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參加了一次小學同學會,見到了小學時暗戀幾年的男神唐然,他竟然也還是單身。
酒精壯膽之後,我鼓起勇氣將當年的心事告訴了他。
唐然感動地看著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情深,既然如此,我們試試吧。」
我果斷拒絕。
他不解,「為什麼?」
我沒好意思說,我覺得他太矮了,男神這些年沒長個兒啊……
找了個理由搪塞完唐然,我去洗手間時碰到賀紹庭,他手裡夾著一根煙,吊兒郎當地笑看著我,「怎麼不答應啊?多好的嫁出去的機會。」
1
今年過年,大家好像異常亢奮。就連八百年沒有聯繫的小學同學都組織起了同學會。我微信里的小學好友就只有趙憶文,也是她告訴我這個消息。
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腦子突然一抽,隨口問了一句:「唐然去嗎?」
趙憶文:「好像要去,我在群里看到他了。你問他幹什麼?」
我默了默,看著趙憶文好奇的神色,我想,是時候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了。
「其實,我以前喜歡他來著。」
「臥槽?」
「從小學三年級開始。」
「臥槽。」
「小學畢業之後再沒有見過他,但對他的喜歡一直延續到初中結束。一共六年。」我很平淡地陳述這段早熟心事。
「臥槽!」
趙憶文顯然是很震驚,嘴張得老大,臉都歪了。
她消化了一下,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你藏得夠深啊楚宛寧,我愣是一點兒沒看出來!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我故作深沉地嘆息一聲,「暗戀嘛,被看出來就不是暗戀了。那會兒年紀小,覺得喜歡別人很害羞很私密,所以就死憋在心底。」
趙憶文恍然地點點頭,然後又陡然驚訝地問我:「那你現在該不會還對他念念不忘吧?!你不願意結婚,該不會也是因為他吧?!」
我翻了個白眼,「那倒也不至於痴情成這樣,我這些年又不是沒談戀愛,個個都愛得死去活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結婚只是單純地沒有遇到合適的。」
「這樣啊……那同學會你去不?你去我就去。」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回道:「去。」
反正回家後也是無聊,小學畢業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唐然,怎麼說也是人生的一個小遺憾。能有機會再見見他也是很有意義的。
到了同學會這天,我和趙憶文都精心打扮一番一同出席。因為等她交接孩子給她婆婆,耽擱了一會兒,所以我倆遲到了。
到了飯店的包廂,還沒回過神,就被罰了兩杯酒。
我們小學同學一共有六十多個人,今天來了差不多一半,坐了三桌。
環視一圈,好多人我都無法把他們現在的臉和名字對上號。大部分同學都已經結婚生子,聊天內容幾乎都是家長里短的八卦。我興致缺缺,一邊吃飯一邊尋找唐然的身影。
他坐在最裡面的一桌,我們中間還隔了一桌,如果不是我刻意搜尋,還真難看到他。
唐然的五官依稀和小時候一樣,笑起來仍然有兩個酒窩,就是胖了些,身高好像發育得也不太好……
再次見到他,我的心情很悵然。當然是早已經沒有了旖旎心思,只是勾起了當初那第一次暗戀的青澀回憶,心裡酸酸脹脹的。
我從前很多次午夜夢回都在遺憾,沒能把這份心事告訴他。
今天倒是個彌補遺憾的機會。
2
我一邊吃飯,一邊聽這些不是很熟的同學們聊天,時不時大家就一起舉個杯。酒足飯飽後,大家開始四處亂竄,有些同學已經組好人去樓上打麻將,趙憶文也去了。
我腦袋暈乎乎的,心裡還惦記著今天來的唯一目的。我的目光一直在鎖定唐然,想找到他落單的機會。
終於——
他起身了。
他走向門口了。
應該是去上洗手間。
我拍了拍臉,跟了出去。確定他的身影是朝洗手間方向走去,我便在包廂外面等他回來。
「楚……宛寧?」
我發獃之際,唐然回來了,還主動跟我打了招呼。
我回過神,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你好啊唐然。」
唐然也笑,「差點沒認出你來,你變化挺大的,現在很漂亮。」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去跟他們玩兒嗎?他們在樓上打麻將,好像也可以唱歌。」
他還是這樣熱心。就像當初上學時,只有他會笑眯眯地關照我這個不起眼的土姑娘。
「我不去了,其實我是有話對你說……」我切到正題。
唐然微怔,而後溫聲問我:「你要對我說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心裡再也沒有年少時的悸動,但還是會覺得親切溫暖。
「就是想告訴你,從前我喜歡了你很久。從小學三年級到初中畢業,一直暗戀你來著。不過小時候膽子小,不敢表達,後來又沒有了你的聯繫方式,這件事情就這樣被時間壓過去了。」我頗為輕快地講出這些話,「今天的同學會也是聽說你要來,所以想過來彌補這個遺憾,給我的第一次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唐然神色是震驚的,我怕自己唐突到他,再說萬一他已經有了女朋友或者老婆,那我就更冒犯了。
於是我又補充道:「你別介意,我只是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算是給自己了卻一樁心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思了……」
「我沒想到你竟然對我如此情深……」唐然說。
他的神情有些怪異,我覺得不太對勁。
「你現在單身嗎?」他又問。
我遲疑地點點頭。
「我也是。要不,我們試試吧。」
我詫異地瞪大眼,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緊接著我迅速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單純地想告訴你,我以前暗戀過你來著,然後最主要是感謝你當初對我的照顧。比如給我吃辣條,教我折千紙鶴,給我輔導數學作業等等……」
唐然笑了,看我的眼神愈發溫柔,「沒想到你都記得這麼清楚。我就記得小時候你很內向不愛說話,也沒什麼朋友,就自然而然地想照顧照顧你。不過我覺得今天我們能在這裡相遇並且講出這些話,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你真的不想跟我試試嗎?我們現在年紀都比較成熟了,如果發展順利可以直接結婚。我現在和朋友一起開了家網際網路公司,收益還比較可觀,房車都有——」
「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
我連連打斷他,這話頭怎麼逐漸走上了相親的節奏?
