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解衣袍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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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說我相公在一年後會納小妾,那個小妾會讓我相公愛的死去活來。

我翻著白眼,替算命的算了一掛,說他馬上會有血光之災。

1

我躺在搖椅上掐算著日子,相公和皇上去外圍獵應該回來了。

於是趕緊安排丫鬟為相公放好洗澡水。

我也換上了繁重的淑女裝,拖家帶口的倚在門旁,翹首以盼。

果然沒多久相公的馬車就來了。

當我瞧見他從車上下來,立刻就飛奔似的跑了過去。

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在他還沒開口說這不合規矩的時候,我的吻已經親在了他的臉上。

「相公,有沒有想我?」

我勾著他的脖子,沒有打算撒手。

魏灼好像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我。

無奈的嘆了口氣,掰開我的手,將我放下來。

我還沒站穩,正想伸手去抓他。

誰知道,一位像天仙一樣的妙齡女子緩緩的掀開了馬車的帘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相公他是最討厭別人坐他的車子。

我記得我和他還沒成親,曾有一次坐過他的馬車。

可當我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立刻安排人將車子甚至車子上的一切都清洗一遍。

我以為他是不喜歡別人坐他的車子。

那以後我也沒見過有誰上過他的車,包括我自己。

可是今天……?

我瞧了一眼那下車都有些費勁的嬌美娘,又瞧了一眼正打算去扶對方的魏灼。

「小葉,車上這位姑娘看著身子不太好,你去扶她下來吧!」

那女子明顯一愣,隨即又柔柔弱弱的咳嗽了兩聲。

最終,還是魏灼扶著她下了馬車。

看著馬車前一襲黑衣的魏灼,與一襲白衣的美嬌娘,天造地設四個字就好像是為他們生成的一樣。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來替我算命的先生。

那算命先生比一般男子都矮一些,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他說我是鳳命。

我說你眼瞎我不怪你,這裡是相府。

他又說一年後我相公會娶一個小妾過門。

我又說我幫你算出你馬上就會有血光之災。

當時我不知道他算的準不準,可我知道我算的挺准。

算命先生轉身離開的時候,第一步就踏進了下人剛挖好用來儲存蘿蔔的坑裡。

我還記得算命先生從坑裡出來,又替我算了一掛,他說讓我要迷途知返,亡羊補牢。

在那個瞬間,我總覺得那個算命先生很眼熟,可是又記不起來是誰!

想著或許是這些江湖騙子都張一個樣。

「灼哥哥,姐姐好像不太歡迎我,要不我還是回別院住吧!」

盈盈弱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魏灼看我的目光已經有些冷意。

平日裡他看我雖沒有多少歡喜,可不至於如此。

莫非那算命先生的話真的要成真?

我收拾好情緒,沒有將心中的憂慮表現出來。

想起母親是如何對待那些想倒貼我父親的女子,我淺淺一笑,拉住她的手:「妹妹哪裡的話,你自叫了我一聲姐姐,這相府便不可能不歡迎你。」

話一出,我察覺到魏灼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

我沒有看他,扶著美嬌娘進了府,偷摸讓小葉留意,魏灼有沒有洗車。

一路上我問她想住哪,她說隨我安排。

我就讓人將她安排到了最西面的院子。

魏灼的在最東面,與我住的只有一牆之隔。

沒錯,我和魏灼成親以後並沒有同房。

除了小葉,這件事誰都不清楚。

因為我和他隔著的那一道牆開了一個門,對外宣稱兩個房間我和魏灼換著睡。

之所以我和魏灼沒有圓房。

那是因為魏灼娶我是被逼的。

2

我是將軍府的嫡長女,父親寵母親愛,還有一個哥哥能禍害。

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包括魏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那年桃花正好,萬物皆怡。

