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解衣袍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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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真的!

皇上不是答應我給我時間查清楚的嗎?

「夭夭!」

平日裡如此愛乾淨的哥哥穿著一身髒污的囚服,囚服外面印著一道道血痕。

僅一日不見,我哥就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人形。

「哥!」我拉住哥哥的手,發現他手背上的肉也全都炸開了!

當即我的眼淚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在我的印象中,哥哥胡顧一直都是玉樹臨風,風姿颯爽的樣子。

何時如現在這般狼狽?

「夭夭乖,快走,離開京城,走的越遠越好!」

我哥眼眶通紅,很明顯在極力隱忍著眼淚。

我自己走?怎麼可能?就是死,我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

「哥,我讓小葉交給你的東西呢?」

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

「小葉?我沒有見過她!」

我瞧我哥的樣子不像說謊,當然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但是小葉呢?

她手裡握著的可是我哥的命!

「你讓小葉來找我了?」我哥一直都最懂我!

我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免死金牌在她手上!」

聽到我的話,我哥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片刻道:「夭夭,聽哥的話,快走!快離開京城!算哥求你!」

我知道事情應該已經發展到我不可控制的地步,否則我哥不會這樣!

「胡姑娘,皇上讓奴才給您傳句話,夜深了,您該回宮了!」

我驚恐的瞪大雙眸看向那名老公公,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麼,可老奸巨猾的公公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關鍵皇上怎麼知道我來了地牢?

「夭夭,你……去皇宮了?他什麼意思?你和皇上……?」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我哥的眼睛,但我並不覺得丟人,只要能救我家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甚至當牛做馬!

「哥,我一定要救你們出去!」我雖然沒有抬頭,可我的聲音卻異常堅定!

「胡姑娘,這恐怕不行,皇上下令,您哥哥現在就得處死,請您不要為難老奴。」

老公公說完,便示意兩側的侍衛上前控制我。

我冷笑著,既然我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自然就會做到。

10

我的武功一直都很好,甚至比我父親都有過之無不及。

如果不是現在中了毒,眨眼我就能收拾了這幾個人,也不至於多浪費這些時間。

我瞧著地上被我打倒的人,將牢門打開,拉住我哥的手就往外跑。

「夭夭!」

哥哥突然頓住,沒再往前挪一步!

我疑惑的看著我哥,見他對我笑了起來。

那一剎那,一股細密綿延的痛從心底升起,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哥的囚服由淡黃色便成紅色!

無能為力!

「哥……不要!」我搖著頭,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哥哥依舊笑著,他抬起手幫我擦點臉上的眼淚:「夭夭不哭,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哥哥!」

我瘋狂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哥,我不要你死!」

我抱住哥哥不斷下滑的身體,在他倒地的瞬間,看見了一直藏在暗處的小葉。

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弓箭,我哥背上同時中了三箭。

「為什麼?小葉!為什麼!我哥對你那麼好,他甚至已經準備要娶你了!」

小葉身形一震,緩慢從暗處走出,她的視線落在我哥身上,眸中痛色一閃而過!

「我與你們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又怎麼可能嫁給他!」

我震驚的望著她,不明白她話中是什麼意思?

小葉走到我哥身邊停了下來,最終她還是無聲的哭了。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我哥的臉龐,卻在半空停了下來。

哥哥躺在我懷裡,身體的溫度不斷下降,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他嘴角溢出。

他側頭看著小葉,無力的握住小葉的手:「葉子,是我對不起你,好好活著,希望來世我可以與你共白頭!夭夭,不要傷害她。」

我哥拼盡最後一口氣說完便沒了聲息。

小葉反握住我哥的手,痛哭流涕!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敢相信我哥死了!

