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落梁州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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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銳志在必得地望著我:「也許就是因為這枚帶了她血的髮夾的緣故,我總能知道一些有關女兒的事。」

「秦銳,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去追林瀾,反而來糾纏我。」

「櫻櫻,我們到底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我又怎麼會對你全無情意。」

「我承認我被林瀾的外貌吸引,但後來我仔細想了很久,我和你才是最適合的,櫻櫻,上輩子嫁給我,難道你不快樂嗎?」

他輕輕握住了我的肩,沉下聲音溫柔地哄騙我:

「你愛我,你很愛我,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會結婚,會生下我們的女兒小櫻桃。」

「在這個世界裡,小櫻桃不會失去媽媽,也不會從樓上掉下去,她會擁有完整幸福的家庭,你說,好不好?」

在他俯下身要吻我那一瞬,我狠狠推開他,揚起手一耳光就搧在了他的臉上。

秦銳怔了一下,他捂著臉,眸色陰沉:「江櫻,你最好想清楚,你女兒現在還在受苦。」

「是啊,她在另一個世界受苦,受委屈,我無能為力,為什麼我還要愚蠢地在這個時空里重蹈悲劇?」

我望著秦Ŧū́₀銳,真想把他偽善的嘴臉撕碎。

我想起他為什麼非要強迫我繼續和他在一起了。

因為面臨畢業實習的他,忙得無暇自顧。

而他的母親馬上就要因為生病來京治療,輟學的小姑子也會陪同一起。

那一世的我,為了他沒有後顧之憂,親力親為地照顧他的家人。

房子是我租的,秦銳沒有錢,治療費也是我先墊付的,後來,自然不了了之了。

如今他依然一無所有,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當牛做馬給他鋪路,自然是我這個上輩子的大冤種啊。

「你不想回去陪著她嗎?江櫻,在那個時空里,我會娶了林瀾,還會再有孩子,至於小櫻桃,一個摔得可能高位截癱的殘廢,你想過她的餘生會怎樣?」

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帶走我可憐的女兒,但我不相信秦銳。

往事已矣,不可再追。

「那也只能寄希望於那個時空里,她的親生父親還有一絲絲的良心吧。」

我說完,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手機響了好幾次,我知道梁州遠在找我。

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若說真的能徹底放下,也只能騙騙別人。

那到底是我的骨肉,是我養了整整七年的女兒。

她生死未卜,在異時空里受盡苦難,但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

「江櫻,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回到那個世界,回到女兒的身邊呢。」

秦銳的話就像是魔鬼的誘餌,讓我不知不覺停了腳步。

我承認我被秦銳的這句話蠱惑了。

上輩子我就玩不過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他,被他用甜言蜜語裹挾的虛情假意矇騙了一輩子。

這輩子,我怎樣抗拒提防,卻還是掉進了秦銳精心挖好的坑裡。

「你非要逼我用這樣的手段。」

秦銳輕嘆了一聲,他撫了撫我的臉。

我四肢綿軟,使不出半點的力氣,只能徒勞地睜大眼,望著站在床邊的秦銳。

他拿出手機,對著我各種角度拍照。

又一粒一粒解開我的衣扣。

我想要掙扎,卻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秦銳的動作忽然又頓住了。

「櫻櫻,你拒絕我,除了因為林瀾,是不是還有梁州遠的原因?」

「難怪,難怪上輩子……」

秦銳忽然頓住了,又冷笑了一聲:

「他喜歡你,所以上輩子他一直沒結婚,這輩子,你剛一拒絕我,他就橫插了一腳進來。」

梁州遠啊……

我身上沒有丁點的力氣,腦子卻清醒無比。

方才跟著秦銳離開時,我雖然心裡急迫無比,但還是留了警戒之心。

趁秦銳不注意時,我悄悄給梁州遠發了一條微信。

只有兩個字:哥哥。

那是我們小時候的暗號。

年少的梁州遠曾對我說:櫻櫻,害怕的時候,只要你喊一聲哥哥,我不管在哪都會去找你,去救你。

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這個小約定。

但潛意識裡,我總覺得,他一定會來。

直到秦銳解開我最後一粒衣扣,準備繼續拍照的時候。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踹開了。

「櫻櫻!」

我聽到了梁州遠的聲音,恍若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那麼遠,卻又那麼的近。

「哥哥來了……」

仿佛整個世界都驟然安靜了下來。

視線里出現梁州遠的臉,我的心忽然就ŧúₒ落了地。

窩在梁州遠的懷裡,我的身體越發滾燙,面頰一片緋色。

他拿了清涼的礦泉水喂我,我一氣喝了半瓶,卻仍痛苦燥熱地搖頭。

指尖摸索到一片清涼光滑的觸感,讓我仿佛尋到了甘霖。

我忍不住貪婪地一遍一遍撫摸,甚至想要將自己滾燙的身體整上去。

但梁州遠修長的手,卻忽然攥住了我滾燙指尖。

15

「櫻櫻,忍一下……」

忍什麼?