我在桃花樹下碰見了那個讓我一眼萬年的少年郎。

他陪在以前太子當今聖上身邊。

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

那一刻我在想,世上怎麼能有長的如此好看的男兒。

後來我從哥哥那裡打聽到關於魏灼的消息。

原來魏灼母親是我們周國人,而她父親是魏國人。

可是魏國和周國從來都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他的父親為了他母親甚至放棄了自己國家,跟著魏灼母親來了周國。

好在先皇開明,招賢納士,不論國籍。

魏灼父親憑一己之力成了一朝宰相。

可就在他父親做宰相的第五年,魏家遭全族滅門。

魏灼因進宮陪讀太子,免遭一死。

從此魏家只剩他一人。

聽完這個消息,我無法想像當時的魏灼回到家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和反應。

一定痛不欲生吧!

如今他這麼嚴肅不愛笑,想必也和那次滅門有關。

所以從天開始,我就暗暗發誓,往後餘生,一定要讓他開心。

於是我開始日日留意他,有事沒事爬他家的牆。

我就像一個跟屁蟲似的整天粘著他。

拿著一本早就讀了無數遍的兵法書問他這一計如何破。

他總是攏著眉峰看我,眼底如清波:「這本書是你父親親著。」

雖然他總是一副對我不勝其煩的樣子,可我絲毫不在意。

我想,這輩子能讓他開心的人只有我。

所以我決定嫁給他。

我怕別的女人只會惹他生氣,讓他傷心。

後來我試探性的問他願不願意娶我,他沒有說話。

我權當他默認了。

於是經過我的死纏爛打,我父親終於向皇上請了親,他不得不娶了我。

我想,他沒有拒絕,或許多少對我是有些愛意的。

心中甚是歡喜。

圓房那晚,在他拿刀準備將自己手指割破的時候。

我阻止了他,笑著對他說:「我來。」

說完,我毫不猶豫的割破了手指,將血抹在了雪白的布上。

之後朝他咧嘴笑著,哪知他只是看著我,眉頭蹙的更深了?

我想,難道是我血抹的不夠多?

正準備再擠一點出來的時候,他卻用手握住了我的傷口,沉默不言。

從那以後,他除了不親我,不抱我,不和我同房。

其他事對我倒是很上心。

無論是我有意提起的物件,還是無意說哪家酒館的飯菜好吃。

只要出了我的口,第二天那些東西都會出現在我面前。

慢慢的,不僅宰相府的人在傳魏灼是如何寵我,就連街上賣菜的小販都人口稱讚。

久而久之我甚至也覺得,自己在他心裡確實有不一樣的分量。

直到這日晚飯的時候,他答應好的陪我吃飯,可是卻出現在了那位美嬌娘柳心悠的房間。

我躲在柳心悠屋頂,掀開一片磚瓦。

黃暈的燭光下,魏灼細緻的為柳心悠剔著魚刺,神情專注,第一次從他臉上我見到了從未見過的開心。

那一刻我差點失足從屋頂滑下來。

回到自己房間,我看著滿桌子的菜,以及那一盤已經被我剔完魚骨的魚肉。

有些發愣。

以前他說過不喜歡吃魚,因為太麻煩。

所以自那以後,我每次都會提前將魚刺幫他清完。

如今看著他為別人清魚刺,原來他不是真的閒麻煩,只是不想在我這裡浪費時間罷了。

心中鬱悶,拿劍出去耍了一會。

耍到一半,突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好像有什麼重物壓在我胸口。

我用劍杵地,大口喘息,突然想到這種症狀已有好幾日。

正在我疑惑之際,小葉匆忙從門外跑來,臉上儘是慌張:「小姐,老爺,夫人和少爺出事了!」

心中一滯,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我的父親,母親和哥哥正被大理寺的人壓著上了車。

看見我來,父親神色動容,母親喊了我一句夭夭,哥哥讓我離開魏灼。

3

離開魏灼?

突然,我想ƭũ̂₎到當初我執意要嫁給魏灼時,他們三人極力反對。

我不服氣,甚至絕食威脅。

他們拿我沒辦法,只能妥協。

後來魏灼對我的好傳遍大街小巷,也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終是讓他們放下心來。

只是如今他們出事,為什麼讓我離開魏灼?

