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完智齒後,我趴在垃圾桶邊上吐血。
剛好碰見十八號前男友來撿瓶子。
他硬是把我帶回占地兩千平的別墅,又給我轉了三百萬。
晚飯時,他將我介紹給他的小叔。
神色懨懨的我眼前一亮,揚起甜膩膩的乖巧微笑。
嘿嘿,像!
像我下一任男朋友。
我發曖昧簡訊約小叔叔到酒店,沈行舟卻在半夜敲響了我的房門:
「嬸嬸開門,我是我叔。」
與此同時,宋醫生給我發來信息:
【江小姐,您的臉盲症病情配套治療方案已經出來了。】
1
我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渣女,最高戰績一次談八個。
甜言蜜語聽多了,我的智齒開始發炎。
在牙疼發展到嚴重阻礙我跟人親嘴後,我終於含淚掛了個專家號。
醫生是閨蜜推薦的,據說高冷帥氣,拒人千里,她整了全口牙連個微信都沒加上。
我偏不信邪,盛裝打扮進了診室。
「嘴張開。」
「yue~」
冰涼的口鏡和鑷子觸碰到舌根,我被涼得一激靈,下意識乾嘔。
面前的男人停頓了一下,大約是皺了皺眉。
他放下鑷子,戴著白色手套的拇指探進口腔內側,輕輕研磨著那顆壞掉的牙齒。
清冷磁性的聲音再次撞擊耳膜。
「嘴張大點。」
「舌頭不要亂動。」
溫熱的指腹時不時地觸碰著臉頰的軟肉。
我的下顎有些發酸,下意識想要閉合。
「別咬。」
「會有點痛。」
……
我頂著強光,只能勉強看見戴著口罩、帽子和護目鏡,全副武裝的模糊面孔。
唯獨那雙手,隔著白色手套,也能看出修長勻稱,骨節分明,十分漂亮。
「去樓下拍個CT,看一下有沒有阻生齒和牙髓問題,再做個心電圖。」
我暈乎乎從診療床上爬起來,兩頰羞紅,眼含淚花,扭身往外走。
卻被醫生喊住,隨手一指:「那邊有洗手台,可以整理一下妝容。」
看著鏡子裡東一塊,西一塊的口紅印,我愣怔了一下。
使勁眨了眨眼,鏡子裡還是一張模糊陌生的臉。
我下意識地低頭,垂下了眼睫。
一邊茫然地整理妝容,一邊恨不得一頭扎進洗手盆里淹死。
我真是腦子有毛病了,才會在看牙科的時候還想著男人。
嘴張那麼大,喉嚨眼的隔夜飯都讓人看見了。
還像個砧板上的脫水魚一樣只能任人擺布。
談什麼風情嘛。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眼前,攤開,掌心裡躺著一隻珍珠耳環。
我嚇了一跳,認出那是我的耳環。
大約是剛才檢查的時候卡扣鬆動掉在了診療床上。
「謝謝。」我小聲道謝,伸手去拿耳環。
可是手忙腳亂,戴了幾次都沒戴好。
「不介意的話,我幫江小姐帶上吧。」
醫生突然開口,聲音清冷溫潤。
我愣愣點頭,結結巴巴:「啊,好。」
溫熱修長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耳垂和側臉,擦過的肌膚有些微微發燙。
「好了。」低啞溫柔的聲音傳入耳朵,他伸手撥弄了一下珍珠。
我回過神,捂著發燙的臉頰,低著頭胡亂道謝出了門。
我隨了我媽,天生就是超級大色迷加超絕戀愛腦。
沒事就愛看小哥哥。
不過,我沒有遺傳到媽媽的社牛天賦,只敢口嗨,然後寫進小破文。
一涉及到實戰,立馬就變成鵪鶉。
半小時後,我整理好心情,踩著細高跟一扭一扭重回戰場。
扯起一個嬌媚的笑容打算跟醫生搭話。
卻看見診室里多了一個人。
身材纖細瘦弱,黑長直,白大褂下面露出一截青藍色的棉布裙。
正柔弱無辜地靠在辦公桌旁,衝著男人捂著臉,可憐巴巴說自己也牙疼。
我大吃一驚,壞了,柔弱心機小白花!
姐一生的勁敵!