我將我哥緊緊抱在懷裡,甚至已經忘記了眼淚怎麼流,只木納的唱著兒時我哥哄我睡覺會唱的歌。

「小姐,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小葉不斷的擦著眼淚,可淚水還是Ŧũ⁸斷流出來。

我沒有看她,有些話像是在說給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前兩天,我哥問我女孩子喜歡什麼的婚服,喜歡怎樣的胭脂,有喜歡哪樣的婚房,

他那麼不信命的人,親手寫了你和他的生辰,去寺廟求姻緣,

我哥說你沒有家人,甚至為你準備了娘家人該準備的嫁禮,為的是希望你心裡能舒坦些,

我哥為你做了這麼多,而你還給了我哥三根箭!小葉!你的心呢?」

我怒紅了眼看她,腰間的軟劍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小葉沒有反抗,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我哥身上移開。

她哭著笑,笑著哭!

「小姐,你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是被你哥殺死的!」

11

小葉抬頭看我,眼淚划過她的嘴角落在地上。

「我父母是魏公子父母從人販子手中買下的家僕,魏公子父母對他們極好,像家人一樣!

他們為我父母置辦房產,讓我父母有了自己的家,生下了țų⁺我!」

「我從小就生在魏家,魏公子待我也極好,不會因為我是僕人的孩子而看不起我。

我父親和母親常說,我們一家子的命都是魏家給的,魏家在,我們就在,魏家亡,我們就亡!

然毫無預兆的,你父親帶著軍隊夜屠魏家,魏家上下 108 口人,除了我和魏公子,無一倖免!

我的父親當時身中十箭,我母親的頭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魏公子父母的死狀更是慘烈。

小姐,你說這仇,我該怎麼報?

這些年我藏在你身邊,就是為了報仇,你現在五臟六腑一定也痛的要命吧!

都是我的功勞,哦!不,是魏公子給我的藥!

那藥無色無味,就算是御醫也發現不了。

如今的你已經藥石罔效,只有一死!」

小葉的話讓我渾身發冷,我突然明白當初我父母為什麼不讓我嫁給魏灼。

因為無論誰對誰錯,我和魏灼之間都隔著血海深仇!

這仇讓他可以一面假裝對我好,一面看著我把毒藥喝下去!

這也難怪為什麼我父母被抓走,為什麼我消失一整夜,他都無動於衷了!

他不僅不愛我,他還是恨我的!

以前的我到底有多天真?

我將手中軟劍更加逼近她的脖頸,語氣清冷:「我父母沒有關在地牢,他們在哪裡?」

小葉似乎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對我的威脅並不在意,反而抱住了我哥的身體,將臉靠在我哥胸膛:「你父母被關在鳳仁宮!」

說完,小葉閉上了眼睛。

黑色的血液從她嘴角流出,她眉頭隆起,表情看起來很難受,可嘴角卻掛著笑意!

「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和他分開了!」

小葉咽氣的時候,我父親那些忠心的部下也趕到了。

他們幫我埋葬了哥哥和小葉,等待著我下一步的命令。

我從小在皇宮溜達,皇宮裡的構造沒人比我清楚。

入夜,我讓大部分的人在宮外守著,帶了幾個輕功厲害的喬裝進了皇宮。

畢竟沒有傳召,我若帶著大部隊晃晃蕩盪的進入皇宮,只怕會被上叛逆的罪名!

到時不僅沒有為我父母洗白,還會連累這些士兵以及他們的家人!

我不能這麼自私。

我要先找到我父母,搞清到底怎麼回事!

小葉說我父母被關在了鳳仁宮,那是歷代皇后的居所。

當今皇上並未立後,所以鳳仁宮一直空著。

我並不完全相信小葉的話,或許這又是她設下的圈套。

但皇宮這麼大,即使分頭行動,一天一夜也找不完。

即使有風險,鳳仁宮我也是要去看看的。

我留下一位我父親的得力幹將江河陪我去鳳仁宮,讓其他人去別處搜索。

白天的皇宮是熱鬧有生機的,可到了晚上,沒人住的宮殿就如同鬼屋一般,到處透著陰森!