我不解!

畢竟現在能救我家人的只有魏灼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應該……會有辦法吧!

我看著被牢車拉走的家人,不做猶豫,飛檐走壁回到宰相府。

當我正準備從宰相府的牆上跳下去的時候。

我瞧見柳心悠躺在貴妃椅上閉著眼睛,魏灼拿著一本書就坐在她旁邊輕聲讀著。

他神情滿足,愉悅,看柳心悠的眼睛都能掐出水來!

我握了握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心底一片哀傷。

看來真讓那算命的說對了,魏灼遇到了自己真心愛著的人。

放在以前,我或許會與那女子斗上幾回法,看她是否是真心愛慕魏灼。

可今日,我半分精神都提不起來。

我沒有從牆頭上下去,反而轉身朝皇宮飛去。

在進皇宮的那一刻,小葉告訴我,柳心悠下馬車以後,魏灼沒有洗馬車,馬車裡的任何東西也都沒有洗。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別人坐他的馬車,而是不喜歡我坐而已。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將腰間的一個錦袋交給小葉:「把它一定交到我哥手中!」

小葉握著錦袋鄭重的點頭。

我稍稍鬆了口氣,從只有我和皇上知道的密道鑽了進去。

這個密道直通皇上的寢宮。

我和皇上差不多大。

雖然我是姑娘,可因為我家世代從軍,我也沒個姑娘樣子。

爬樹掏鳥蛋,下河摸蛇窟,惹人家的貓,逗人家的狗,我活成了大家閨秀眼中嗤之以鼻的模樣。

卻也活成了那些世家子弟眼中羨慕的模樣。

這些人中,當今皇上也是其一。

他作為太子,從小就被嚴格規範,不允許他比任何人差。

可偏偏他身邊還有一個隨便就可以將事情做好的魏灼。

所以他被管的更厲害了。

因為我父親負責教他武功,而我父親又是個女兒奴,基本上只要我願意跟,他走到哪了都想帶著我。

就這樣我和太子的關係是密友之下,朋友之上。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對我來說還算不錯的朋友,會下旨將我家人關進天牢,

那裡可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

密道的出口在皇上寢宮的床底下。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密道里爬出來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當我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我的臉已經燙的可以煎雞蛋了。

我趴在床底下,頂頭的床吱吱呀呀的不斷發出聲響。

時不時的上方還傳來,「皇上你好棒,皇上用力,皇上臣妾要飛了……」的優美詞彙。

我將頭埋在自己臂膀里,正想著他們什麼時候能完事。

突然寢宮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毫不顧忌的推開。

床上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和慌亂下床的聲音傳了下來。

我正在想來人是誰敢這麼大膽破壞皇帝的雅興。

哪知道,我這口還沒張,我的名字就從我頭頂的床上傳了過來。

「胡夭夭,好聽嗎?」

4

下意識的我就回了句:「好聽!」

等這兩個字吐出來,我恨不得一頭撞死。

灰溜溜的從床底下爬出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草民叩見皇上!」

等了很久,我也沒等到床上人的回應。

於是我又喊了一句,「草民叩見皇上!」

當我打算再喊第三句的時候,床上的人終於出了聲音:「你知不道無召進宮是什麼罪?」

我身子一僵,放在地上的手慢慢收緊:「草民知罪!」

「不過在皇上治草民的罪之前,草民有一事要問!」

「草民想知道,我的家人犯了什麼罪?他們為什麼會被抓?還請皇上明示!」

「哼!」

一聲冷哼從床上傳下來,如重錘一般砸在我的背上。

難怪人們常說,坐上皇位的人都威儀九天,吐個吐沫都能砸個坑。

原來是真的。

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可不是這個樣子。

以前的他有些膽小,我經常拿蛇嚇唬他。

他每次都嚇的圍著練武場亂跑。

他說話也是溫溫吞吞,柔柔軟軟的,如果不知道他是男兒身,我會以為他是個姑娘。

所以先皇每次見到我總會無限感慨,說要是我的陽剛之氣能傳給太子一些就好了。

當時我以為是誇獎,現在想起來,感覺先皇是在嘲笑我。

如果先皇在世,看到如今的太子,只怕會非常欣慰。

他終於長成為了先皇希望的樣子!

