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時代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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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但該來的總會來。

第二天剛上工,二姑就衝進車間,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或許是怕被看熱鬧,她忍著怒氣:「你跟我出來。」

我皺眉甩掉她的手:「我還要忙,有什麼事在這裡說。」

她終於繃不住了:「路珂,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狠毒的心啊?小茹做什麼了,非得你寫那些信?」

我裝傻:「什麼信?」

「在場同學都知道,你跟我裝傻!?」

她猛地一吼,把周圍人視線都吸引過來。

「你說在場同學?他們確實知道。」我冷笑,「知道慶小茹聯合他人一起汙衊我是小偷,害我退學不能高考,只能來廠里擰螺絲。這些,你怎麼隻字不提?」

眼見我把慶小茹的所作所為昭告天下,她慌了:「你……我這就叫你爸媽把你拉回家,丟人的東西!」

說完扭頭就走,高跟鞋恨不得在地上踩出洞。

父母來得很快。

上次母親離開後,並沒有把父親叫來一起收拾我。

我還以為他們倆突然變好心了,直到看見父親腿上的石膏,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我才瞭然。

原來是出事了。

真是老天有眼。

廠里的生活過於枯燥,工友們都慢下手中的活,伸脖子看這場鬧劇。

父親盡力地壓著怒火:「你看你做的那些好事!別乾了,趕緊滾回家!」

我面無表情,一言未發。

母親適時地補充:「你爸腿受傷了,家裡沒人照顧。」

這是看硬的不行,開始道德綁架了?

我開口還是那三個字。

「不可能。」

母親拽住暴怒的父親:「你這輩子就想在這個工廠里待著了嗎?」

「那倒不會。」我甚至露出微笑,「我會做自己的事業。」

「什麼?」

我笑而不語。

「你在這踏踏實實地賺錢,我還當你有點兒用,現在還想著往外跑?你走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不早就是這樣了嗎?」

「你……」父親終於爆發,「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綁起來也得把你拽走!」

他拄著拐杖撲來,揚手就要落下。

我沒躲,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預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

我睜開眼,就看到面前站著不知何時出現的熟悉身影,單手握住父親的手腕。

楚達穿著件短袖,露出胳膊上的文身,嘴裡叼著根煙,比平時更加痞氣。

語氣裡帶著危險:「咱這工廠,可不能鬧事。」

父親神色一凜,收回胳膊:「我來帶我女兒回家。」

楚達視線掠過我,回到父親身上,「嘖」了一聲:「這可難辦了。」

父親一頓。

「她前天才簽了轉正合同,現在帶走,違約金……你給她賠?」

這話確實有一定威懾力,但父親只是頓了一下,仍要伸手拉我:「她才來多久,不可能給她轉正,我要帶我女兒回家,跟你沒關係!」

楚達向前一步,整個人擋在了我面前。

丟掉嘴裡的煙,拿腳尖碾了碾。

「你可以試試。」他語氣漫不經心,「如果你能帶著她離開工廠半步,我不姓楚。」

這架勢屬實把他們嚇到了。

僵持的沉默中,二姑聞訊趕來。

看見楚達陰沉著臉,她也顧不得讓父母收拾我,好說歹說,把他們拉走了。

楚達轉身:「你……」

「等我一下,我去跟他們說兩句話。」

等我回來時,楚達又點了根煙,沒抬頭看我。

「不好奇我說了什麼嗎?」我問。

「什麼?」

「我說,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

他猛地抬頭。

「去哪兒?」

我說了個南方的城市,定定地看著他,「和你一起。」

他愣了一下,倏爾笑了。

「我有時候覺得,你真是我肚子裡的小蛔蟲。」

我想起剛剛他說的話:「我什麼時候簽了轉正合同?」

被我質問,他也不慌。

拳頭敲了敲心口,揚唇一笑:「在這兒簽的,還蓋了章呢。」

我也樂了:「簽了多久?」

「一輩子。」

這句近乎告白的回答,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楚達卻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我用了兩天的時間收拾行李,東西不多,也沒有多少錢。

終於,在一個悶熱的午後,那個讓我丟下一切、奮不顧身地撲進廠里搏未來的場景重現了。

楚達插兜走進車間,嘴裡叼著煙。

他靠在桌前,叫停了大家手中的活,流里流氣地問:「老子要創業,誰願意跟老子干?」

跟前世相同,車間一片鴉雀無聲。

在眾人的驚訝中,我舉起了手。

穿過重重人群,楚達含笑望向我,輕揚下巴:

