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過,但我為此丟了性命,又怎麼敢再愛呢?
咬著牙,強忍動心,故作無情地道:「你要做便做,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只一點,你若當真不顧禮法,我……定要告到族長那去!」
李舒聽了,非但不惱,反倒笑起來。
將我擁得更緊了幾分。
「姐姐總是這般,詭計多端!」
「明明是自己想要,卻不肯說句好聽的。」
「我偏生不讓姐姐如意。」
「你不說愛我,咱們就一直耗著。」
「姐姐別想使喚我,只顧自己舒坦!」
???
這小子何時變得這般促狹了?
我大聲咒罵,拿腳踹他,讓他從我身上滾下去。
李舒卻似找到了拿捏我的方式,只一味在我身上點火。
變了,他變了。
從前他可不這樣的。
前世的他,就像那乾柴,一點就著。
如今折騰了這許久,竟然也能忍得住!
氣殺人了!
我音色帶了哭腔。
「阿舒,你放過嫂嫂吧。」
李舒看我哭得可憐,挑起我的下巴,低頭來吻的眼角的熱淚。
「姐姐真是嬌氣,分明離我而去的時候,那樣狠心。」
「也罷,算我欠了你的。」
「你親親我,我就不折磨你了。」
理智告訴我,不能親!
這人這般刁鑽,我若親了,誰知他又有什麼手段來擺弄我?
但這具身子,前世已然食髓知味,怎耐得住他一再撩撥?
仰著頭,顫抖著送上香吻。
誰料那廝竟然戲耍我。
在我的嘴唇,堪堪要觸碰到他的下巴的時候,突然躲開,叫我撲了個空。
氣得我一腳踹在了他胸口上:「李舒!」
李舒笑了一聲,抬手解開了我腕上的褲腰帶。
「姐姐別惱,我就是……覺得姐姐這樣,太可愛了。」
「給你給你,總不能讓我的好姐姐餓著……」
那一夜,我與李舒抵死纏綿,好似過了今晚,明日就不活了似的。
我倆彼此較著勁,他不喊累,我也不求饒。
李舒將我擺弄成各種姿勢。
「就喜歡姐姐這樣,貪吃的模樣。」
「若能坦率些,就好了。」
我在他背上身上撓下道道血痕,咬著他的耳朵,磨牙道:「少廢話!」
「這可是你自己撩撥的我,日後休要抵賴!」
李舒:「怎會抵賴?姐姐肯疼我,我便是把命給姐姐,也是甘願的。」
「姐姐,跟我回京城好不好?」
「我奏請父皇和母后,立你為妃……」
李舒的話,嚇得我一陣心驚膽戰。
心中泛起的漣漪,頓時化作了冷汗。
前世,我便是隨他去了京城,才枉送了性命。
來給我賜毒酒的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派來的。
我老實本分在府里待著,她尚且不讓我活。
要是讓她知道,李舒要立我為妃,那我還有活路嗎?
不行,等天亮了,我還是收拾包袱跑路吧!
8
操勞一夜,我和李舒相擁睡下了。
既打了要跑路的主意,我也不再違拗他了。
什麼好聽的話都說給他聽,直哄得他嘴角翹起壓不下來。
「我便是死在姐姐身上,也是甘願的……」
快點的吧,你睡著了,老娘我還得跑路。
可憐我腰腿胳膊,無一處不酸的。
好容易挨到他消停了,我也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直到聽見外頭公雞打鳴的聲音,我才猛然驚醒。
下意識推開纏在身上的李舒的胳膊,剛想偷偷起身,身旁的李舒卻醒了。
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臉迷惑地道:「嫂嫂,我怎麼在這啊?」
我看著他,心中驚疑不定,腦袋頂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似是見我愣住不動,李舒來拉我的手。
「嫂嫂,我餓了!」
「嫂嫂給我做好吃的!」
「你說過,只要我乖乖聽話,就給我做好吃的!」
我望向他的眼眸,清澈單純,笑得憨憨傻傻,哪有昨日咄咄逼人的氣勢?
試探著問:「昨日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李舒撓了撓腦袋:「記得什麼?」
然後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
「嫂嫂,為什麼我沒穿衣服啊?」
「你怎麼也不穿衣服啊?」
得,又傻了。
那全然不知情的樣子,好似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從不曾發生過。
但身上的痕跡和密處的不適做不得假。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昨晚的李舒和現在的李舒不是一個李舒。
他是蕭子舒,和我一樣重生回來的!
眼前這個,才是中毒痴傻的李舒。
原本急著跑路的我,在看到李舒這副模樣,暗暗鬆了口氣。
若是蕭子舒,我是無論如何也難逃脫的。
李舒這個傻小子嘛……等我處理完大郎的喪事,我就逃走!
當即道:「昨夜裡悶熱,你自己脫的吧!」
然後拿腳踹他:「都多大的人了,還賴著嫂嫂睡!」
「都告訴你了,不准偷偷爬上我的床!」
「出去出去,要吃飯,先把灶火生上!我還要梳洗呢,外頭等著去!」
傻小子真是乖,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套上衣服褲子就出去了。
「那嫂嫂你快點,阿舒,阿舒去生火!」
看著李舒離去的背影,我拍了拍胸口,按下心悸,又朝隔壁靈堂的方向拜了拜。
「大郎,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啊,你狠心丟下我去就罷了,九泉之下可千萬要保佑我!」
等李大郎的棺材下了葬,我就離開李家。
從此山高水闊,和李舒再無關係。
管他是什麼皇子、王爺、太子殿下。
我全然不稀罕!
