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攔住了我,忍不住顫抖道:
「嵐嵐啊,你能不能幫幫我,有個人老是堵我,還打我。」
我皺了皺眉頭,打算聽她說下去。
婆婆沒了往日的囂張,垂著頭將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吳禹生病了,我走投無路,就想到了之前網戀轉的兩百萬。我就想問那個老頭要回來,哪怕給我一半也夠用啊。」
「誰...誰知道,他非但不給,還要打死我。他將我推倒在地,罵我不要臉。我跑回了家,沒到幾天,那老頭就追到這裡,他心裡早已經恨上了我們家,就想找機會報復。現下出了這種事,更是落井下石。我已經快被他逼死了。」
說著,婆婆竟然哭了出來。
只不過這次不像是演的,倒像是真情實感。
她確實走投無路了。
我在心裡冷哼一聲,並沒有絲毫的同情。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以前怎麼對我的,也會有人怎麼對她。
她不是相信那老頭是好人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伴侶嗎,現在總算清醒過來了吧。
看到我無動於衷,婆婆這下是真急了。
她直接對著我跪了下來,言辭懇切,若是旁人早就心軟了。
但我沒忘記她之前怎麼對我的,於是我直接略過了她,半響開口道:
「我女兒放學接晚了會不高興的。」
說著,我便大步離開,全然不知她心裡的打算。
14
我重操舊業,拿起了畫筆,在一家畫室里當老師。
我的同事是男的,叫何瑋,對我十分體貼。
知道我一個人帶孩子不易,便經常幫著我做事。
久而久之,我倆倒真有幾分默契起來,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天,他拿了一個快遞給我。
我看著上面的收件人,努力回想了這幾天有沒有買過什麼東西。
我拆開快遞,發現裡面放著一個透明袋子,袋子裡面是一塊嶄新的白毛巾。
我拿起毛巾,發現上面有一點酸腥味,很淡,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有些快遞盒子為了防止有異味,確實會放一些香包。
我還沒思考這快遞是什麼時候買的,何瑋就說:
「你給你女兒買的毛巾嗎?味道還挺大。」
我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搬家的時候,確實有給女兒買毛巾,只不過商家一直不發貨,我便拋之腦後了。
這樣想著,我便把毛巾收了起來。
晚上我把女兒接回家,把新買的毛巾展開,問她喜不喜歡。
女兒看著四四方方的白毛巾,想了會說:
「看起來挺好的,就是有股味道我不喜歡。」
可能是毛巾有點劣質吧,我也沒多想,隨手放到了一邊。
這時,何瑋打了電話過來,他語氣急切說道:
「嵐嵐,那毛巾好像有點問題。」
我心裡一咯噔,忙問他什麼問題。
何瑋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半響說道:
「我今天和幾個學醫的朋友聊天,我說到了這塊毛巾的異味很特別。他們給我說了一件事,就是有的人會有報復心理,把自己用過的毛巾噴上化學藥劑給別人用。」
「而一般會這樣想的人大多都是得了性病的人,比如有些愛滋患者會藏針頭,一樣的道理。」
「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趕緊扔掉吧,我還注意到上面有些發黃的東西。」
聽到這裡時,我的後背已經滲出了冷汗。
我從來沒有想到這樣惡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立即打開了那塊毛巾,確實有塊不甚明顯的黃漬。
我氣得手都在發抖,想不通會是誰這麼做。
得了性病的人……
想到何瑋這一句提醒,我猛地反應過來,立馬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人接聽,仿佛故意讓人等著。
電話最後的一秒,傳來了婆婆的聲音。
「有事嗎?」
15
我把那個快遞說了出來,包括那塊奇怪的毛巾。
婆婆聽後卻是笑了幾聲,聲音沙啞道:
「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我還尋思著能讓你用一下呢。」
「那是我擦過吳禹身體的毛巾,你不是見死不救嗎?那我也讓你嘗嘗他的痛苦。」
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立即報了警,連帶著那份證據也收集了起來。
做完筆錄後,天已經黑了下來。