鳳仁宮內沒有一絲光亮,我讓江河在暗處躲著,交了他一些事,便從後門進了鳳仁宮。

剛進到裡面,我就聽到臥室的方向傳來嗡嗡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巴,在努力的掙扎著。

12

我點亮手中的火摺子,順著聲音尋過去,在臥房的床上發現了被繩索捆綁著的皇上周胤。

他看見我就像看見了救星,努力引起我的注意。

這一幕讓我有些震驚,震驚之餘又有些猶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忽然發覺,那天晚上皇帝寢宮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周胤!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別人,這才靠近周胤身邊。

我沒有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倒是把堵他嘴的東西扯掉。

得了自由,周胤喘了口大氣,直呼我的名字:「夭夭,快離開皇宮!這是魏灼留下的陷阱!」

周胤一開口,我心中之前的疑胡便確定了。

那晚和我在一起的人確實不是他!

他沒有那人的氣場,聲音也不如那人清冷無情。

「你被魏灼控制了?」

沒得到周胤的回答,鳳仁宮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面踢開。

呼啦啦的一片人,他們舉著火把,衝進屋子。

黑暗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黑壓壓的一群禁衛軍兩對排開,為首的是衣衫皎皎的魏灼。

黃燦的火光印襯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他單手背在身後,幽暗的眸光好似烈火也無法穿透。

我看著,突然心緒平靜了很多,心中原本亂作一團的事情終於有了一些頭緒。

小葉是他早就安排在我身邊的,他娶我勢在必得,無論我讓不讓父親請皇上賜婚。

他對我好是做給我家人看的,為了是讓他們放鬆警惕。

我家人被抓,更是他一手策劃。

皇上早就成了他的傀儡,我來皇宮準備向皇上尋求救援之時,小葉便將我的打算告知了魏灼。

所以那天晚上的人也是魏灼,他假扮成皇上,要了我!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在努力掙扎尋求生路的時候,他早就洞穿一切。

冷漠的看著我瀕死掙扎!

我抽出軟劍,直指魏灼:「我父母在哪裡?」

面對我的利劍,魏灼面不改色,他甚至上前一步,將我的劍尖抵在他胸膛的位置:「他們就在那日你我行歡的地方!你的每一句求饒,每一句不要,你父母都聽的一清二楚!」

「我父母在養心殿!魏灼!你是人嗎?」我大聲的怒喝著,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手中的軟劍毫不遲疑的朝他心臟刺去。

我無法想像我父母當時是什麼心情,我恨我自己怎麼能如此愚蠢!

我這一刺,下足了狠勁,但劍鋒除了刺破魏灼的衣服,一絲一毫也沒傷到他。

「你穿了金絲鎧甲?」我要嘔血了,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父母,我真想一劍了結自己。

「不是你送我的嗎?你說我手無縛雞之力,金絲鎧甲可保護我,所以我一直穿著!」

魏灼一邊說話,一邊步步朝我逼近。

他伸出手,砰的一下,便將我的軟劍輕而易舉掰斷。

這是手無縛雞之力?

我的軟劍是我父親用上好的玄鐵鑄造而成,然在他手裡卻如瓷碟般易碎。

他不僅有武功,只怕武功還很高!

魏灼還真是能裝啊!

我咬著後槽牙瞪他,即使他不斷逼近,我也沒有後退的打算。

心中只想著躲在外面的江河有沒有聽到剛才我特地大聲給他提的醒!

我父母在養心殿!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鳳仁宮外傳來的鳥叫聲。

13

那鳥叫聲是我們在軍營時常用的暗號。

以前為了玩,我想出來的點子。

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知道江河去救我父母了。

如此一來,我倒放鬆許多,以江河的身手,他帶我父母離開皇宮,輕而易舉!

既然如此,我自不用再捆手捆腳。

我用那斷了的軟劍劃向魏灼的脖子,他眸光一閃,扯住我的手腕,將我困住,如潭的雙眸滾動著驚濤駭浪:「你真想殺我?」

我輕藐不屑的與他對視,將我對他的厭惡與恨意毫不遮掩的全都湧出來。

「你難道不該殺嗎?」

「你狹天子以令諸侯,讓朝廷上的人沒一個敢站出來替我父親說一句好話!」

「你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將通敵賣國的罪名沒緣由的按在我父親頭上!」

「這些難道不足讓我殺了你?」

因為中毒的緣故,我的武力雖不如以前,可不代表我就不行!