只是他這個樣子,和某個人也越來越像了!

怕不是他們兩人待太久,太子也被魏灼同化成冰山了?

我心中有些懷念以前太子。

可現在哪又是緬懷過去的時候?

「皇上!草民只是想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罪,若草民父母犯了需株連九族的大罪,那麼草民也應該被抓起來。」

「通敵賣國,你說是不是大罪?」

聽到這話,我猛的抬頭看向床上的人。

羅曼層疊,影隨風動。

紗幔後的男人如饜足的老虎,正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起身,望向我這邊。

層層羅曼的堆疊,不要說想看清他此刻眸中的喜怒,就連他最基本的容貌我都看不到是什麼樣子。

能看清的只有他大體的形態和動作。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說完以後才發覺大為不敬,又道:「我父親一生戎馬,想當年他為了守住蘭陵關,即使在戰場上身受重傷,也在奮力殺敵。」

「他說,敵人若想要攻進蘭陵關,那就從他的身上跨過去。」

「最後一刻,我父親命懸一線,拼著一口氣,斬了敵人首領的項上人頭。

而我父親在那次戰爭中失去了一條手臂。

這樣的人,會通敵賣國?」

我望向那羅縵後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頹敗感。

好似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將於事無補。

「皇上,可有確鑿證據?」

羅縵中的人向我扔出一塊羊皮做的卷子,上面的筆跡和官印都是我父親的。

羊皮卷上寫著:中元節,宮內士兵最為懈怠,可密攻之。

我拿著羊皮卷的手不斷發抖,心裡更是波濤翻湧。

頓時胸口一緊,一口鮮血毫無預兆的從我口中噴出,落在地面上詭異的紅。

我注意到羅縵後的人身形動了一下,可就那一下,又不動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沉了聲音:「草民相信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希望皇上給草民一個機會,將這件事查清楚!」

我又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等待結果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朕為什麼要給你這個機會?能辦這件事的,想辦這件事的,大有人在!」

我咬緊牙關,那話中的每一個字對我來說都如凌遲!

朝堂之上有不少人視我父親如仇敵。

我父親的位置也要有人覬覦。

「草民如何做,才能得到這個機會?」

5

碩大的宮殿內燭影斑駁,安靜的甚至可以聽到蠟燭炸花的聲音。

大概過了一刻鐘,而這一刻鐘對我來說比一年還長。

「成為朕的女人!」

不容置喙!

顯然他只打算給我這一個機會!

我張張嘴,想說我現在是宰相的夫人。

可這種事需要我提醒嗎?

當初就是他下旨賜的婚!

「怎麼?你家人的命比不上一個魏灼?」

從他的語氣里我聽出了一絲嘲笑與譏諷。

但聽皇上的語氣,他似乎對魏灼也非常不滿!

不過現在不是我思慮這些事的時候,當即最重要的是我要為我父母洗刷冤情。

「好,草民答應你!但是草民希望陛下您能信守承諾,在此期間不要傷害我的親人!」

「胡夭夭,你真的確定要為你的家人拋棄魏灼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皇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在確定什麼,幾不可察的尾音竟有些抖!

聽到這話,我的心也不可抑制的疼起來。

答應皇上的話,就意味著我要親ţũₘ手掐斷我和魏灼的過去和將來。

但一想到宰相府里的柳心悠,我又稍稍寬慰許多。

雖然自己是沒辦法和魏灼走到最後,但柳心悠可以。

畢竟,他那樣中意她!