我今天真的只是單純地想給初戀情懷畫一個句號,現在對他是真的沒意思啊!我這些年也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了,現在的唐然還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倆站在一起幾乎是跟他平視,這身高實在沒辦法讓我有戀愛的感覺啊……
倒也不是嫌棄唐然矮,就是我個子偏高,有一米七三,所以理想型是一米八以上。唐然跟我如果仔細對比的話,應該比我還矮個兩三公分。
固然是曾經的男神,也必然只能流逝了。
「其實吧,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今天跟你說這些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一種情懷,你明白嗎?」我委婉地編造了一個藉口。
唐然有些許失落,但也還是紳士地說:「那好吧,我明白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很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喜歡。」
他的溫柔教養和小時候如出一轍,我看著他的背影悵然地撫著胸口:多好的人啊,可惜對他沒有心動了。
3
完成了今日的目的,我打算去上個洗手間然後先撤了。
走到拐角處時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賀紹庭?
我緩緩停下腳步,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他?
賀紹庭手裡夾著一根香煙,懶散地靠著牆,垂頭看手機。
我是沒想到這小子現在能長這麼帥,衣品身高臉蛋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感應到我的存在,抬起頭目光直直盯向我。那雙桃花眼銳利有神,看得我都心尖兒一抖。
他好像並不意外我出現,勾起唇角吊兒郎當地對我說:「怎麼不答應他啊?多好的嫁出去的機會啊。」
這人小時候就是個渾不吝,現在快奔三了,依舊痞氣難消。
敢情剛才是偷聽我跟唐然說話了。我為我剛才那一瞬間對他的誇讚感到慚愧,冷了臉涼涼道:「關你屁事。」
他挑了下眉,還想說什麼,我直接越過他直奔洗手間。
如果說唐然是我小學時的白月光,那賀紹庭就是我討厭得牙痒痒的黑心蓮!
這個人從小調皮搗蛋混帳得很,我跟他當了兩年同桌,上課不是扯我頭髮偷我筆,就是故意讓老師叫我回答問題,給我製造各種難堪,然後得逞地嘲笑我。
更可氣的是,我跟他家還住在面對面的樓,也就是我在我家的廚房,透過窗戶能看到他家的廚房。這就導致我倆經常放學後被迫同路。
回家的路上這個狗逼也不消停,要麼拉一下我的書包,要麼從後面偷襲我,要麼拿各種昆蟲嚇我,要麼直接挑釁我到跟他打架為止。
說真的,不勝其煩。好長一段時間我看到他都心生懼意。後來不跟他同桌了,我日子好過了一點,放學也故意跟他錯開走,就不想碰上他。
這個混球,明明那麼可惡,偏偏長了一張白嫩乖巧的臉。只要他偽裝起來,那就能把大人唬得團團轉。就連我媽都覺得他很乖,還總讓我跟他一起玩兒。我如果說他欺負我,我媽就說不可能,是我小題大做了。
我媽會這麼相信他是個小天使,還因為他有一個十分溫柔的媽媽。
真是奇怪了,賀紹庭的媽媽看上去就知性溫柔,說話也是細聲細氣,一顰一笑盡顯優雅。也不知怎麼賀紹庭就跟基因突變了似的,完全沒有遺傳到他媽媽半分溫柔!