「那就跟我走吧,小路珂。」

13

走之前,杜雪琴找到我。

「路珂,你要跟楚達一起去南方?」

我點點頭。

「你想好了嗎?現在跟他走,和私奔有什麼區別?」

我認真看著她:「我們是去創業。」

「那說不定就是他的藉口!他那麼不靠譜……反正現在大家都說你腦子有坑。」

我笑笑:「這是我選擇的人生,他很靠譜,別人怎麼說,與我無關。」

離開那天,下著小雨。

全廠只有我一個人跟他一起,我們約在老地點碰面。

霧蒙蒙的小雨中,那道熟悉的修長身影撐著傘,站在紅磚牆邊。

聽見動靜,抬傘望來。

我猛地停住腳步。

他黃色挑染的頭髮變成了黑色,配上酷酷風格的打扮,顯得五官硬朗了幾分。

「愣著做什麼?」他揚眉,「走了。」

坐上南下的火車時,天已經黑了。

透過窗外,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

雖遠不及後來繁華,卻也是燈光閃爍。

楚達坐在旁邊,忽然問:「你害怕嗎?」

轟鳴聲中,火車駛進隧道,漆黑的窗外,只能看清我年輕、稚嫩卻眼神堅定的面容。

我轉身望向他。

相識至今,我從沒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不安,而現在,他仰頭看向天花板,像是有些茫然。

我抬起手,慢慢覆上他的手背。

他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

「不怕。」我說。

他垂眸看向我。

眼神溫柔得一塌糊塗。

14

初來創業,沒有我想像中辛苦。

楚達並非一無所有,腦袋一熱就跑來創業了。

在這之前,他已經找好了志同道合的夥伴。

有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學生,有工作幾年後辭職、一心撲到計算機領域的人才,還有相關知識缺乏、但願意出錢或出力的人。

我很好奇楚達是怎麼湊齊這樣一個 Team 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因為志向相投,靠尚且很慢的網絡和一通通電話建立起的聯繫。

所以算是這個年代的「網友面基」?

但不辛苦,不代表創業之路一帆風順。

他們租了一間辦公室,註冊了一個網絡科技公司。

公司的主要業務是通信領域,拓展無線網絡的尋呼系統。

滿腔熱血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每天都像打了雞血,暢想公司美好的未來。

可來自未來的我,卻忍不住擔憂。

雖然我並沒有詳細了解過楚達的創業史,但最後讓他得以家喻戶曉、登上福布斯的事業,並非通信領域,而是電商。

所以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重生後出現了蝴蝶效應,還是只是他的一次失敗經歷。

令人寬慰的是,楚達懂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除了網絡公司,他還做起了線下經營。

在電子商城租下一個商鋪,賣一些電子產品。

本來我辛苦學習計算機知識,是希望能加入他的網絡公司,沒想到最後被他派到櫃檯賣東西。

並丟下一句:「你那三腳貓的技術,還得再多學兩年。」

自知能力不夠,我也沒有掙扎,跟兩個員工一起看店。

這樣的創業生活,似乎一下趨於平靜。

但我並沒有懈怠,有空閒時,還是會抓緊時間學習,或者去公司觀摩。

從夏天到冬天,我已經來了半年。

剛來時形式化地跟家裡寫了封信,告訴他們我還活著。

沒期待他們回信,他們也確實沒給我回信。

可笑的是,我收到了慶小茹的信。

通篇都在指責辱罵,還不忘告訴我自己考上了有名的師範大學,並對我南下創業的行為定義為「痴心妄想」。

我覺得有趣,將信收了起來。

想著哪天衣錦還鄉,一定把這封信當眾朗誦一遍。

商鋪的生意很忙,我每天都在配貨、聯繫客戶、進行售後服務。

晚上就住在一牆之隔租來的民房裡。

公司創業初期,楚達不常來,這個商鋪反倒像是他找來安頓我們這些員工的。

直到後來一切步入正軌,我才能常見到他。

彼時已經是冬季了。

一年十個月的「夏天」,冬季大概是這個南方城市最清爽的時候。

商鋪的生意也越來越忙。

又是一天忙碌,算完帳收攤兒,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穿過路燈昏暗的街道,腦子裡還在想工作的事,遠遠地,聽到遠處角落有男女談笑的聲音。