到了此刻,我的腦海里全都是魏灼瞧著柳心悠的眼神。

「是!」

這一個字,我說的聲音極大。

怕羅帳內的人聽不到,也怕我自己的心記不住。

聲落!

燭滅!

我身子一顫,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已經一片漆黑。

大殿的燭火全部熄滅。

「陛下?」我疑惑出聲,心中揪成一團。

難道有刺客?

我摸索著空氣,正欲起身。

一隻乾燥溫暖的手掌握住了正我在胡亂擺動的手。

淡淡的龍延香中夾雜著些許冷松的香氣。

那香氣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我緊緊包裹,無處可逃Ţũ̂ₓ。

心中一緊,這才意識到根本沒有什麼刺客。

燭火是被皇上弄滅的。

「很緊張嗎?」

握著我的那隻手緊了緊,他稍作用力,便將我從地上扯起來。

因為在地上跪的時間太久,起來的一瞬間,雙腿就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食一般,酥麻不止。

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進對方懷中。

「這麼著急?」

耳邊的聲音充滿嘲弄,但他的手卻握住了我的腰。

咬著唇角,淡淡的血腥味在嘴中蔓延。

我竭力控制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壓下心中那份噁心。

可想起剛才自己在床下聽到的聲音,那份噁心又重了幾分。

深呼吸,讓自己儘量放鬆,「草民願意將自己給陛下,那陛下是否可以先下旨,讓天牢的人不要折騰草民家人?」

「你是怕朕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回答他!

但答案是肯定的。

「呵!」

他低笑著,一把將我抱起來,不容反抗的朝床邊走:「朕一言九鼎,容不得你懷疑!」

一夜春宵暖,君王最無情!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身體像是被人拆散了又重組一般,碰哪哪疼!

特別是下面,就像是被誰拿了鋼絲球來回摩擦過似的,火辣辣疼。

我撐著床坐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的不行。

「姑娘?您醒了?」

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沒一會,一個和聲音一樣青稚的丫頭小跑著來到我身邊。

她見我想起身,將我扶了起來。

打量完她,我又打量了一遍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

清冷,破舊,頹敗!

「你知道我現在是在哪嗎?」我接過那丫頭遞給我的水。

「姑娘,我們現在在冷宮!奴婢是皇上派來伺候您的,您叫我阿浮就行了!」

冷宮?

所以我是被他吃干抹凈,然後給丟了?

6

想到這裡,我鬱悶的不行。

雖然我和皇上之間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但我並不稀罕要什麼名分。

我只想要個機會,去調查我家人的事。

可若真的就這樣被關在冷宮裡,那我還怎麼去證據?

我撐著床起身,剛想去找皇上要個說法,阿浮卻攔住我。

「姑娘,皇上說了,您可以隨便進出皇宮,但晚上必須回來!這是可以進出皇宮的令牌。」

我接過阿浮遞過來的金色令牌,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這皇上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現在我已管不了那麼多,救我父親要緊。

我從皇宮裡出來,就直奔宰相府。

回宰相府,我並不是為了見魏灼。

我回宰相府,一是為了和離書,二是為了拿走自己的東西。

剛進宰相府的門,迎面就走來幾個下人。

平時他們見到我早就開始打招呼了,可是今天卻像見到鬼似的,避之不及。

我想我是知道原因的。

畢竟我家被抄,這麼大的事,恐怕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麼魏灼定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消失了一夜,他都沒有想過找我嗎?

