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
「再退」
……
直到一百米開外,那數行滾動的字才消失。
這些滾動的字句,只要蘇軟出現在我的方圓一百米之內,就會出現。
我抓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你就是蘇軟?」
我用靈力在一百米開外的人拉了回來。
「你認識我?」蘇軟有些驚訝。
「不認識。」我倚在躺椅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把玩著雕刻到一半的金鈴鐺。(換個金的,更配之之紅色的耳朵。)
在蘇軟目露不解的時候,我悠悠說道:「但聽過。」
「在哪?」
「聊城。」
蘇軟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她手裡捏緊了什麼東西,身體緊緊地繃直了。
我一抬眼,蘇軟手裡的東西就化作飛灰消失不見了。
那是個瞬移符,價值千金。
「我還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送上門來了。」我嗤笑道。
不知道是誰給蘇軟的自信,單槍匹馬一個人就敢來我的念歸山。
「你也害怕嗎?你在夢裡的時候,有夢見聊城三千萬人找你索命嗎?」
隨著我話音落下,幻陣成。
蘇軟被困在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才能看見的幻陣裡面目猙獰地掙扎著。
蘇軟瘋了。
空中浮現的話語也亂作一團。
【什麼聊城?是隱藏劇情嗎?】
【女主和那個佛子男主好像去過聊城。】
【前面的,鬼王也去過。】
……
我訝異,原來,蘇軟不止勾搭了修塵一個男人,還有鬼王。
可惜,鬼王被我殺了。
在只有她一個人看見的幻象里,蘇軟涕淚橫生,「我也沒辦法,我如果不那麼說他就會殺了我,我也想活著。」
在我的視角里,蘇軟像個對著空氣求饒哭泣的瘋子。
「師姐?」柳溪抱著柴火靠近了,「她怎麼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罷了。」我揮揮手,把蘇軟扔到了念歸山下。
聞之這兩日心情不好,看見了蘇軟,只怕又要難過。
「哦,好,師姐,吃飯了。」
柳溪催促我吃飯。
「行。」
聞之最近狀態很差,他失去了一隻耳朵和尾巴,每天都處於自己已經毀容的惶恐中。
聞之的晚飯是我端給他的。
聞之躲在被窩裡,拉起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不讓我看他。
「之之,吃飯了。」
我喚道。
「師尊,你放下吧。」聞之不敢把臉露出來讓我看見。
「之之,」我走到聞之床頭,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被子,「出來,師尊又不會嫌棄你。」
「真的嗎?」聞之緩緩探出頭來。
「真的。」我摸上聞之的耳朵斷掉的那一個橫截面,已然結疤了,「我永遠不會嫌棄之之的。」
聞之是我唯一的徒弟,當師傅的要對徒弟負責。
我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藥膏,一點點給聞之抹上。
藥膏的藥性偏烈,耳朵又是聞之的敏感地帶,聞之的身體在我手下不停地顫抖著身體。
「很癢是不是?」
「嗯……」聞之難耐著,「師尊重一點,重一點就不癢了。」
「好。」
從聞之屋裡出來,外頭的柳溪眼神複雜地看向我。
「怎麼了?」我問她。
「沒啥。」柳溪回道,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像看個變態了。
7
我將蘇軟困在幻陣里三天才將她放了出來。
這三天裡,結合蘇軟發瘋時說出來的那些話,再結合一下蘇軟口中的彈幕,我也徹底弄明白了聊城瘟疫的真相。
蘇軟是個異世而來的攻略者,要攻略她的師尊、鬼王、魔尊和佛子。
她在攻略佛子修塵的時候被修塵發現身上有鬼王的烙印,便扯謊說聊城的人曾經為了討得鬼王的歡心將她當作鬼王的新娘獻祭了上去,她九死一生才從鬼王那裡逃出來。
蘇軟的眼裡滿是悽惶,「或許是我哭得太可憐了,他沒殺我,他說要為我報仇,我不敢攔他,竹離,求求你,我也不想死那麼多人的。」
「是不敢攔他還是沒攔他?」我問蘇軟。
「我不敢,求求你,竹離,別再問我了。」蘇軟哭得梨花帶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一聲又一聲轟隆巨響傳來。
天一宗的護宗大陣被人破壞了,三天了,救蘇軟的人最終還是來了。
我的手下敗將,魔尊。
三十年前,我曾率領修真界進攻魔界,將魔尊封印於無盡深淵之下。
而現在,我氣笑了,目光落在蘇軟身上,是誰,是哪個大聰明把魔尊給我從無盡深淵中放出來了。
魔尊多少年前就被我打殘了,到現在都沒辦法化成人形。
十幾年過去了,他現在只有身體是人形,頭還是黑牛頭。
我趕到時,蘇軟正楚楚可憐地倚靠在魔尊的胸膛上,黑牛頭的鼻孔里噗嗤噗嗤地冒著氣。
我看著魔尊那磕磣的樣子,眼神複雜地看向蘇軟,「你是真餓了。」
【現實版美女與野獸】
【官方更新劇本了,這個女配是修真界第一人,男主魔尊當年就是被她封印的】
【程式設計師回老家結婚了吧,修不了bug就改劇本是不是】
……
彈幕上的那群「人」似乎也不太能這個男主過於抽象的外貌。
我隱居念歸山多年,修真界許多人都不知道隱居在此,被封印多年的魔尊顯然也沒想到。
隨著我心念一動,留影珠開始記錄下這些畫面來。
魔尊、佛子、蘇軟,一個兩個三個,我都要送到誅魔台上去。
誅魔台該誅的,應該是真正的罪人,而不是我可憐無辜的小徒弟。
魔尊夜辰明看見我,臉上霸道狂狷的神情徹底龜裂,抱著蘇軟就要逃跑。
我的劍光和魔尊離開的空間裂縫一同出現。
劍光斬落了魔尊的一個牛角,夜辰明也抱著蘇軟跑了。
我並不著急,留影珠在我的手心裡發著燙,蘇軟的靈魂上也被我打上了烙印,天涯海角,她逃到哪裡我都能找到她。
夜辰明的牛角滾落到我腳底下來。
我垂眸,腦海里升起兩個不好的主意來。
7
聞之的傷很快恢復好了。
耳朵也長好了,毛茸茸的大尾巴也長出來了,再次變成那個明媚又燦爛的小狐狸了。
大概是閉關太久了,聞之比以前更黏我了,恨不得整日整夜貼在我身上。
沒有安全感的小狐狸,為師我狠狠憐愛了。
聞之傷好一個月之後,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通知聞之和柳溪,「收拾收拾東西,帶好家當,咱們下山一趟。」
「怎麼?」柳溪不解地看向我。
我笑得自在坦然,「去給我家之之報仇,順便去看一場幾百年都不會有的特大好戲。」
「師尊去哪裡啊?」聞之趴伏在我的腿上,看向我的眼神里始終都帶著光。
「千歲城。」我說道,「那裡聚齊了全天下所有好玩的東西。」
隨著我話音落下,柳溪的目光也變得微妙,她語氣悠悠地說道:「是啊,全天下最好玩的地方,之之可以過去好好開開眼了。」
「這讓我想起了我和師姐那明媚又憂傷的青春啊。」
柳溪故作深沉地感慨道。
千歲城是全天下最好玩的地方,有著全天下最大的花樓,全天下最美的花魁。
我和柳溪不學無術的少女時代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那些年,師尊常常被我們氣得翹鬍子,不停地派大師兄來緝拿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