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大佬瞿雲深嬌養的金絲雀。
人人都說,瞿雲深愛慘了我。
他聽聞,輕挑起我的下巴,像逗弄一隻寵物:
「養著玩玩罷了。」
可卻無人知曉,我從不是什麼金絲雀。
我是只將他纏繞包裹、拆吃入腹的毒蛇。
1
瞿雲深把我抵在牆角,壓迫性的氣息將我籠罩。
一個吻正要落下,卻被他的電話鈴聲打斷。
電話對面是甜膩的女聲。
可我卻置若罔聞,一個合格的情人首先要學會適當的裝傻。
事實證明,他也最喜歡我的溫柔妥帖、從不多事。
他掛斷電話後,語氣淡淡:
「一會兒她要來,你先回家吧,我讓司機送你。」
我知道「她」是誰,瞿雲深名義上的聯姻未婚妻,姜薇。
他們雙方明明在訂婚時就說好各玩各的。
但姜薇最近似乎想要假戲真做。
瞿雲深對她本人不咸不淡,但姜氏地位在,尊重是必須給到的。
我乖順地點頭,攏好散亂的領口,頭垂得很低,顯露出幾分失落。
我深知,越是順從越是能激發他的愧疚。
果不其然,他捏著我的後頸湊上來吻我。
「不開心了?」
我不答,只在他吻上來時偏頭躲過。
瞿雲深微微一頓,用手指撫了撫我佯裝失落的嘴角。
釣魚要先學會釣足他的胃口。
不能任魚兒予取予求。
他說:「明天去挑兩個自己喜歡的包,就當補償你了。」
我依舊緊抿著唇,在他耐心即將耗盡時,才用雙臂圈上他的脖子,撒嬌似的討價還價。
「不要包,要你明天回家陪我吃晚飯。」
我把他用來圈養我的那幢房子稱為我們的家。
很顯然這句話取悅了他。
他嘴角噙著笑,捏了捏我的臉頰。
「好。」
我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裡蹭了蹭。
不動聲色地在他領口印下一個桃粉色的唇印。
2
我走出瞿家別墅時與姜薇擦肩而過。
她狠狠撞上我的肩膀,甩下三個字:
「不要臉。」
可我卻不為所動,甚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揚起了唇角。
當瞿雲深的情人已有半年,我確實聽過各種各樣的評價。
罵我不要臉的比比皆是。
羨慕我的人卻更多。
人人都說,傍上瞿雲深,下半輩子都不愁吃喝。
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得益於我有著一張肖似他白月光的臉。
白月光雖好,可惜早逝。
她起初也是瞿雲深的眾多情人之一。
早年瞿雲深沒什麼背景,想要在魚龍混雜的京城有立錐之地,就要血淋淋地去爭搶、廝殺。
白月光死於一樁綁架案。
瞿雲深的仇家用她來要挾他交出一份至關重要的機密文件。
彼時瞿氏正到關鍵期。
倘若交出這份文件,他的半生努力皆前功盡棄。
所以在事業與愛情中,他理所當然地選擇了事業。
他把歹徒一槍爆頭,同時,歹徒的匕首也輕輕劃開了白月光的脖子。
所以瞿雲深對她不止是微末時的相伴之情,還有深深的愧疚。
我並不在意瞿雲深透過我在看誰。
既然她命薄,那就別怪我頂著這張臉坐收漁翁之利了。
3
我站在瞿宅門外等著接我的車來。
突然砰的一聲響。
像門裡是誰摔碎了什麼東西。
伴隨著隱隱的吵架聲,女人尖利的哭鬧,男人不耐煩的斥責。
我知道,是因為我故意留下的那枚唇印。
精心放置的引線在此刻爆炸。
我心情大好。
姜薇見慣了瞿雲深身邊的鶯鶯燕燕。
原本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偏偏對我的敵意格外大。
這當然是因為我的挑釁和推波助瀾。
我哼著歌坐上了停在我面前的這輛跑車。
「溫小姐。」
司機同我打過招呼。
我也頷首回應。
其實他並不只是司機。
還是瞿雲深的保鏢兼公司副手,顧驍。
這樣的身份,很適合做我刺向瞿雲深的一把刀。
我懶懶倚在真皮座椅上問他:
「小顧,你有女朋友嗎?」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愣怔了一瞬。
「啊?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我……我還沒想談戀愛」
「喜歡漂亮的?溫柔體貼的?活潑開朗的?還是……我這樣的?」
他猛一踩剎車。
我的後腦重重磕在了座椅上。
他連聲道歉,我瞥見他的耳朵浮起一層薄紅。
有意思。
誰不愛逗一個容易臉紅的男人呢。
4
第二天,瞿雲深應約來陪我吃晚飯。
我張羅了滿滿一桌菜。
他來時我正繫著圍裙,在廚房裡降服鍋鏟。
瓷白的臉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蹭在臉頰上的鍋底灰既不能破壞我的妝容,又要顯得嬌憨。
更重要的是,要有意無意地展露我手指上的創可貼。
果不其然,他從身後環抱住我。
握住那根受傷的手指,捧在掌心輕輕吹氣。
「做飯傷到的嗎,這麼不小心。」
我楚楚可憐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我只是想讓你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
他瞥見垃圾桶里我還沒來得及倒掉的外賣盒。
卻依舊願意陪我演戲。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戲不必做得多完美無缺,適當露出些馬腳,讓他知道我願意費心哄他,也算是情趣。
他去了洗手間,而手機卻在餐桌上兀自響著。
上面「姜薇」二字就像引誘我的潘多拉魔盒。
我飛快地接起。
「瞿雲深,你真的不打算哄哄我?」
幾分撒嬌,幾分埋怨。
我打斷她:「姜小姐,他在忙,有什麼需要我轉達的嗎?」