大概是在此約會的情人吧。

正想匆匆地離開,突然覺得那男人身影有些熟悉。

我停住腳步,又看了一眼。

是楚達。

離得有些遠,我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但還是看得出兩人之間氣氛曖昧,相談甚歡。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升騰。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火氣。

我為了他的小生意盡心盡力,他卻在這兒跟別的女人風花雪月,好不快活。

可誰叫他是老闆呢。

我恢復了平靜。

等那女人離開後,我才街角的陰影中走出來。

看見我,楚達也沒驚訝,眉頭一挑:「喲,下班了?」

我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繞歸他就要回去。

他追上來:「怎麼了?」

我沒回頭:「沒怎麼。」

他「嘖」了一聲:「有心事?」

「沒有。」

他沒有繼續問,而是陪我走了一段距離。

昏暗的長街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和清淺的呼吸。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

「剛剛那個人,是……」

還沒問完,楚達就笑了。

創業半年,他早就不是那個流里流氣的樣子,不管穿衣還是氣質,日後爾雅有禮的成熟模樣已初見雛形。

可這一刻,他又重拾了輕佻戲謔的模樣。

「你吃醋了?」

我呼吸一滯。

連忙否認:「沒有。」

他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聲。

「那就是吃醋了。」

「……」

他忽然停住腳步,我回頭去看。

抬眸的瞬間,微涼指尖觸碰我的面前,輕輕地捏了一下。

他彎下腰,呼吸近在咫尺。

「放心,她只是一個客戶……」

我下意識往後退。

他卻傾身逼近。

「現在哥哥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我腦袋「轟」的一聲就炸了。

「你,你在告白嗎?」

「不然呢?」

我繼續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攬住後腰,整個身子向前貼近。

彼此呼吸都重了幾分。

「路珂。」他壓低的嗓音沙啞。

「嗯?」

「讓你當老闆娘好不好?」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鼻端都是他身上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的熟悉氣息。

大腦空白一片,隨之而來是與他相處的種種。

一股強烈的感情再也壓抑不住。

「好……」我小聲回應。

「路珂。」他又叫我,「十八歲生日過了嗎?」

我抬頭,有些疑惑:「嗯,怎麼……」

吻落下得又急又凶,剩下的話被吞進口中。

我腳底發軟,盡力扶著他,掌心下是曾令我畏懼的文身,此刻似乎變成了一隻小獸,顯得無比可愛。

有力的手臂幾乎將我托舉起來,他貼近我耳側,呼吸灼熱:「叫哥哥。」

我聲線破碎:「哥、哥……」

他用力把我抱了起來,發狠似的吻我。

「哥哥送你回家。」

15

那年春節,大概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好的一個年。

不管是楚達的商鋪,還是與人合夥的公司,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春節聚餐,眾人暢想來年的美好,暢談未來的希冀,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而我也在那年的漫天煙火中,與楚達十指相扣。

我知道未來不會一帆風順,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

故事的轉折,總是那樣猝不及防。

年後開工,楚達的公司頻頻出現問題。

資金、技術、競爭對手,每一方面的問題都在折磨眾人的神經。

終於,在數月虧損後,有人選擇了離開。

像百里之堤打開一個缺口,洪水傾瀉,團隊開始潰散。

我目睹著楚達站在陽台整夜整夜地抽煙,卻無能為力。

那一刻,我多希望自己擁有幫到他的能力。

可商鋪無法放棄,那是我們最後的退路。

失敗的宣告,發生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那天下起了大雨。

楚達抽了整整五包煙。

我見過他的囂張狂拽、他的溫柔有禮,卻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他的頹廢失意。

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安安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窗外大雨越來越大,喧囂雨聲中,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地問:

「你後悔嗎?」

我偏頭看向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那一刻,時光似乎驟然回溯。

一年前下著小雨的火車站,他坐在我身邊,輕聲問我:「你害怕嗎?」

那時的雨滴吹進如今南方的風裡,我再起抬起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語氣堅定,一字一頓。

「不後悔。」

16

我們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

資金都用來維持商鋪運轉,為了省錢辭去員工,楚達跟我沒日沒夜地忙活。

他消沉了,卻沒有放棄。

我總鼓勵他,等攢夠了錢,我們還能再創業。

可意外發生得猝不及防。

我在送貨途中發生了車禍。

楚達把我送到醫院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們根本沒有錢,可楚達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住院費交了。

