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江心與明月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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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空不方便,何況我們之間也不是可以互相幫忙的關係。」

預感到我要掛電話,齊明月尖銳的叫聲從聽筒傳來。

「江心!你非要這麼絕情嗎?」

「小渠得了遺傳病,和他爸爸一樣的病。這個手術全國只有你做過成功案例,無論什麼代價你必須把他治好!」

我望著自己疤痕尚未退卻的左手,忍不住嗤笑出聲:

「你是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些話,我已經辭職了,不再是醫生,我救不了他。」

齊明月大抵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她沉默了兩秒,彆扭地開口:

「如果你把小渠治好,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也願意勉強給你一個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時至今日,齊明月仍舊覺得我所謂的分手是一場必然會後悔的賭氣。

她似乎期待著我會欣喜若狂,從她難得給的台階上走下來。

可我只能讓她失望了。

且不說我早就徹底死心,對這段感情沒有一絲一毫留念。

我的韌帶斷裂,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就算我聖母般想伸出援手,也是有心無力。

「沒興趣,救活他那樣的垃圾,不過是浪費社會資源。」

沒理會對面的反應,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齊明月直接追到了我家來。

我現在住在平價小區里,家裡的陳設簡單溫馨,雖然比不上齊家的豪宅,可卻是我獨立的領地。

齊明月審視著我家的布局,目光里盛滿挑剔。

「離開我,你的生活質量下降的真快。」

我麻木且無所謂地點點頭。

「說完了嗎?出去。」

慍色爬上了她的臉頰,從來沒有被忤逆的人近日屢屢碰壁。

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火山即將噴發,只是為了周渠的病強忍著不發作。

「我記得你說過,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我知道你對小渠有誤解,可是把個人情緒凌駕到工作上,這對一條生命來說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看著齊明月認真將這些話的樣子,我心裡覺得荒謬可笑。

原先她和周渠一致認為,我的工作每天和貧窮疾病打交道,又累賺的又少,簡直毫無價值。

可現在周渠需要我救,又把醫生這份職業高高捧起。

齊明月看見我嘲諷的笑,頓時炸毛。

「我說的很好笑嗎?」

我直愣愣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齊明月,不是我見死不救,是周渠自己活該。」

「夠了!小渠到底怎麼你了,你這麼恨他?」

我抬起受傷的左手說道:

「你應該回去問你的好弟弟,他在地下室親手弄斷我的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天要求著我做手術?」

震驚,懷疑,慌亂,多種情緒在齊明月眼裡流轉,她出神地望著我手腕上恐怖的疤痕。

「不,不可能。小渠雖然頑劣了些,但絕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江心,是不是你不想給小渠手術,故意弄傷自己的?」

即使在這種時候,齊明月仍然下意識地為周渠開脫。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打開手機,調出了電子病例單。

「賭上我的職業生涯去陷害周渠?我可沒那麼蠢。」

看著我手機上的病例信息,裡面清晰記錄了我手腕斷掉的時間,且嚴重程度絕不會是自傷能做到的程度。

齊明月雙手顫抖,面如死灰,嘴唇扇動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眼中蓄滿淚水,滴答滴答地流出來。

「怎麼會這樣?」

回應她的,是我托齊汾陽調取的婚紗店監控。

周渠的聲音從裡面徐徐傳出。

不同於平日偽裝的敏感自卑,真實的他其實不過是個憤世嫉俗,無法與命運和解就傷害無辜的壞種。

「我告訴姐姐,那把火是你故意放的。」

「我和姐姐,每次來這裡面都會留下一份禮物。」

......

每放出一句,齊明月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本來這些證據,是打算在出國後發送到齊明月的郵箱。

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齊明月驕傲的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她嘗試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江心,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私下是這麼對你的,我跟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只是念及過去的感情......」

我擺擺手,出聲打斷她:

「你不用給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也不在乎了。」

最後,齊明月失魂落魄地離開我家,走之前向我承諾。

「我會給你個交待,彌補之前對你的傷害。」

我沒有應聲,默默將門關上。

出國的飛機,是三天後。

10.