在我說話轉移他注意力期間,我已將暗器準備就緒。

聽了我話的魏灼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猛的鬆開我,向後退了幾步,笑道:「我挾天子?胡夭夭,難道不是你挾天子,逼迫天子放了你父母嗎?」

「若不是我出現及時,皇上都要被你殘害了!」

「我救駕有功,當賞!」

「皇上在被你脅迫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命不久矣,立下遺囑,因膝下無子嗣,立我為皇!」

「我於危難之中受命!不可推卻!」

「胡夭夭,你說世人會相信誰?」

魏灼的話讓我大為震撼,原來他不要的不僅僅是我父母的命,他還想要大周的江山!

「魏灼,你的計劃不會成功!」

我將周胤護在身後,魏灼人多勢眾,我打不過他,只能想辦法脫身。

魏灼見我將周胤保護起來,原本笑著的嘴角漸漸落下,他半眯著眸子,周遭空氣似乎都已經被凍結。

「胡夭夭,我一再試探你對我的愛!每一次我都是被你放棄的那個。」

「為了你父母,你放棄愛我也就罷了,這次你莫非為了周胤打算再次放棄我?」

魏灼的話中有無限的悲戚與自嘲。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愛不愛我?」

嘭……

煙霧瀰漫!

我回答他了,用煙霧彈回答的他!

愛過,但現在不愛了!

在安葬我哥的時候,我在想:

我見過廣闊的大漠,捉過桀驁的雄鷹,爬過陡峭的戈壁,趟過泥濘的沼澤……

我既讀過女誡女訓,也讀過春秋史記……

我原本可以那樣的自由自在,為什麼當初會想不開將自己困在宰相府的一畝三分天地?

如今想開,卻太晚了!

我帶著皇帝周胤逃出了皇宮,在宮外一處安排好的地方與江河碰面。

我到的時候,江河與我父母同其他人還沒到。

我心中有些不安,想留下周胤去尋他們,卻被周胤拉住。

周胤的臉色很難看,我這才發現他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傷。

看到那傷口,已經有好幾日的樣子!

「魏灼怎麼下的去手,你和他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條件有限,我沒有藥可以幫他上,只能簡易的先幫他包紮一下。

周胤還是原來軟軟的性格,說話依舊溫溫吞吞,同小時候沒有多大變化。

「其實這也不能怪魏灼!」

周胤的話讓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什麼意思?他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

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沒用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比我更蠢的。

「其實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過世的父皇。」

「當初魏灼父親憑驚艷之才做了宰相,他的那套改革措施讓我父皇驚嘆!」

「按照魏灼父親的方法,周國煥然一新!」

「起初我父皇確實很欣賞魏灼父親,可時間久了,我父皇見上到大臣,下到百姓都是對魏灼父親的稱讚,久而久之,便有了危機感!」

「所有事情都壞在功高蓋主這件事上!」

「我父皇讓人……」

周胤的話沒有說完,門外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心中一個激靈,飛快的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果真是我父親和母親,還有江河他們。

我不敢讓他們在外多做停留,確定沒有人跟著,連忙將他們帶進屋裡。

「父親,母親,你們……還好嗎?」我的聲音是抖的,我甚至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

母親將我抱在懷裡,什麼話也沒說,無聲的哭著。

父親則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問一句關於哥哥的事。

但我清楚,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哥哥死了。

越是這樣,我越難受。

歸根結底,他們不想重新掀開我的傷疤,即使他們的心在疼的滴血。

有我這樣的閨女,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父親,母親,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咱們現在就走,離開周國。」

12

「夭夭,你帶你母親先行離開,我……在這裡還有事要做!」

父親目光悠遠,我知道他想幹什麼。

可我不會讓他那麼做。

「父親,母親,得罪了!」

我的話音剛落,父親與母親應聲倒下,被江河他們接住。

江河看了暈倒的父親,又看向我:「你真打算這麼做?」

我點頭,「不要再猶豫了,快帶他們離開,馬車裡我為你們準備了可以變裝的衣服,如今這種情況,只有我留下,才能拖住他。」

江河一咬牙,同其他夥伴帶上我父母與周胤離開!