我問:「你跟誰借的?」

他輕飄飄地回了句:「朋友。」

後來我才知道,他跑去電話亭跟家裡開口。

那時他大哥楚發已經回來接管廠子,並且馮悅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再次跟楚發好上了。

接電話的就是馮悅。

她仗著現在是楚達明面上的嫂子,痛罵楚達一頓,解了之前被開除之恨,才把事情轉告給楚發。

楚達就那樣忍著,最後才借來了錢。

他那樣驕傲的人,從沒跟我開口說過這件事,只是在深夜,以為我躺在醫院病床上睡著了時,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我承諾。

「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吃這種苦……」

夜色很深,只有清晰的心跳聲提醒我,這不是夢。

好在我沒有傷得很嚴重,全身檢查後,只有輕微骨折,沒幾天就出院了。

楚達將我照顧得很好,店鋪的事也不再讓我操心。

沿海城市的春夏溫度很高,每次看著他辛苦奔波的背影,我都忍不住心疼。

午夜夢回,我靠在他肩頭喃喃:「一切都會變好的。」

每每此時,他都會近乎虔誠地在我發頂落下一個吻,聲音溫柔:「謝謝。」

他很少說謝,但這兩個字背後的意義,我都明白。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晚秋。

我們攢了一些錢,擴大了店鋪,招了員工。

某個晚上,和楚達一起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開口:「我想做線上商貿。」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果然還是沒放棄自己所學。

「那就做。」我說。

那晚漫天繁星,楚達偏頭看我,眼睛亮得驚人:「如果又失敗了怎麼辦?」

「那就再從頭開始。」

他愣了下。

隨後大笑起來。

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個狂拽不羈的楚達。

「你就要這樣笑。」我說,「這才是我認識的楚達。」

他揉我的腦袋。

聲音溫柔地說「好」。

17

21 世紀的第一年,大約也是我重生後最難忘的一年。

楚達擴張了十幾家店鋪,並同步開展了線上商城。

二十歲生日那天,楚達帶我去了海邊。

晝夜交際之際,日落餘暉映在大道,海風拂面,天邊匯滿深紫淺紅的暮雲。

最後一絲天光散去。

遠處忽然升起璀璨炫目的焰火,漫天火樹銀花下,楚達忽然單膝跪地,舉起一枚鑽戒,在海邊向我求婚。

我想我將永遠銘記那個場景。

那天過後,我們坐上了返鄉的火車。

兩年沒有回來,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

雖然還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已經能稱得上衣錦還鄉。

我沒有帶楚達,自己回了那個「家」。

並故意挑了晚上,在單元樓門口等到了晚歸的弟弟路學康。

我叫他的名字。

兩年沒見,他一時沒認出我:「你誰啊?」

頓了下,才滿臉不屑地開口:「路珂?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麼,被拋棄了?」

他從小被父母嬌養,沒什麼同理心,說話也很是難聽。

我沒計較,只笑笑:「是跟人私奔了,所以現在想跟商量個事兒。」

「什麼?」

我低頭,從錢包里取出一沓錢。

「這些給你,幫我把戶口本偷出來。」

他眼底一亮,根本不管我要戶口本做什麼,連連稱好,奪過錢就往懷裡塞。

「過兩天我再來找你,東西到了,我再給你一筆錢。」

「一言為定!」

我轉身走了。

嘴角忍不住上揚。

雖然真的需要戶口本領證,但給他的那筆錢,也是早就標好了代價。

路學康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為他現在急需用錢。

正在上中學的他,跟著學生混混加入了一個黑社會性質的團體。

他們有一個地下賭場,路學康每日耳濡目染,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賭博,輸了好多錢。

開始他從家裡偷錢,後來眼見堵不上窟窿,黑社會找上門,父母才知道這件事。

為了這唯一的兒子,他們家財散盡,才勉強地還上。

誰知路學康還是不知悔改,又跑去賭博。

父母年紀越來越大,生病沒錢去醫院,更沒錢給他。

他就走上了每一個賭徒的老路,偷搶劫盜,無惡不作。

後半生,幾乎都是在獄中度過的。

如今我給他錢,不過只是想讓這個過程進行得更快一點。

18

兩天後,我在老地方等到路學康。

「戶口本。」他給我,「剩下的錢呢?」

我面無表情地拿出錢包,被他一把奪過去。

「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他把所有錢清掃一光,宛如一個強盜。

我笑笑,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錢包,看著他不可一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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