小學畢業後,我和賀紹庭也分道揚鑣,初中高中都不在同一所學校,幾乎沒有再碰過面。偶爾在家附近碰見,也是相視一眼匆匆離開。很多時候我都以為他不住這兒了,還是在廚房看到對面那戶的煙火氣,和他媽媽隱約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才能確認他還在。也是奇怪了,明明隔得那麼近,卻愣是很難再見到。
後來聽說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出國留學了,他父親好像在外面做房地產生意發了財,他們舉家搬遷,沒再住以前的地方。
是以,我和他的關係就更加遙遠了。
只是偶爾回家,看到對面緊閉的窗戶再也沒有升起過煙火氣,有些悵然罷了。
我將這情緒歸因為年紀大了,容易多愁善感憶往昔。
上完洗手間,我出來發現賀紹庭還在那兒。手上的煙已經快燃盡了,他看到我出來,吸了最後一口,眼睛在煙霧中微微眯起,然後將煙頭摁滅在垃圾桶,這才又看向我。
我狐疑地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逕自回到包廂。
他跟在我身後一步的距離,看我拿上包包穿上外套,這才開口:「你要撤了?」
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一起,送你一程。」
我再次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
「那你這就要走??」
賀紹庭扯扯唇,「跟你一樣,過來的目的達到了,可以撤了。」
女人天生的八卦心讓我脫口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賀紹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片刻,最後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4
我沒想讓他送我一程,但是這貨一直跟著我。出了飯店,我準備打車,他在後面叫住我,揚揚手裡的車鑰匙,又指了指路邊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真不搭個順風車啊?至少能讓你省六十塊錢呢。」
我猶豫了一下,不止六十,今天打過來七十八呢。
也不能跟錢過不去,畢竟這傢伙小時候沒少搶我的辣條,就當補償了。
我朝他的車子走過去,賀紹庭笑容加深,燦爛極了。
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麼。
我剛準備拉開車門,被賀紹庭拽著胳膊拉了過去,險些撞進他的懷裡。
我急忙後退一步,惱怒道:「幹什麼?!」
賀紹庭怔了怔,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輕咳一聲指指後面那輛黑色的轎車,「你拉錯門了,這才是我的車。」
我更加羞惱,斥道:「你剛剛明明就指的這個!」
賀紹庭無辜地聳聳肩,「我可沒有啊,你是喝多了看差眼了吧。」
說著,他拉開黑色車子副駕駛的車門,笑睨著我,「行了,快上車吧,你要喜歡那輛,我也有。下次開出來帶你兜風。」
我再次翻了個白眼,誰跟你下次。
他發動車子時,瞥了一眼我的頭髮,冷不丁地道:「你這頭髮這麼長,不紮起來還真不好扯了。」
我簡直大無語,這人愛扯頭髮的惡習不會是一直延續至今吧!
「哪個正常的成年人會亂扯別人的頭髮啊。」我輕懟。
賀紹庭扯扯唇,沒再說話。
回去的路程漫長,開車大概得一個小時,我的酒意還沒散去,靠著椅背打算小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時聽見賀紹庭問:「你喜歡那唐然什麼啊?還喜歡了那麼久,六年,你丫這輩子就沒堅持喜歡過什麼事情長達六年吧?」
我半睜開眼,意外他竟對我這麼了解。我這個人確實是三分鐘熱度,到現在為止是沒有一件事情讓我喜歡或是執著那麼久,也沒有會喜歡很久的食物,也沒有什麼喜歡很久的明星。
後面談的戀愛,也都沒有超過一年。
能惦記唐然六年,確實是非常非常久了。
「也許是因為,他是那個時候唯一帶給我溫暖的人,所以顯得格外珍貴吧。」
小學到中學,正是我性格最封閉的時期,除了趙憶文,沒有別的朋友。但趙憶文性格跟我不一樣,她的身邊除了我還有很多別的人。只能在她空閒的時候,才能陪陪我。
我那會兒性格軟弱又自卑,與人群格格不入。但唐然幫助過我很多,他很自然地存在在我的身邊,讓我汲取了他的光芒。所以在中學時即便見不到他,我也依舊在懷念他的光芒。
但是後來我的性格發生了轉變,我不再需要汲取別人的溫暖和光了。唐然在我心中的影子也漸漸消散。我長大後也明白過來,彼時他的光芒並不是只照耀我,他本身就是一個熱情溫暖的人,跟誰都可以相處得很和睦。
我正沉浸在回憶中,賀紹庭忽然嗤笑一聲,「溫暖?他帶給你溫暖,我那會兒跟你兩年的同桌情誼,天天陪你一起回家的時光,沒有帶給你溫暖?」