我迷濛地睜大眼,視線里映出一雙漆黑卻又深邃的眼。

我嗅到很淡的清涼薄荷香。

那攥住我手的手指,烙印在我的腕上,像是驟然斬斷了我身體里最緊繃的一根弦。

「哥哥……」

我呢喃了一聲,仰起臉親在了梁州遠的唇上。

「櫻櫻……」

他攥緊我的腕骨想要推開我。

但已經嘗到清涼水源的我,早已失去全部理智。

「哥哥,哥哥給我水好不好……」

我含混不清地呢喃著,掙開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貼向他,加深了這個親吻……

我躺在梁州遠的大床上,睜大眼看著他,有些不滿意。

身上仍然燙得厲害,抓心撓肝的難受。

梁州遠隨便套了一條睡褲下床,拿了水過來喂我。

但我想要的可不是水。

他似乎有些不敢看我,輕咳了一聲:「櫻櫻……」

我看著他紅透的耳,還有頸側我咬出的痕跡。

心裡越發痒痒起來。

「哥哥,我還要!」

我推開水杯,跪起身再次抱住他。

他垂眸望著我,眼底漸漸漫出無邊無際的溫柔:「好。」

「不要那麼快的。」我哼哼了一聲,聽起來委屈又不滿。

16

梁州遠翻身將我壓在了床上。

「櫻櫻……你最好別求饒。」

天快亮了。

原本灼燙的指尖,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梁州遠額前的發濕透。

他修長的手指和我的長頭髮糾纏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分開。

「要不要喝水?」他攬著我,聲音溫柔又低沉。

「嗯,要。」

我疲累地說完,忙又抓住他手臂急切解釋:「只是要喝水的,不要別的……」

梁州遠眼底立時瀰漫了大片的笑意。

他俯身親了親我汗濕的額頭:「我又不是神仙……」

我看著他起身給我拿水。

身體恢復正常之後,腦子卻又開始打結。

說實話,小時候不是沒想過將來嫁給梁州遠。

畢竟他長的好看,又對我好。

但後來我們都長大後,他因為父母離異,母親去世的原因,漸漸變得性情冷漠而又寡淡。

我是個歡脫的性子,不喜歡他,也算正常。

可現在,我們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

雖然有外力的作用。

但不管怎樣,我和梁州遠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最實質的變化。

我不得不去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想什麼。」梁州遠拿了水過來。

很自然地將我抱在懷裡喂我。

「梁州遠……」

喝完水,我有點遲疑地看著他:「那個,我們……」

他傾身放下杯子。

卻握住了我垂放在身側的手,十指相扣。

「小時候你說過嫁給我的,江櫻。」

「小,小時候,不懂事……」

我心裡忽然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卻又不知道這難過從何而來。

其實情竇初開懵懵懂懂的時候,我是偷偷喜歡過他的。

但是少女的心思細膩又敏感。

禁不起他的寡言和冷淡。

「那現在呢,現在應該懂事了吧。」

梁州遠握住我的手,低了頭望著我的臉:「櫻櫻,你成年了,成年人做事是要負責的。」

他說完,眼尾洇出了很淡的一抹紅,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委屈。

「你不能始亂終棄。」

「你也不能,穿上裙子就翻臉不認帳。」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你會對我負責?」

男人也需要負責嗎?

但我不敢問,梁州遠平日裡有多高冷多難以接近。

這會兒看起來就有多讓人心疼。

「必,必須要負責啊?」

「你不想對我負責?」

「沒,沒有。」Ŧū́₋

梁州遠就那樣紅著眼,輕輕抱住了我。

他的下頜抵在我的肩上,很輕地蹭了蹭:「櫻櫻,我媽媽去世後,我一直都很孤獨。」

「梁州遠……」

想到梁阿姨,我的心瞬間就揪痛了起來。

我小時候,梁阿姨對我別提多好了。

後來她意外去世的時候,我也去送了她最後一程。

當時梁州遠在墓前一滴淚都沒掉。

還有人說他冷血,怕不是命定的天煞孤星。

我忍不住抱緊他,他沒有媽媽了。

沒有媽媽的孩子,又怎麼可能不孤獨,不難過呢。

就像另一個世界裡我的小櫻桃一樣。

她現在一個人躺在醫院,她孤獨嗎,她害怕嗎?

