從餐館出去,秦觀野突然叫我等他一下。

我不解地看著他走進路口的 24 小時便利店。

三分鐘後,他遞給我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

我笑著接過來,「謝謝。」

小時候,父母都不喜歡我,只有姥姥疼我。

每次我不開心,姥姥都會變戲法似的掏出一顆草莓味棒棒糖給我。

我六歲那年姥姥去世,之後整整一年時間,再也沒人給我買過棒棒糖。

秦觀野回憶道:「你七歲時在遊樂場,就是被紀隨用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騙回家的。」

我訝異地抬眸,「你還記得?」

他唇角的笑有些苦澀,「當然,畢竟那天是我先走向你的,但你卻牽了紀隨的手。

「這些年我想過很多次,如果當時我給你的不是冰激凌,而是草莓味棒棒糖,你會不會選我。」

我想了想,如實道:「我不知道。」

他目光灼灼凝著我,「葭葭,那這一次,你要不要選擇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深邃的眼眸暗含期待和忐忑,「你馬上就要離婚了,不是嗎?

「這一次,你可不可以牽我的手?

「以後但凡是你想要的,但凡是我擁有的,全都可以給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懵懵然問:「啊?你……總不會是真的愛我吧……」

他愣了好幾秒,才自嘲地扯動唇角:

「我不愛你,拿一個億給你,我是有錢燒得慌啊?

「我不愛你,會心疼你的眼淚,連碰都不敢碰你一下?

「我不愛你,會掏空心思哄你,就為了讓你對我笑一下?

「塗葭葭,你別告訴我,你從沒相信過我對你的心意。」

我沉默了。

半晌,才訕訕道:「你女朋友那麼多,今天一個女演員,明天一個小模特,正常人都很難相信你對誰有真心吧?」

聞言他立即喊冤:「沒有的事,那些都是謠言!

「有時在應酬場上,那些小明星跟我喝幾杯酒,出去就借我的身份做靠山,可以免去不少潛規則。

「我實在是懶得理會她們,也沒那麼多精力一個個澄清。

「我要知道你會當真,絕對把『秦觀野清清白白』這幾個字刻在我腦門上!」

我將信將疑。

他焦急自證:「葭葭,你要相信我,那些女人我一個都沒碰過!如果我說謊,我明年就變禿頂!」

我被他急於自證的模樣逗笑了。

其實並非不相信他。

否則,八年前他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又何必給我選擇的機會?

但我還是沒有回應他的告白。

畢竟我和紀隨的婚姻關係尚未解除,我不想像紀隨一樣喪失道德底線。

秦觀野說:「我本來也沒奢望你立刻接受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以後日子還長呢,我都等了你十年了,再多等幾年又何妨?」

我的心臟忽然滯了一下。

很難想像,在我愛著紀隨的十年之中,竟然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等我。

11

我們沿著馬路邊走邊聊。

我穿得高跟鞋不太跟腳,一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扭到了腳腕。

秦觀野扶我到長椅坐下,見我腳腕有些紅,擰眉道:「你先坐著,我去買瓶跌打損傷噴霧劑。」

說完他就著急起身走了。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他回來時不僅帶著噴霧劑,還拎著一雙淺咖色的平底芭蕾鞋。

他審美相當不錯,鞋子挑得挺好看,與我今天的裙子色系特別搭。

他屈膝在我面前蹲下,想替我噴藥。

我躲了一下,「沒關係,我自己來就行。」

他手指頓了頓,才道:「行,你噴完再用手指輕輕揉一揉。」

「嗯,謝謝。」

「一點小忙,別這麼客氣了,不過你以後最好別經常穿那麼高的細跟鞋。」

「哎,你不懂我們小個子的痛苦。」

「你一米六零,怎麼也不算矮吧?」

我邊揉著腳腕邊吐槽:「小時候我第一次見你,你比我還矮點兒呢,現在我才到你肩膀!」

他忍不住笑,「幸好我現在身高長相都過得去,不然真不好意思追你,畢竟你那麼漂亮。」

他太謙虛了,就他這外貌和氣質,放眼整個娛樂圈都挑不出幾個。

我們並肩坐在長椅上,聊了許久,從讀書時的趣事聊到他父母逼他相親,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他的視線落在我腳腕,「還疼嗎?」