夜,再次變得靜謐無比!

偶有打更人從旁邊路過。

我手握軟劍坐在正屋主位,盯著院落里那扇漆黑木門。

大概兩柱香的時間,漆黑的木門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開。

破碎的木頭四處散開,落了一地。

門外魏灼筆直如松的坐在一匹肥碩的駿馬上,天下無雙的容顏在月光間流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此時此刻,我的心靜居然出奇的寧靜。

我起身走至他馬旁,昂著頭看他:「魏灼,你還想吃我為你做的魚嗎?」

魏灼帶我沒有回宰相府,而是直接進了皇宮。

他一出現,那些宮女太監一個個像認主似的委身叩拜!

他們大抵早就知道魏灼會成為這裡的王。

御膳房裡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清理乾淨的魚。

魏灼沒有離開,寸步不離的跟著,這期間他沒有對外發出任何一個追殺我父母的命令!

我熟練的將魚燉上,剩下時間便是等待。

等待魚好,等待魏灼的手下來彙報我父母的蹤跡!

但,我等的魚做好了,也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我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平靜。

我將魚肉撈出來,拿起筷子正準備幫他剔魚刺的時候,筷子卻被魏灼接了過去。

我愣怔的看著他,見他細緻挑魚刺的動作,突然想起了那日我在屋頂偷看的場景。

當時他也是這樣幫柳心悠挑魚刺的。

「你不是說挑魚刺很麻煩?」我輕聲問他,心緒已經沒有多少波瀾。

魏灼將最後一根魚刺挑完,將整盤魚放到我面前,又把勺子遞到我手中:「你以前最喜歡纏著讓我吃魚,我雖面色不愉,但心中卻是歡喜的。」

「今天你還會哄我吃魚嗎?」

聽到他的話,我拿著勺子的手抖了一下,看看眼前的魚,又看看他:「魏灼,你以前說的對,我確實是在一邊等你,一邊又在放棄你。」

「但過去我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委屈。」

「就像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只要我停止主動,我們兩個人便結束了!」

「當你帶柳心悠回宰相府的時候,我還想過要掙扎一下,但你卻用行動直接給了我一個死心的耳光。」

我挖了一勺魚肉遞到魏灼面前,淺淺笑著。

魏灼蹙著眉尖,眸中夾著掙扎與痛色。

他張嘴吃了魚肉,我又喂了他一勺。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我將一盤魚肉都喂給了他。

當我準備放下勺子的時候,他卻握住我的手:「我放過你父母,你把我重新放回心裡?」

我不知道魏灼突然抽的什麼瘋,那麼多年他都沒能愛上我,如今血海深仇擺在面前了,他卻如此,不是笑話嗎?

儘管我心中有疑,卻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反倒對他的建議回了一個好。

接下來的日子,魏灼對我無盡寵愛!

我無法窺探他的內心,卻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用盡了手段想暗殺他,沒有一次成功。

13

在皇宮,我待了大概十五天的時間。

這十五天的時間足夠一個王朝改朝換代了。

周國的王由周胤換成了魏灼。

而我被他盛裝打扮,推向了前來祝賀的魏國新皇身邊。

原來以前我跟著父親駐紮在邊關時,曾有一位畫師畫了一副我在城牆上舞劍的畫面。

這副畫傳進了魏國,傳入了魏國前太子如今魏國皇上眼中。

如今魏灼用我交換來了魏國的三座城池。

他沒有廢一兵一卒,不戰而勝。

多荒唐啊!

魏灼真不是人!

我將口中泛起的鮮血吐掉,站在明日要穿的華服前笑的燦爛。

門被推開,屋內的丫鬟默聲退出,離開時不忘將房門帶上。

我知道來人是魏灼,並沒有轉身去看他。

魏灼來到我身邊,一隻胳膊將我撈進懷中,耳鬢廝磨。

我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隱忍著噁心,默默的估算時間。

我父母朋友們應該離周國很遠了吧!