對面頓住,轉而變得狠厲,像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
「宋朝雪,你個賤人。」
我掛斷電話。
瞿雲深從洗手間裡出來。
「剛剛我的手機響了嗎?」
我坦然與他對視:「沒有,你聽錯了吧」
瞿雲深不答,只是看著我,他那雙鷹一樣的瞳仁幾乎要把我盯穿。
但他最後什麼都沒講,只是說:「吃飯吧。」
5
第二天我睡醒時,瞿雲深已經離開了。
只有我身上的斑斑紅痕是他來過的證明。
我是被震天響的拍門聲吵醒的。
透過貓眼,是姜薇那張明艷囂張的臉。
我知道,連日來的激怒奏效了。
魚要上鉤了。
我剛打開門,一個巴掌就打得我眼冒金星。
踉蹌著後退幾步。
她身後跟著幾個男人,居高臨下地發號施令。
「摁住她。」
我被牢牢鉗住胳膊,摁著跪坐在地。
她饒有興味地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臉。
「你真以為瞿雲深喜歡你,你不過是那個賤人的代替品。」
我狠狠掙開她的手,輕蔑地笑。
「你覺得我在意嗎?」
「不愧長了一張這麼像的臉,性格也下賤得如出一轍。」
又一個巴掌扇到我的臉上。
我眼前登時一片漆黑,唯有嗡嗡的耳鳴聲。
她仍不打算放過我。
「給我好好教訓一下她。」
她帶來的那幾個男人得令圍了上來,
拳頭雨點一樣落下,疼痛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碾碎。
我不覺得恐懼。
反而有種蟄伏許久,獵物終於踩進陷阱的喜悅。
她的憤怒,我的悽慘,都正如我意。
我只是冷笑著。
下身墜痛,眼前的光一點點熄滅,墜入無盡黑暗。
我暈了過去。
姜薇看到我白色睡裙上洇開的血,紅得駭人。
她終於亂了陣腳。
她顫著指尖:「她,她是不是死了?」
下一秒,門被一腳踹開,瞿雲深如神兵天降。
他的表情卻狠厲,像來索命的閻羅。
他一把揮開湊上去的姜薇,她頹然跌坐在地。
把我抱在懷裡時,又輕柔地像捧著珍寶。
聽到他喚我的名字,我才勉強睜開眼睛。
我捂著劇痛的小腹,眼裡的淚緩緩砸下來。
6
我在醫院裡醒來時,身上處處酸痛。
瞿雲深坐在我的床邊。
他正在看一份文件。
我又合上眼睛,裝作夢魘。
「雲深,雲深,別離開我,求求你,別離開我。」
瞿雲深忙放下文件來握我的手。
「我在。」
我才緩緩睜開眼睛,淚也隨之而下。
瞿雲深擦去我眼角的淚,眼中滿是疼惜。
我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薇薇姐她,你不要怪她,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
表面是退讓,實則是提醒。
果不其然,他握著我的手,一向冷靜自持的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狠厲。
「我最近對她是縱了些。」
7
瞿雲深退婚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
姜薇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可沒了姜家的助力對瞿雲深來說也無異於自斷一臂。
姜老爺子還揚言要傾全家之力讓他付出代價。
這個消息是顧驍來告訴我的。
彼時我正被瞿雲深關在私人醫院裡靜養。
每天只需澆澆花看看書。
日子輕鬆愜意。
顧驍在病房裡說:「溫小姐,現在只有你能勸得了瞿哥了,這樣下去只會讓瞿家和姜家兩敗俱傷。」
既然瞿雲深要做暴君,我也只好端出十足的妖妃派頭。
我端起茶盞淺抿一口。
像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姜家和瞿家,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瞿哥好......」
我打斷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誰說我要為他好?」
我恨不得他眾叛親離、家破人亡。
顧驍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講,怔在原地。
我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請回吧。」
他卻紋絲未動。
我解下身上披著的外袍。
瓷白的肩頭就這樣露在春色里。
「還不走,是想留著看我換衣服嗎?」
他才如夢初醒,左腳踩右腳地逃出病房。
8
瞿雲深再忙,也會在每天傍晚時來陪我吃飯。
從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可以看出
他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這個本應焦頭爛額的男人此時正在細心地為我挑出面里的香菜。
我乖順地接過他遞來的面碗。
可不吃香菜的卻不是我。
或許是他那個沒命享福的白月光。
但我並不介意扮演她來邀寵。
我學著她的樣子把髮絲綰到耳後
露出清麗的側臉。
「謝謝。」
他伸手揉亂我柔順的髮絲。
眼中滿是寵溺。
「今天顧驍來過了。」
「哦?」
他淡淡地,似乎並不驚訝。
我猜顧驍在他面前已經告過了我的狀。
「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出氣或者報仇,我只想你不那麼幸苦,能多來看看我。」
我滿眼疼惜,撫上他近日來緊鎖的眉頭。