我起身來回走了幾趟,「沒事了。」

他彎唇,「那就好。」

垂眸看了眼腕錶,又問:「餓了嗎?晚上想吃點什麼?」

「牛排?」

「看你,我都行。」

「那就牛排吧,我今天挺想吃肉的。」

那家西餐廳的牛排味道極好,我吃得心滿意足。

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停車場遇上紀隨。

12

一看到我和秦觀野在一起,紀隨又開始發瘋。

他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就想把我拉走。

我使勁兒掙扎,「紀隨,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放開我!」

他冷笑:「放開你,好讓你繼續跟秦觀野眉來眼去嗎?

「塗葭,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急不可待地跟他搞在一起?」

「她讓你放手,沒聽到嗎?」秦觀野的聲音透著股陰翳。

紀隨冷眼掃過去,譏諷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手?當男小三當上癮了?」

秦觀野並不介意被諷刺,只是沉聲說:「你弄疼塗葭了,放手!」

見紀隨沒有鬆手的打算,秦觀野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紀隨冷不丁被打了一拳,踉蹌著後退兩步,不得已鬆開了我。

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想打回來,我卻及時地擋在秦觀野身前。

紀隨的拳頭生生頓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盯著我,「你……護著他?你竟然護著他?」

他的聲音微不可察地顫抖著,仿佛很委屈似的問:「葭葭,你怎麼可以護著他?」

他有什麼資格委屈呢?

我嘲弄地笑了一下,「在醫院你不也護著顏綺?你甚至為了她,扇了我一耳光。」

紀隨臉色頓時白了一分,顫聲道:「我、我當時是一時情急,我不是故意跟你動手。」

而我身後的秦觀野,眸色驟然變得狠厲。

他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慄,「你打她了?」

他上前兩步,猛地抬腳將紀隨踹倒在地,「紀隨,你還算個人嗎?」

他瘋了似的,一連踢了紀隨好幾腳,

「塗葭她就差把命都給你了,你竟然對她動手?

「你已經得到了她,為什麼不珍惜她?」

紀隨被踹得咳嗽連連,用手撐著地面爬起來,雙手揪住秦觀野的衣領,氣急敗壞地說:

「我和塗葭之所以會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

「如果你當初沒趁人之危,讓葭葭陪你一個月,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秦觀野憤怒地甩開紀隨的手,

「我今天總算知道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連碰都沒碰塗葭一下,就把人給你送回去了。你人財兼得,哪來的臉在這裡鬼叫?」

紀隨卻不信,「你們同住一個月什麼都沒發生?秦觀野,你說這話自己相信嗎?」

秦觀野冷冷地睨著他,

「我的確做夢想擁有塗葭,但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跟我。

「八年前但凡她有一點喜歡我,但凡我真碰了她,我死都不會把送她回你身邊!

「可是她說她只愛你,那一個月,她甚至連笑都沒對我笑一下。

「紀隨,塗葭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了,你怎麼忍心這麼傷害她?

「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秦觀野這樣罵他,紀隨竟然都沒有反駁,只是直愣愣地望著我。

很顯然,他相信了秦觀野的說辭。

他的眼圈漸漸泛紅,怔怔地說:「葭葭,原來,你沒騙我……」

我苦澀地笑了下,「不重要了,紀隨,我已經不需要你相信我了,現在我只想離婚。」

我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轉身,走到秦觀野的車旁,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13

汽車駛過兩條街,秦觀野左手控著方向盤,右手抽了紙巾遞給我,「別哭,他不值得你哭。」

我吸了吸鼻子,搖頭說:「我不是為他哭,我是被自己蠢哭的。

「你也覺得很可笑吧,在今天之前,紀隨根本不相信我和你之間是清白的。

「這些年為了維護紀氏的聲譽,我和他在公開場合假扮恩愛夫妻,所以外界都認為我們感情很好。

「然而事實是,一進家門,他就開始冷暴力我。

「因為他嫌我髒,他說沒辦法再繼續愛我,就連我給他包的水餃他都直接扔進垃圾桶。

「我和他之間的問題,其實早在顏綺出現前就已經積重難返。

「我真的很後悔沒早點離開他,竟然愚蠢地守著他八年。」

秦觀野沉默地聽完我的話,突然向左打方向盤,掉頭往回開。

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下顎線緊緊繃起,後槽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握在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手背青筋暴突。