我驚了。
驚嘆於他是頂著多厚的臉皮能說出這種話。
我的瞌睡都醒了大半。
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賀紹庭,你認真的嗎?」
賀紹庭側頭瞟了我一眼,還真挺正兒八經地說:「我認真的啊。」
我的吐槽都到了嗓子眼,想到他在開車,忍住了,「你先開車,專心看路。我可不想因為省這幾十塊錢把命丟了。」
賀紹庭沒吭聲,一個轉彎剎車,竟然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5
我眼神帶著詢問的意思看向他。
他手指點著方向盤歪頭看向我,扯著唇要笑不笑的,「來,先不開車了,繼續說。」
「說什麼?」
「我就沒帶給你溫暖?」
我覺得他在戲弄我。
但我現在是個穩重的成年人了,不能隨便就被他逗弄得跳腳。
我忍住脾氣,微笑地看他,「那麼你能幫我回憶回憶,你做過什麼帶給我溫暖的事情嗎?我確實不太記得了呢。」
賀紹庭還真滔滔不絕地細數起來了。
「我經常給你帶零食。」
我:「你也經常搶走我的辣條。」
「那不是你的辣條,是唐然的!」頓了頓,他又說,「你回答不出問題的時候,我都陪你一起罰站了。」
我:「那是因為你故意舉起我的手讓老師抽到我,並且看我出糗笑得太大聲了才被罰站。」
「考試我給你遞答案了。」
我冷笑一聲,「你給我遞的答案基本都是錯的,我都沒及格,你自己卻考了90分。」
賀紹庭摸摸鼻樑,「我如果說給你的答案是我認真想的,我自己的題是先前隨便蒙的,你信嗎?」
我默然地盯著他,眼神里透露出「你看我像傻子嗎」的意思。
賀紹庭聳聳肩,頗有些無奈的意思,「好吧你不信……那我每天陪你一起回家,還逗你玩兒。」
「你跟我一起回家的時候,不是嚇我就是跟我打架,這是跟我玩兒?」
賀紹庭目露委屈,「我確實只是想跟你玩兒,這不是看你平時太悶了,也沒人陪你玩耍。」
我:……
「我還幫你收拾了說你壞話的人,還給你送了千紙鶴。」
我微微驚訝,「還有這種事?你確定是我?」
賀紹庭炸毛,「當然有!當然確定!老子那個時候是真心把你當……」
「當什麼?」
他的語氣弱了下去:「當朋友的。」
我愣住,這倒是我沒想到的。我真心一直以為他是在欺負我來著。
至於那千紙鶴,畢業前夕我確實收到了一盒,但我以為是唐然送的,因為千紙鶴是唐然教我折的,我以為只有他知道我很喜歡。
「畢業前我收到那盒千紙鶴是你送的?」
我又跟賀紹庭確認了一遍。
他別開眼,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再次驚。
這怎麼都不像他會做的事啊!
看他現在一臉委屈又生氣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好像是我給他的黑心濾鏡太重了。賀紹庭其實也沒那麼壞,就是有點調皮,有點賤,有點欠揍……
「好了好了,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別討論了。快開車,走了走了。」
賀紹庭張了張嘴,不情不願地發動了車子。
到了我家樓下,我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隨口道:「我都沒跟你報地址,你怎麼確定我還住在這裡?萬一我們搬家了呢。」
賀紹庭傲嬌地冷哼一聲,「我什麼不知道。」
我一陣無語,就不該跟他多搭話茬。道了謝,下車離開。
回家之後,晚上我回想起賀紹庭今天的言行舉止,總覺得處處都很詭異。
所以,他來參加同學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傢伙最終也沒跟我說。
不過今天之後,我倆應該又不會再有交集了。
次日,爸媽出去走親戚,我睡到中午起來去廚房覓食,恍惚好像看到對面廚房閃過一個人影。
賀紹庭以前的家重新住人了?
或許是把房子賣出去了吧。
我在家宅了一天,晚上有親戚來我家吃團圓飯,飯後我被小表弟纏著,讓我帶他出去放煙花。
城裡不讓放煙花,最多就只能放個仙女棒,或者在地上炸開的那種小煙花。
本來想在家癱著,被他磨得不行,最終還是裹上羽絨服,穿上豆豆鞋,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素麵朝天地帶他出去了。
在樓下小賣部給他買了一些能玩兒的東西,我就守在一邊,等他自己折騰去。
「姐姐,你幫我點下這個,我不敢點。」
我瞅了瞅地上那個小煙花筒,心說我他媽也不敢啊!
我這人自從小時候有次過年被煙花崩了手以後,就對這些玩意兒產生了陰影,再也沒玩兒過。頂多就看看別人放。
但小表弟頂著那張奶呼呼的臉,扒拉著我的褲腿期待地看著我,我只能伸出手,「火機給我。」
我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去點引線,都是火苗好像剛剛碰到引線我就迅速撤退,結果嘗試好幾次都沒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