「不要皺眉,我會心疼。」
「如果能讓你輕鬆一點,我可以去向姜小姐道歉認錯......」
下一秒,他用吻封住了我的嘴,連帶未說出口的話。
9
再與顧驍見面時他已不復之前的和善,眼神中有一層淡淡的警惕。
想必我在他心裡已經是一個別有所圖的壞女人了。
我也不甚在意,或者說,正合我意。
我在與他擦肩而過時,停住。
看著他臉上的防備之色,啞然失笑。
我靠近他,踮起腳,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
近得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溫小姐,你…」
我摘下他發頂上不知哪裡粘來的紙屑。
捏著晃了晃,打趣他。
「怕什麼,難道我還能吃了你?」
「你的心,跳得好快。」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瞿雲深派顧驍接我去餐廳共進晚餐。
我挑了一件他那個白月光愛穿的水藍色裙子。
我在他對面落座。
他看向我時,眼中滿是繾綣的愛意。
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我
還是在透過我看誰。
他興致很好,與我碰杯,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我舉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
微微一偏頭,與站在瞿雲深身後的顧驍目光相撞。
他被燙到似的看向別處。
我挑眉示意,這杯酒敬他。
也許是在瞿雲深面前暗渡陳倉的感覺太刺激。
也許是顧驍的表情讓我忍俊不禁。
總之我心情很好。
連瞿雲深帶著歉意說今晚有事要先走,讓顧驍送我回家,我也不甚在意。
只是乖巧地點頭說好。
10
我獨自吃完了那頓豐盛的晚餐。
離開時卻被一抹身影吸引目光。
是姜薇。
她似乎喝得爛醉,步伐踉蹌。
一雙肥膩的手攬住她的腰。
她軟綿綿地推拒。
嘴上卻毫不留情。
「你誰啊,滾開,別碰我!」
眼看她要被那個男人帶進包廂。
我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似乎已經醉得沒了神志。
那個肥膩的中年男人因為被攪了好事,語氣不善。
「你誰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誰。」
「姜家你應該聽過吧?」我補充。
「什麼姜家李家,你少多管閒事。」
他伸手來推搡我,眼看著我就要被他推個趔趄。
在我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顧驍卻伸手扶住了我。
他不動聲色地擋在我面前。
拳頭快准狠地砸在了那張肥膩的臉上。
動靜大得驚動了餐廳經理。
他忙不迭跑上來,臉上堆著諂媚。
「什麼事驚擾到溫小姐了?」
我衝著歪在一邊的姜薇一抬下巴。
「你應該認得她是誰吧?」
他這才看清了姜薇的臉,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忙喊人來把她攙起。
姜薇若是今天真出了什麼事
這家店怕是就要關門大吉了。
「你這家店還想開的話,就把這件事處理好。」我囑咐道。
經理連忙點頭,讓人叫車送她回家。
我轉過身才對上顧驍複雜的目光。
他沒說話。
我卻瞥見他指骨上隱隱一絲血跡。
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
他像燙到似的想要抽回。
我握得很緊,他無奈只好放任。
很小的一道傷口,不深。
還好因為瞿雲深經常受傷,我習慣了隨身攜帶創可貼。
我專心地為他處理傷口
渾然不覺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你為什麼救她?」
我答:「心情好。」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神秘一點好像也沒壞處。」
「但我可以確定,你不簡單,讓你留在瞿哥身邊很危險。」
我有恃無恐,沖他眨眨眼:「那你讓他甩了我咯,我絕不糾纏。」
11
沒想到顧驍手上還貼著我的創可貼就去告了我的狀。
他真是一點義氣都不講。
我在心裡暗暗腹誹。
「他說你另有所圖,讓我警惕一些。」
瞿雲深嘴角噙著一抹笑,神色卻很冷。
像是等著獵物自己露出破綻的獵手。
我染成蔻丹色的指甲划過他的臉頰停在心口。
像是緩緩爬行的蛇吐出信子。
戳了戳。
半真半假地說:「圖謀什麼,你的命嗎?」
他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拉近他的懷裡。
「你要我的命,我也會親手送給你。」
我藏好眼中的殺意,像一個真正的金絲雀那樣撒嬌:
「我才不要,我只要你的人和你的心。」
「下次別染這個顏色的指甲了。」
我知道他的白月光一向宋韻晚低調,絕不會染這樣跳脫的紅色。
我點頭說好。
「不過顧驍的翅膀是越來越硬了,竟然糾集了幾個股東要和姜家握手言和。」他抱怨道。
他和姜家的事早已從兩個女人的爭風吃醋變成了兩家公司、兩個幫派的混戰廝殺。
早已覆水難收。
甚至無人記得始作俑者是我這個為外人不齒的情婦。
我已經廢掉了姜家這隻左手,想要離間顧驍這個心腹,還需徐徐圖之。
我專心用酒精棉片擦著指甲上的顏色。
良久才開玩笑似的說道:
「他好像很討厭我......覺得我是妖妃,怕你當了昏君呢。」
就許顧驍告我的狀,不許我反將一軍?