「明日你就要跟魏國的皇上走了,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抱著我坐到床邊,望著我的目光滿是深情。

放在我腰間的手也早已熟練的鑽進我的衣服內。

我勿的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語氣都透著僵硬:「皇上,您也說了,奴婢明天就是魏國皇上的人了,您這樣不太好吧!」

「嗯……」

放在我腰間的手突然發力,狠狠地在我腰間擰了一下。

我沒忍住,痛呼出聲。

「知道疼了?知道疼還說這些氣我的話?」

魏灼又用那隻擰我的手撫摸著被他擰過的地方:「一日你住在朕的宮殿里,那便一日是朕的人,朕要你!」

身子被魏灼推到在床上的瞬間,我手中的短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在他脖上留下一道血痕。

魏灼擒住我握著短刀的手,眼底浸著笑意:「做的好!」

「瘋子!」我咬牙切齒罵他。

魏灼笑意更深,他將我手中的短刀拿掉,合衣將我摟在懷裡,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滿室蠟燭伴隨著圍帳的落下而全部熄滅。

天地之間,仿佛瞬間只剩下我和他!

魏灼說:「我為你準備好了這段時間你用來暗殺我的物件,夭夭,我希望能聽到魏國皇帝的甍的喜訊。」

原來他想讓我刺殺魏皇。

第二日,我被隆重的送上了魏國皇帝的座駕。

舉國上下都在歡呼慶祝,以為這次聯姻,預示著兩國交好。

再也不用受戰爭之苦。

但他們卻不知道,或許這只是苦難的開始。

皇帝的座駕到底不是平民百姓可比的,裡面的空間寬大無比。

我坐的筆直,袖中的短刀緊貼著我的皮膚。

「我叫魏燃,你不必如此拘謹!」

我錯愕的看向他,驚訝於他沒稱自己為朕!

但他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端起一盤果脯到我面前:「這是魏國的特產,你嘗嘗喜不喜歡?」

我謹慎的掃他一眼,猶豫著捏了一枚卻沒有吃。

魏燃笑了,他就著我的手,直接將我手中的果脯吃掉。

他在用行動告訴我,這東西沒有毒!

我有些尷尬,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但還是不想死的太快。

我多想再見我父母一眼,遠遠的看一眼也行。

馬車走走停停了三天時間,魏燃給我講了許多事。

他說他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大伯,他大伯為了愛人放棄了魏國的皇位,與心愛之人私奔到了別的國家。

當時魏國舉國上下都為之震怒,而他卻以為皇位與心愛之人相比,實在太小了。

他講這話時,我看著他有些出神,難怪我會覺得魏燃和魏灼有幾分相像,原來他們是堂兄弟。

若魏燃話中無雜,那他與魏灼太不同了!

「在想什麼?」

魏燃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望著他的眼睛,「如果你大伯的孩子想要你的命,你怎麼想?」

魏燃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父債子償,我該他的。」

我擰眉,不懂。

魏燃大概是知道我不明白,繼續解釋道:「當初我大伯在外受困,曾想帶著他的妻兒回來,卻被我父親拒絕了。」

「我聽說大伯一家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也不知道是否還有人活著?」

「若有人活著,我一定好好彌補他!」

魏燃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確實在為魏灼一家心痛。

「你知道現在周國的皇帝姓什麼嗎?」

14

「不是姓周嗎?」魏燃很自然的回著。

我沒有糾正他,看著魏燃面前那杯被我下了毒的茶水,在被他拿起之前,我將茶杯連帶茶水打翻在地上。

「我不小心,幫你再倒一杯。」

我拿了個新杯子,重新為魏燃倒了一杯茶。

魏燃不疑有他,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喝完茶,他忽然握住我的手,雙眸滾動著光芒:「如果我堂兄回來向我討要皇位,我便將皇位還給他。」

「到時候我帶著你遊山玩水,吃遍大江南北,玩累了,吃膩了,就找一處你喜歡的地方定居,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歡做的事,我陪著你!」

我突然很想哭!

就在我已經忘記被珍重是什麼滋味的時候,突然從天上掉下這麼一個人,他突兀的將我捧在了手心裡。

除了感動,還有無限的彷徨……

「魏燃,我不值得,但你卻值得更好的!」

我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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