心裡不自覺的湧進一股冷意。

我抓住一個下人,問他魏灼在哪裡。

他指了指魏灼與我房間相連的書房。

我鬆開他,徑țŭ₀直疾步而去。

到了書房門口,我驟然一停。

書房的門沒有關緊,我看到了魏灼。

此時他書桌前面正坐著一位雅麗出塵的女子。

那女子一顰一笑皆風情萬種。

她一隻手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正玩著魏灼的衣袖。

此時的魏灼眉眼間全是溫柔。

我心中一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正欲轉身離開,打算過一會在來找魏灼,卻聽柳心悠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灼,你什麼時候與她和離?」

我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直響,好像有誰在裡面說話似的:「瞧瞧,人家早就想與你和離了,就你自己自作多情。」

我扶住門框,只覺得胸口有東西在不斷翻滾。

就好似我吞了一口岩漿,灼燒我的胃火辣辣疼。

我用手捂住嘴,試圖阻止喉嚨處的東西湧出來。

最終以失敗告終。

紅色的血噴了一地,連帶著門框上也是。

我知道自己的動靜肯定已經驚動了書房裡的人。

我慫的轉身就準備逃開,可還是晚了一步。

咯吱一聲。

書房的門開了!

「灼,是姐姐回來了!」

柳心悠叫的聲甜。

我頓住步子,慌張的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角,微笑轉身,看向魏灼。

此時的魏灼也在看著我。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眼上打量著,後又落在我的唇上。

「地上的血怎麼回事?」

魏灼的聲音還是那樣冰冰冷冷。

與之前他在屋內同柳心悠說話時的模樣天差地別。

我不動聲色的蜷緊手心,努力讓自己聲音顯得自然:「雞血,我讓下人宰了一隻雞,他拿來給我看,不小心噴到這了!」

魏灼的目光深如潑墨,一絲一毫情緒都不帶外露的。

這麼多年我追著他跑,確實追的有些累了!

我清了清喉嚨,咧開一個笑:「魏灼,我們和離吧!」

7

說完這句話,我難得見魏灼皺了皺眉頭:「你聽到心悠的話了?」

我本想搖頭裝作不是的,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反正我又不是故意要偷聽他們談話。

「聽到了!」

「鬧脾氣?還是耍小性子?」

他的聲音充滿薄涼。

原來我在他心裡一直是這種喜歡作天作地的的形象。

我張嘴想要問他知不知道我父母被抓的事,但話還沒問出,柳心悠就開口打斷了我。

她站在魏灼背後扯著他的手,眼眶通紅,像是委屈,又像是被我嚇的不輕:「灼哥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姐姐,你別誤會我!」

放在以前,聽著她這種嬌滴滴的聲音,我或許會幫著魏灼憐憫她幾分。

可今天的我實在做不到。

啪!

我當著魏灼的面給了柳心悠一巴掌,這一巴掌我毫不留情!

從小我就學武,手自然重的狠。

這一下不把柳心悠打個半殘,臉也要腫的不成樣子。

果然,嬌滴滴的柳心悠不堪一擊的暈了過去。

我笑意冷然,轉身就準備離開。

下一秒,我整個人便被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暗衛摁在地上。

我的臉被地上的石子咯的生疼,來回得摩擦,石子都變成了紅色。

我側著頭,入眼的是一雙繡著金線的漆黑男靴。

那靴子的主人一點點蹲下身子。

他用兩根手指捏著我的下巴,頓時我便聽到了下顎錯位的聲音。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魏灼!

眼前的人還是依舊的風姿綽約,出塵絕世。

可為什麼那日桃花樹下,男兒郎眸中如煦日般的光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萬尺寒冰呢?

我想問他,卻說不了話!

發出的只有嗚嗚的聲音。

魏灼寒著一張臉,起身背對著我:「將她帶進暗室!」

就這樣我被關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

手腳被他用鐵鏈拴著,想將自己的下巴回歸原位都無能為力。

漆黑的空間會不斷放大人的認知和思緒。

過去種種在我面前如白駒過隙一般,虛幻又縹緲。

仿佛以前我所有的幸福都不過是一場夢。

尖銳刺耳的開門聲,將我敏感的神經扯到最緊繃的狀態。

我條件反射看向出口,從那裡射進來的光芒讓我有些無法睜眼。

我很後悔!

後悔為什麼沒有直接去救我的父母,哥哥。

偏偏還要來這宰相府一趟?

和離書有或沒有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影響?

我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藉口,想見他最後一眼罷了!