枕邊風,是刮骨鋼刀。
瞿雲深挑眉:「他討厭你?我看他喜歡得很。」
「如果我沒記錯,他手上貼著的是你的創可貼吧,你的香水味我不會聞錯。」
我支著下巴,對他很慢地眨眨眼:「你吃醋啦?」
他捏著我的下巴,侵略性的氣息將我籠罩。
「離他遠點。」
我知道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已經倒下。
拔除顧驍,我勢在必得。
12
顧驍被連貶幾級。
他依然還是瞿雲深的保鏢,公司的事卻不許他再插手。
我知道這不全然是因為我的枕邊風
更重要的是
瞿雲深最忌手下人越俎代庖、狼子野心。
雖然顧驍是真心為他
但卻無意中踩進了他的雷區。
加之我和顧驍那些似是而非的接觸
也被瞿雲深盡收眼底。
沒有哪一隻雄獅允許另一隻獅子踩進他的地盤。
尤其是女人和事業,這兩樣最不容侵占。
顧驍闖進我家的時候帶起一陣風。
他的雙目因為憤怒而猩紅。
他把我抵在角落,我的背重重磕在牆上。
他也是跟著瞿雲深殺伐過的。
生氣時再不復先前的溫和有禮,反而像是要把我生吞。
「你和瞿哥說了什麼?」
我不甘示弱,挑釁地對他揚起下巴。
「不是讓瞿雲深甩了我嗎,怎麼先被甩的是你呢?」
他的手箍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留下一圈紅痕。
「你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怎麼,你怕了嗎?」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但卻不用力。
沒有到讓我窒息的地步,只是有些呼吸困難。
我得逞地笑。
他說:「瞿哥是真的愛你,無論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
「哦?他愛的是我?還是......宋韻晚」?
宋韻晚,是瞿雲深白月光的名字。
這個名字如驚雷般炸響。
顧驍觸電似的鬆開我的脖子。
「你是怎麼知道......」
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你害怕了?」
「你在怕什麼?」
「怕我用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從地獄裡爬回來向你們索命嗎?」
他不斷退後。
攻守相易,這次換我把他逼到角落。
我們的距離很近。
旁人若是聽不到我們對話,或許還會以為我們是一對耳鬢廝磨的愛人。
「你到底是誰?」
可是他卻無緣再知道了。
因為瞿雲深回來了。
在從可視門鈴上看到顧驍的臉時,我就給瞿雲深發了消息。
瞿雲深剛踏入家門我就哭著撲在他懷裡。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我的眼淚暈濕了他的襯衣。
我不需開口,我的胳膊上和脖頸上的紅痕已經說明了一切。
瞿雲深心中瞭然。
「與她無關,是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我倚在瞿雲深懷裡裝嬌弱的小白兔。
仍不忘在瞿雲深抱起我與顧驍擦肩而過時
對顧驍得逞地笑。
13
經過那天的事,顧驍保鏢的職位也被罷免。
我本以為把他徹底清除出瞿雲深的世界還需要慢慢謀劃。
沒想到他這麼沉不住氣。
自己把把柄送到了我的手裡。
瞿雲深先失姜家,又失顧驍。
瞿氏集團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沒了保鏢,那些暗處的豺狼虎豹也伸出了他們的利爪。
想從瞿氏身上咬下一塊肥肉嘗嘗。
瞿雲深雖然雇了些新人當保鏢,但總不如老人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