我卻連一個擁抱都不能給她。

「櫻櫻…Ŧũ̂⁹…你哭了?」

「梁州遠,你說這世上有後悔藥嗎?」

「櫻櫻,無愧於心就好。」

是啊,無愧於心。

我付出了真心,真意,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該痛苦的那個人,不應該是我。

就像我喜歡的周星馳的電影一樣。

他的電影里嘲笑諷刺過這世上很多東西。

但從來沒有嘲諷過愛情。

我江櫻,上輩子,這輩子,都問心無愧。

「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惡人也一定會有他們的報應,櫻櫻,你相不相信我?」

梁州遠的一雙眼太乾淨,卻又堅定得讓人無法不信服。

我終是點了頭。

梁州遠輕輕摸了摸我的鬢髮:「想吃什麼東西,我去給你做。」

「蛋炒飯,就最簡單的那種。」

他對我一笑:「好。」

17

我想了很久,也和梁州遠商量過。

最終還是決定將手機錄音留下的證據交給警方。

秦銳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今天可以這樣算計Ṭũ₁我,將來說不定還會算計其他無辜的女孩。

他本來已經獲得了一家很出名醫院的實習資格。

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如上輩子一樣,在北京站穩腳跟,並紮下根。

但如今他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卻都因為這些錄音毀於一旦。

全校通報批評,開除學籍。

寒窗數年大學四年,臨門一腳竹籃打水一場空。

警察來帶走他的時候,我和梁州遠站在圍觀的人群里。

秦銳不時地回頭看去,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直到最後,他的視線和人群里我的視線對上。

他忽然激烈地掙紮起來,瘋狂地喊著我的名字。

「江櫻!」

「江櫻你這個毒婦,怨不得你會不得好死,怨不得你女兒會成為殘廢!」

人群里議論紛紛,有認識我的同學,目帶訝異地看著我指指點點。

秦銳很快被警察制服,押上了警車。

但在他上車那一瞬,裝在口袋裡那枚櫻桃髮夾忽然掉了下來。

沒人注意到掉落的小小的發卡。

車子走遠,我走上前,蹲在地上將發卡撿了起來。

上面還有女兒身上的血。

握住發卡那一瞬,我的心臟無法控制地劇烈刺痛起來。

痛楚讓我直不起身,疼得整個人都在痙攣。

「櫻櫻,你怎麼了?」梁州遠嚇壞了,抱起我大喊著讓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發卡的尖角刺破了我的手心,傷口裡的血,緩慢地洇在原本乾涸的血漬上。

我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光在閃,耳邊是金戈鐵馬一般的刺耳嗡鳴。

梁州遠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但我的意識卻好像是被抽離了一般,漸漸陷入了漆黑的混沌。

18

「這怎麼辦呢,醫生說小櫻桃可能會高位截癱,這可是個無底洞。」

視線里的人影一點點地清晰了起來。

我漂浮在半空,漸漸看清了那些人影,是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的公婆。

他們正壓低著聲音小聲地說著什麼。

「要不……」

公公看看婆婆,「要不,算了吧,真的截癱的話,活著也是受罪。」

「唉,真是白疼了她一場。」

「是啊,你說這孩子都七歲多了,怎麼就那麼調皮呢。」

「我看就是她命不好,把親媽和親弟弟剋死了,自己也沒個好結果。」

「咱們兒子遇到她們娘倆也真是倒霉,都四十來歲了,膝下還這樣冷清。」

「老頭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咱們秦銳有兒子,就是那個林瀾給他生的……」

婆婆賊兮兮地環顧四周,趴在公公耳邊小聲說:

「都六個月大了,和咱們秦銳小時候一模一樣……」

「六個月?」公公嚇了一大跳:「櫻桃她媽還沒過世的時候就有了?」

「是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和秦銳才死死瞞著,就是怕你說漏嘴。」

「這,這要是親家知道了,可怎麼好……」

「所以,現在必須要瞞死了。」

我漂浮在半空中,聽著他們的對話,竟然平靜到連自己都震驚。

只是我原本以為,林瀾和秦銳是在我死後才在一起的。

可現在看來,我也真是天真愚蠢。

當初林瀾來北京,我邀請她住在家中時,她和秦銳就已經暗度陳倉了吧。

我現在其實並不怎麼在意這些,只是很擔心小櫻桃。

可我進不去重症監護室,只能一直等在外面。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公婆漸漸不再來了。

秦銳原本一周會來一次,但後來,變成了半個月,一個月。

我聽到護士給秦銳打電話,一遍一遍催他續費。

再後來,我的女兒被送出了重症監護室,渾身插滿了管子,躺在冰冷嘈雜的走廊里。

秦家沒有人來,也沒有人給她續費。

她原本可能會有一線生機,但現在卻被她的至親徹底掐滅了。

19

小櫻桃一直沉沉睡著,很安靜,很乖。

我守在她的床邊,想要摸一摸她的小臉。

只可惜,連這樣微末的心愿都無法實現。

又過了三天,我年邁的母親來了醫院。

她拿出了自己的積蓄給櫻桃續了費。

但仍是杯水車薪。

我看著母親蒼老憔悴的臉,和腫如核桃的雙眼,心都要碎了。

他們曾無數次抱怨我。

但最終卻仍是無條件地接受我的選擇,為我操碎了心。

我是獨女,如今我死了,誰給他們養老送終呢。

母親坐在櫻桃的床邊,抹著眼淚絮絮不停。

「櫻桃啊,外婆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你媽媽去了,你外公現在還病在床上起不來,他不能來看你,可他心裡想著你呢。」

「外婆沒本事,沒有賺大錢,不能救你……」

「外婆真想替你疼,真想替你躺在這裡啊……」

我死了,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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