還真讓那算命的說對了,我不迷途知返,必會家破人亡!

魏灼很快走到我的身邊。

他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還要和離嗎?」

我眸光閃動了一下,沒想到他的質問是關於此。

以為他會因為柳心悠責備我。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我這個人都很執拗,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除非我自己後悔。

所以當我說出和離那句話的時候,那個念頭便扎進了我心裡,生根發芽,瘋狂蔓延。

我忍著下巴的痛,堅定的點頭。

魏灼冷笑著挑高眉尾,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來。

撕拉一下,我的上衣從領口的位置被他撕裂。

一瞬間,昏暗的室內燈火通明。

將我身上的慘不忍睹暴露無遺。

抓痕,吻痕!

即使我什麼不說,也可以想像的出昨天晚上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心被狠狠地劃破一條口子,那傷口發炎鼓膿,腐爛了五臟六腑。

我身子僵硬,死死咬緊下唇,一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宛如陳年舊紙,沒有一點血色。

我望著他,即使到了此刻,也並不打算向他求饒。

很顯然,魏灼被我惹的有些發毛,他目光陰鷙,周身沁著寒意。

「你家人都進地牢了,你還有心情去找樂子!胡夭夭,你可以!」

心寒就是在這一瞬間!

就算我能說話,我也不想和他解釋。

何況我現在說不了話!

「胡夭夭,以前你不是說非我不可?這一生只做我的人?你和別的男人做時,你在想什麼?」

「胡夭夭,你這麼喜歡說謊,這麼喜歡背叛,你家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樣?」

眼前的魏灼近乎瘋魔,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下意識的,我竟然有些怕這樣的他!

似是發覺了我的恐懼,他掐著我腰的手更用力幾分。

我被迫無限靠近他的身體,一股清灩的冷松香襲進我的鼻腔。

不過這股香氣中還夾雜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這股味道似乎被刻意清理過。

香氣極淡,淡到讓人不易察覺。

我到底在哪裡聞過呢?

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胡夭夭,你真行,這個時候也能走神。」

「告訴我,在想哪個野男人?」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現在是不能說話,如果能說話,我一定噴死他。

正在心裡罵他,突然我的身子像是一塊破布似的,嘭的一下被他扔到床上。

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魏灼,他像是一匹惡狼要將我生吞活剝。

昨天晚上不好的記憶如雪崩般湧進我的腦海!

8

我想要逃跑,可是鐵鏈的禁錮又讓我無處可逃。

魏灼將鐵鏈的另一端握在他手裡,輕輕一拉,我就被扯到他身下。

他的指腹再次落在我下巴上,用了狠勁,將我的下巴復原。

我很能吃疼,可還是被疼的眼角噙了眼淚。

他低下頭,靠近我耳邊,語氣諷刺:「一會我要聽你叫。」

此時的我,心已涼了大半截。

不明白溫潤如玉的魏灼為什麼會黑化成我不認識的模樣。

當他欺身下來正要吻我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將頭撇到一側。

他的吻落在了我耳廓上。

我感受到了他的慍怒,在他還沒有發作的時候,我出了聲音:「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和誰在一起嗎?」

「魏灼,昨天晚上我和皇上在一起!

我現在是他的人。

皇上的人莫非你也敢動?」

我一口氣說完,又怕他不信,補充道:「我衣袋裡有皇上賜我的金牌,皇宮隨我進出。

皇上說了,我可以隨便進出皇宮,但晚上必須回去。

今天晚上如果我不回去,你覺得皇上會怎麼樣?」

我想,如今能威懾到魏灼人就只有當今聖上了!

我以為,他聽到如此,會立刻放了我,哪知道不僅沒有,魏灼眼底都爬上了紅痕。

他笑著,笑的有些瘮人。

「那我倒要嘗嘗,被皇上開過的你,是什麼滋味!」

魏灼瘋了,他一定瘋了!