高中時期的班主任,是過去幫扶過我的恩師。

我要出國的消息被他知曉,他組織了一場小型的高中同學聚會。

只是沒想到,齊明月也會來。

她向來看不上所謂的「做題家」,不屑於和這類人憶青春。

可今天,她一改往日冷漠疏離的樣子,穿著簡單休閒的套裝坐在我旁邊。

周邊不斷有同學起鬨:

「咱們的校園情侶最後修成正果的可只有你們啊。」

「江心高中時候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最後居然真追到咱們大小姐了。」

「什麼時候能吃上喜糖?」

我皺著眉頭打斷這場鬧劇:

「大家誤會了,我們已經分手。」

齊明月含笑的月牙僵在臉上,桌子上頓時安靜下來。

只是一瞬,她的聲音在我側邊響起。

「確實是分手了,不過我在重新追求江心。」

我一臉困惑地回頭望著齊明月,她倒是坦坦蕩蕩。

班主任這時出來打圓場。

「江心,知道你事業心重,準備出國深造,可終身大事也要好好考慮啊,不要讓明月等太久。」

老師是出於好心,以為我們是因為距離問題分開。

我不是個喜歡拿著喇叭吹喊自己痛苦的人,自然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們分手的真正原因。

只聽刺啦一聲響,齊明月從椅子上站起來,失神般問我:

「江心,你要出國?」

我嘆了口氣,老同學都在打量我和齊明月之間微妙的氛圍。

看來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我起身向老師致歉,拿著外套和她先行離開。

「為什麼不告訴我?非得出國嗎?」

齊明月執拗地要我給一個回答。

「我無法繼續臨床,只能轉學術,國外有適合的發展就準備去了。齊小姐,難道又準備非法監禁?」

我的話刺的齊明月臉色更加難看,她微微垂下頭,輕聲說著:

「江心,所有的事我都清楚了。之前是我誤解了你,對你造成了傷害,我向你道歉。這兩天我想清楚了,一直以來陪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你。是我把你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一次次消耗掉你的愛,以後我會做那個主動的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一起把失去的愛找回來好不好?」

「周渠那邊,我已經停掉他的卡,以後我不會再管他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壓著他來給你道歉。」

「你想搞學術,我給你投資實驗室,給你聘請最好的團隊,只要你不出國。」

她越說越激動,我無聲地搖著頭。

「太晚了。」

如果是在幾個月前,我聽到齊明月這麼說,一定會感動地不行。

可愛情就是這麼飄忽不定的東西。

當地下室大門關上的時候,在我無數次解釋都不被相信的時候,感情就在一點一點被磨掉。

現在什麼都不剩下了。

我打的車到了,從後視鏡里,我看見齊明月捂著臉在街邊痛苦。

11.

出國的日子到了,我變賣掉國內的資產,輕裝上陣,準備開始人生的新篇章。

送我去機場的是齊汾陽,他說害怕齊明月半路又把我劫走,扔到地下室關著。

我一時哭笑不得。

「開玩笑的,齊明月現在被周渠纏住,自顧不暇了。」

周渠被斷掉經濟來源,又生了重病。

再幾次賣慘未遂後,決定魚死網破。

他找到齊明月的對家公司,賣給對方他之前故意營造的借位視頻,加上一些添油加醋的聊天記錄,成功毀壞了齊明月的名聲。

現在網上都是罵他們「不守倫理」「假骨科走進現實」的。

最大的影響還是齊家的股市,無奈之下,齊明月苦心經營很久的權力被齊家長輩收回。

送我到登機口,齊汾陽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哥,一路順風,有空也要回來看看我啊。」

「一定會的。」

飛機落地後,我在異國他鄉重拾起對醫學的深入研究,每天都在不斷探索未知的領域。

某一天,我接到越洋電話。

是齊明月。

她聲音哽咽著問我:

「我今天翻到你給我寫的第一封情書了。江心,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會一直等你。」

「我不會回來了。」

我當然記得。

第一封情書,我滿懷憧憬的在結尾處寫到「我寄將心與明月」。

這小小的諧音讓我高興了很久,卻忘記了這首詩的下一句是「奈何明月照溝渠」。

不過,這都過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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