思來想去,還是不夠解氣,我又打車來到了醫院。
吳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插滿了管子,看起來難受極了。
我走到他的身邊,冷冷注視他。
他顯然也看到我了,苦澀一笑,問我過來做什麼。
「你媽把你用過的毛巾寄給我了,你知道嗎?」
吳禹皺了皺眉,好半天沒說話。
從他的反應不難看出,他也默許了他媽的這種做法。
我走到他的身邊,恨不得拔了他的氧氣管。
吳禹劇烈咳嗽幾下,眼神疲憊不堪,許久說道:
「我活不久了,我媽她一時糊塗……」
「糊塗?」
「從結婚以外,你說最多的話就是你媽糊塗,都五十歲的人了,心裡精得很。」
「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害了你的女兒,傷害到無辜的人,一句糊塗就能抵消掉所有嗎?」
我把心中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
吳禹渾身顫抖,想要伸手過來觸碰我,被我厭惡的躲開。
「髒死了,別碰我!」
吳禹怒目圓睜,像是被氣到了,他拚命掙紮起身。
動作間,我看到他裸露的小腿都是腐爛的痕跡。
看來這性病得的挺多,已經爛到了這個地步。
奈何吳禹實在是太虛弱了,他控制不住的掙動,隨即重重摔倒在床上,短暫的暈了過去。
看到他這副慘樣,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16
警察打電話來說,吳禹他媽失蹤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可能要搜找幾天,讓我耐心等等。
我心裡覺得有些古怪,她一個孤家老人能跑到哪裡去?
第二天,我便回到了原先的舊小區,發現那大門暫時被封了起來。
突然,一個老頭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死死抓住了我。
「啊,是你呀,那個老女人呢?怎麼會失蹤了?」
我認出了他,是之前婆婆網戀的對象。
一把年紀,渾身蠟黃,瘦可見骨,看著就讓人反胃。
「我已經離婚了,和這家沒關係了,你要找就找別人。」
說著,我一腳踢開老頭,徑直回了家。
過了幾天,警察給我打電話說人抓到了。
在警察局,婆婆畏手畏腳的縮在椅子上,手上戴著鐐銬。
一看見我,她就情緒激動起來,破口大罵。
「你這個壞女人,是你害了我,我要殺了你。」
好在有其他警察的控制,婆婆才沒有撲過來。
周警官跟我說傳播性病罪可以判個幾年,像婆婆這種情況,大概會被拘留,判兩年。
我靜靜聽著,對周警官道謝。
聽到這些話,婆婆頓時紅了眼,不停撲棱著。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是醫院的。
17
婆婆抖著手接通了那個電話。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婆婆突然崩潰坐在地上,神情呆滯。
突然,她像是崩潰極了,不停捶地哭喊。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看這樣子,大概是吳禹出了事。
警察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開著警車送她去了醫院。
一到醫院,婆婆便瘋了般沖向病房。
只見吳禹被蓋上了白布,周圍儀器都被別走了,心電圖也變成了一道沉默的直線。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能靜靜的看著婆婆崩潰哭喊。
後來,她被警察帶走,臨走前,我依稀記得她冰冷麻木的神情。
只能說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由於吳禹住院的費用一直沒人交上,只能將他們小區的房子以及部分財產變賣抵押過去。
事情結束後,這件事還上了新聞,小火了一把。
網友都說這婆婆真是惡有惡報,還想拿性病傳播害人。
期間也有不少親朋好友來給我打電話,詢問我情況。
甚至還有些極端的親戚罵我掃把星。
現在看來,不止是吳禹一家有問題,就連他的親戚都三觀不正。
我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證據,包括之前收集的聊天記錄全部發在了親戚群里。
上次只是婆婆口頭簡單澄清了下,怕是他們也不清楚其中細節。
那我不妨做個徹底,直接將所有的證據發到了群里,然後刪了與他們家有關的所有人。
就當為過去做個告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