這是我在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我幾乎一天一夜沒吃飯,又吐了幾次血。

鐵打的身子也堅持不了,何況還被人折騰過。

我醒來的時候,一名大夫正在為我把脈。

魏灼站在一旁,臉色相當不好!

柳心悠由一名丫鬟扶著,好像下一秒就能暈倒的樣子,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心中冷意一股一股往外泛。

魏灼的目光仿佛想在我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我才不管他,只是看著大夫,我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麼來。

大夫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抬起頭的瞬間恢復如常。

他看了一眼我,隨即又看向魏灼:「夫人的傷……並無大礙,至於夫人吐的紅色液體,不是血,有一種紅色草藥,一旦服用,吐的口水都是紅色的。」

得!

後面的話我也不用聽了,大夫已經說的非常明白!

我吐血是裝的!

如果我自己一點醫術不懂也就罷了,偏偏常年蹲在軍營的我還懂那麼一點醫術!

我這個二流子都能看出我中毒了,他一個正經醫生看不出來?

人被氣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抬手想要鼓掌,但扯了扯手上的鐵鏈,還是放棄了!

我睨向柳心悠,瞧著她那被我扇腫的半邊臉,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沒有左右開弓!

柳心悠見我看她,挑釁的勾著嘴角,一臉的得意模樣。

我冷笑著,將胸腔內泛出的血吐了出去,正吐在柳心悠精緻的淺ŧū́₆色裙擺上。

「啊!」柳心悠尖叫著跳腳,指著我似乎想破口大罵。

當意識到魏灼還在時,立刻拿著絲絹掩面哭泣:「姐姐,您有火氣朝我發就行了,為什麼要禍及我的衣服?這件衣服是我姑媽留給我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我明顯瞧見魏灼的臉色如地獄羅剎。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有其他人在,他會立刻將我掐死!

「全都滾出去!」

魏灼的聲音被他壓的又狠!

柳心悠出去的心不甘情不願,那名為我看病的大夫倒是跑的飛快。

很快,暗室的門再次被合上!

我直剌剌的與他對視,已經做好了迎接風暴的準備!

魏灼站在床位一動不動,周遭的空氣因為他的存在也變得陰冷幾分。

我和他僵持了不知多久!

突然他朝我扔了一個鑰匙。

我掃了一眼那鑰匙,充滿疑惑?

「你可以走了!」

他的語氣沒有怒火,甚至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但也不打算問他。

現在的我和他說一句話,我都覺得腦仁疼。

拾起鑰匙,我立刻將鐵鏈打來,當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只覺得地面軟塌塌的。

一時不察,腦袋眩暈的厲害!

眼看著我就要栽在地上,突然腰上一暖,魏灼扶住了我。

緩過勁來,我伸手推開他,就像重獲自由的小鳥,朝著暗室門口就跑。

「胡夭夭,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9

我離開的步子一頓,扶著牆壁的手摳進牆裡。

「胡夭夭,你可以說謊騙騙我的!」

我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說謊,我倒還真會:「我不曾愛過你!」

說完,我的腳便朝門外踏出一步。

「胡夭夭,你不去看看你哥哥嗎?」

我飛出了丞相府,胸口間的痛意逐漸加劇!

可儘管如此,我也實在沒有時間去考慮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毒,更沒時間思考是誰給我下的毒!

現在我的腦袋裡只有魏灼讓我去看我哥哥的那句話!

總感覺哪裡有問題,卻找不到頭緒。

我讓小葉將唯一的一塊免死金牌給了我哥哥。

縱使所有人會出事,我哥哥也可免去一死。

他是我們胡家的希望。

如果我實在救不了父母,那麼我哥也可以振興胡家,替胡家傳宗接代。

這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

來到地牢,我將皇上給我的金牌拿了出來。

很順利,他們放我進去。

可當我剛進到裡面的時候,就聽到宮裡的公公在宣讀聖旨的最後一句話:「即刻將叛賊胡顧處死!」

我聽見這話,瘋了似的跑過去,將公公手中的聖旨奪過來確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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