打定主意,我梳洗了一番,打算出去給傻小子熱飯吃。
走了兩步,卻覺得密痛不已,不由得又在心裡將蕭子舒罵了一通。
並且暗下決心。
「下次再想折騰我!可不能夠了!!!」
9
接下來的幾天,李舒都是一副痴痴傻傻模樣。
仿佛那晚的蕭子舒,只是曇花一現。
起初我戰戰兢兢,生怕他一個不留神變回去。
但好幾日過去了,他依舊沒什麼變化,我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李大郎的棺材下了葬,我便藉口回娘家看看。
「那個,阿舒啊,嫂嫂有事要回一趟娘家。」
「鍋里留了吃的,蒸好的饅頭夠你吃十天半個月了。」
「嫂嫂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乖乖地,關好門戶,別給陌生人開門,知道嗎?」
李舒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有一瞬間的發愣。
隨即乖乖地點頭。
「嗯!」
「嫂嫂你去吧,阿舒一定乖乖地,在家等嫂嫂回來!」
好乖……
我心中不舍,揉了一把他的頭髮。
走出幾步,就又聽李舒在我身後喊。
「嫂嫂,你會回來的對吧?」
「不會像哥哥和阿爹阿娘那樣,丟下阿舒不管的,對吧?」
我:「對……」
對個頭!
要是再待在你身邊,你嫂嫂我命都要沒有了!
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關係!
我扛起包袱,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出了村,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我自幼父母雙亡,舅舅舅母以替我看管為由,霸占了家中的田地和祖產,讓我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到了十六歲,便以二十兩的聘金將我嫁給了李家大郎,嫁資不過幾身衣裙,幾床棉被。
好在李大郎他看中的是我這個人,並不在乎。
如今想來,我和大郎初見時,也是相互中意的。
他實在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只可惜,天意弄人,前世今生,我和他都沒緣分做真正的夫妻。
我唯有將他戰死發放的撫恤金,好好花用,活出個人樣來,才不辜負他的厚愛!
沒錯,我走的時候,把李大郎的一百兩撫恤金給帶走了。
一分都沒給李舒那個傻子留。
左右,那些知曉他身世的手下就要找來了。
到時候他餘毒清楚,恢復神智,要什麼榮華富貴沒有?
這樣想著,我不自覺走到大郎的墓前,在他墓前痛痛快快喝了個醉。
「大郎啊大郎,我王清荷雖然對不起你,但心裡只認你一個夫婿的!」
「若有來生,你早些來,我還嫁你為妻,我們做真真正正的夫妻。」
「喝完這壺酒,我就要走了,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去他的大皇子,去他的太子殿下!」
「老娘不稀罕!」
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感受到有人將一件斗篷蓋在了我的身上,將我打橫抱起。
我夢中囈語:「大郎……」
抱我的那人動作微頓,扣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
再睜眼的時候,入眼便是李舒……啊不,蕭子舒那張陰鷙冷肅的臉。
「嫂嫂,醒了?」
「不是回娘家嗎?怎麼在我大哥的墓前睡著了?」
要死要死要死,這貨怎麼又變回去了???
10
我心中慌亂,面上卻是佯裝憤怒。
「我是你嫂嫂,你卻對我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我怎麼還能在李家待得下去?」
「你哥哥已經死了,我和你們李家再無干係!」
「你放我走,不然我可就喊了!」
我從未在他面前承認過自己是重生的。
他口口聲聲說的那些,都可算是誣賴!
聽到我這話,蕭子舒給氣笑了。
「看來,我前幾日肺腑之言,都是說給狗聽了?」
「王清荷,你這女人果然薄情寡義。」
說罷,傾身壓住了我,抬起我的下巴,用嘴唇在我脖頸間細細摩挲。
「明明身子那麼軟,心腸卻那麼硬。」
「要離開我,你休想?」
「我已經同族中長老說過了,要娶你為妻,族裡已經同意了。」
「三日後的良辰吉日,就是你我大婚之日!」
聽到這話,我一整個呆住了。
「你說什麼?」
「族長……族長他怎麼可能答應你這種事情?」
說話間,就聽得外間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主子,婚禮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了。」
「您……真的要與王娘子成婚嗎?」
這是……這是前世蕭子舒獲封成王,跟在身邊伺候的那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沈沖!!!
他已然恢復身份了嗎?
蕭子舒音色威嚴而冷酷:「做好你分內的事情,本王不想再從你嘴裡再聽見一句廢話!」
我心中驚疑不定,卻不敢表現出來,只佯裝驚慌地道:「他……他是誰啊?」
「怎麼會在我們家裡?」
「還有,他為什麼叫你主子?」
「阿舒,你到底是誰?」
蕭子舒按住我的身子,冷笑道:「姐姐喜歡裝是嗎?那阿舒就陪姐姐演到底!」
「這三日,你都別想出這間屋子,乖乖等著三日後的婚禮!」
這混蛋,將我困在屋子裡,日夜勾纏,索求無度,累得我腰都快斷了。
可無論我怎麼央求,他都不肯放過我。
好幾次,我都懷疑我要死在他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