我猜他是打算回去修理紀隨,替我出氣。

可他現在情緒明顯不穩定,若真動起手來,怕是要鬧進醫院。

我連忙阻攔:「算了,觀野,我現在不想看到紀隨,別回去了。」

他轉眸看我,褐色的瞳仁里除了憤怒,就是對我的心疼,「好,我聽你的。」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摸出煙盒,啞聲問:「我想抽支煙,介意嗎?」

「沒事,你抽吧。」

「嗯。」

他磕出一支煙叼在唇間,打火機卻幾次都沒點燃。

最後,煩躁地把煙扔進車載煙灰缸,手扶著額頭良久,才終於將怒意壓下去。

他聲音艱澀,「對不起,葭葭,當初是我太自私,太想得到你,才會用那一個億跟你做交易。

「其實我起初就沒打算放你回去,哪怕你不愛我,我也準備把你永遠綁在身邊。

「可是你一哭,我就拿你沒轍了,看到你掉眼淚,比捅我一刀還讓我覺得難受。

「所以我就改了策略,想用一個月時間,努力讓你喜歡我,但我……還是輸了。

「送你回紀家,我是真的很捨不得。

「但我想,只要你能過得幸福,就算這輩子我只能默默在遠方看著你,我也認了。」

他聲音頓住,攥緊拳砸了下方向盤,憤恨地說:

「如果我知道紀隨這麼混蛋,哪怕你恨我一輩子,我也絕不會送你回到他身邊!

「我想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裡寵的傻姑娘,怎麼能被他這麼欺負?」

我心情清楚得很,怎麼也輪不到秦觀野說對不起。

如果當初不是他出手相助,紀家早就家破人亡了,說不定我也早被那幫債主扔下高樓。

我哪有資格怪他?

「觀野,你別跟我道歉,我承受不起,畢竟從頭到尾都是我在給你添麻煩。

「我和紀隨走到今天,錯在他不信任我,錯在我愛錯了他,你沒做錯什麼。」

他深深地望著我,「我從沒覺得你給我添麻煩,不論我為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啊。

我心下一動,淺勾唇角,「秦觀野,你是個好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見我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他的情緒也終於好轉,都有心思打趣了,「又給我發好人卡了?」

「沒有,我認真誇你呢。」

「那行,那你可以考慮多誇我幾句,我愛聽。」

「你走到哪兒不都被人誇來誇去的,還沒聽煩?」

「那些人怎麼能跟你比?他們夸一萬句,都抵不上你誇一句。」

「行吧,那我回頭寫個 800 字小作文,好好誇誇你。」

他挑眉,「我當真了啊,你可別框我。」

我微笑,「肯定不框你。」

聊著天,車子很快到了小區外。

下車前,他叮囑我:「回去好好休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 24 小時開機。」

我頷首,「好,今天多謝你。」

14

凌晨時分,我正準備休息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隨之響起的是紀隨飽含醉意的聲音:「葭葭,我們談談,好嗎?」

我原本沒打算開門,但他持續不斷地敲門,吵得我沒法休息。

我無奈擰開大門,不耐煩道:「你最好是來跟我談離婚的事。」

他借醉發瘋,直接抱住了我,「葭葭,對不起,這些年是我誤會你了,是我的錯。

「你別跟秦觀野在一起好不好?我看到你親近他,真的快要瘋了!你別折磨我了,成嗎?」

到底是誰折磨誰啊?

他這是賊喊捉賊吧?

我用力推開他,譏誚道:「現在不嫌我髒了,想來求我原諒了是嗎?」

他身形驟然一僵,黑眸染上濃重的愧意。

糾結片刻,很艱難地開口解釋:「我沒嫌棄你,我嫌棄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帶你回紀家那天,我承諾要永遠保護你,但是我沒做到。

「我恨自己的無能,竟然要靠你出賣自己來拯救我。

「葭葭,我不是不愛你了,我是……不敢愛你,我甚至沒臉面對你。

「一靠近你,我就會想起那個窩囊的、一無是處的自己。」

沉默地聽完這番話,我大概理清了他的想法。

紀家也算是豪門,他從出生就自帶光環。

再加上相貌出眾,能力卓越,所以他向來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不論是親朋好友,亦或者是師長同學,誰提到他,都是讚不絕口。

他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被眾人追捧、仰視。

一朝跌入泥潭後,卻要靠我求著死對頭幫他,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哪怕他後來重歸高位,我的存在也依然提醒著他那段不堪的過去。

所以,他無法面對我。

我眼神譏諷地覷著他,「你現在跟我解釋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急迫地握住我的手,紅著眼眶答:「有意義,當然有意義!

「你不是以為我不愛你了嗎?現在我告訴你,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啊。」

我不得不提醒他:「紀隨,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顏綺呢。」

他慌張地為自己辯解:「我從沒愛過她!我只是覺得……她很像你,像 18 歲的你。」

我覺得無語,「別這麼侮辱我,我跟顏綺不一樣。

「我不會插足別人的婚姻,更不會跑到原配面前耀武揚威。」

他被我揶揄得一時語塞,半晌,才艱澀地說:「我第一次見到顏綺,是在拍賣場上。」

15

我聽到了一個關於「救贖」的故事。

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紀氏總裁,一年前,在拍賣場上遇到為救尿毒症父親、不得已出賣身體的少女。

他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我。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輕而易舉地便能拯救顏綺。

他買下她,妥善地嬌養著她,並非因為愛,更像是在彌補他曾經的無能。

他想從她身上找回他曾被踩進泥土裡的自尊。

我只覺得可笑。

我對他好,他對我冷眼相待,然後把應該對我的好,全都給了一個替身。

更襯得我這些年的堅守像個笑話。

這一刻,我確認自己徹底不再愛他了。

看到他,我除了噁心,再無別的感受。

我嫌棄地睨著他,挖苦道:

「紀隨,既然你的自尊心那麼重要,當初就別接受那一億啊,就讓那伙追債的人弄死你好了!

「但你明明享受了既得利益,卻又不善待我。

「你又當又立,既要又要,真讓我覺得噁心!」

他眸中驟然浮現痛色,近乎哀求地說:「葭葭,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我會難過。」

我冷笑,「那你有想過被你冷暴力的我,這八年是怎麼過的嗎?」

他顫抖著嗓音道歉:「對不起,一切是我的錯,我錯了。

「是我太自私,只想著自己,沒有顧慮你的感受。

「我可以改的,葭葭,我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對你好。

「你別和秦觀野在一起,我們和好,好嗎?」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有臉提和好。

我沒忍住吐槽:「你的意思是讓我回紀家,給你的兒子喜當媽?」

他急切地向我表決心:「我會讓顏綺打掉孩子,然後把她送走,再也不讓她來打擾我們!

「葭葭,我們以後會有自己的寶寶,我會把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你們!」

我忽然覺得顏綺也挺可憐的。

可憐她對紀隨痴心一片。

但她和她的孩子,在紀隨眼中,其實也不過是可隨意丟棄的垃圾。

當然,如今在我眼中,紀隨跟垃圾也沒什麼區別。

想讓我給他生孩子?

別做夢了!

我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絕:「紀隨,我不會跟你和好的,因為我、嫌、你、髒。」

最後那四個字,我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得極其緩慢。

紀隨臉色瞬時變得慘白,更顯得一雙眸子紅得可怕,讓我感覺他下一秒仿佛就要哭了。

但我絲毫不覺心疼,罵了他一句「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就關上了門。

16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睡醒出門,他還在門口的地板上坐著。

一夜未眠,他看起來有幾分憔悴,討好地說:「葭葭,你要去工作室嗎?我開車送你好嗎?」

我白了他一眼,「一夜不睡還開車?我很惜命,你想死別拉上我。」

說罷,我沒再看他一眼,驅車去了自己開的陶藝館。

他簡直是陰魂不散,像是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外。

我煩不勝煩,叫員工用水潑他。

小鄭有些怕,「葭葭姐,他可是紀氏總裁啊,我哪敢潑他?」

我只好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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