2
媽媽說得對,小白花果然克狐狸精。
接下來的診療過程很憋屈。
我一身的搭訕本事硬是使不出來。
於是,我單方面決定不說話。
拔牙時也忍著,哪怕牙齦分離疼地眼泛淚花,也堅決不吭一聲。
當冰冷的拔牙鉗伸進嘴裡的時候,我承認,我慫了。
下意識扳住了醫生的手臂。
有點結實,有點好摸。
好像在偷偷發力。
不確定,再摸摸。
他停頓了一秒,語氣依然冷冰冰:
「不舒服就舉左手,不要抓我的胳膊。」
小白花將我扒在醫生手臂上的指頭一根根掰開,順勢湊過來給他擦額頭上薛丁格的汗水。
半個身子橫在我腦門上方,身上有勾人的甜香。
我翻了個白眼,乾脆閉上了眼睛。
小白花是醫助,一邊幫我拔牙,一邊暗戳戳撩漢。
我好像那種在餐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丈夫,無論旁邊發出什麼聲音都只能無動於衷。
只是他們play的一環。
偏偏這位高冷醫生對美女的暗送秋波不感冒,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最後大概是煩了。
小白花一說話,他就用壓舌片捅我嗓子眼,我就超大聲「yue~」。
小白花說話,沈渡捅嗓子眼,我yue~
然後進化成了,小白花一說話,我就想yue~
經歷了漫長的一小時診療,我含著止血棉,無比屈辱地埋頭就走。
卻被醫生拎著脖子揪了回來。
「一周後回來複查,24小時內不要刷牙漱口。」
他「唰唰」在診療單上低頭寫著什麼,然後漫不經心打開二維碼遞給我:
「加個好友,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隨時聯繫我。」
此時疼痛和屈辱感已經戰勝了我的戀愛腦。
我用力抖了抖手裡的【拔牙術後注意事項】,晃了晃手指表示拒絕。
之所以不搖頭,主要是拔了牙一動就疼。
然後拎上小包,趾高氣昂地出了診室。
「江小姐,處方單。」
走出三米遠,身後傳來男人好整以暇的提醒。
我一跺腳,佯裝鎮靜地回身抽過他手裡的單子,繼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
可我能有多堅強,不堪一擊好不好。
走到遠離醫院大門的垃圾桶旁,我終於繃不住了,偽裝全面破碎。
抱著垃圾桶吐了一口血,捧著腫成小籠包的腮幫子,疼得哼哼唧唧,刷刷掉眼淚。
太丟人了,實在是太丟人了,嗓子眼都快被捅腫了,嗚嗚嗚。
剛想查查剛才那個倒霉醫生到底叫啥,身後突然傳來臭屁又譏諷的黃毛音:
「呦呦呦,江杳杳,跟我分手之後混得這麼慘了?」
「在這兒扒垃圾桶搶活兒呢?」
「我當初都說了,我撿瓶子養你,你非不聽。」
「瞧瞧我這一大袋子塑料瓶,不得賣個十塊八塊的。」
「現在給你個機會,跟小爺我復合。」
3
沈行舟是我第十八任前男友。
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好。
所以,儘管他曾經救過我,可這戀愛是談不了一點。
早上告白,下午分。
可這大哥死乞白賴對外宣稱自己是我最忠誠的狗。
心甘情願給我當愛情保安。
靠著他的彪勁兒,如願嚇跑了不少我的追求者。
看著他扛著一蛇皮袋瓶子,手裡拿了個垃圾夾,腳下還在試圖把一個易拉罐踩扁。
我忍了又忍。
最後被血腥氣噎地翻了個白眼,又吐了一口血沫。
傷口疼到說不出話,眼淚直挺挺往下掉,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他的肢體逐漸僵硬,掃了眼我手上的一沓病歷,恍然大悟。
最上面是一張寫著【胃癌晚期】的診斷單。
沈行舟一個健步衝上來,抱住我開始鬼哭狼嚎:
「你怎麼了,江杳杳?」
「你怎麼吐血了?」
「你是不是分手太多遭報應了呀?」
他越抱越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偷偷往我後腰上抹。
「你怎麼不說話啊?嗚嗚嗚嗚,不會是被人給毒成啞巴了吧?」
「都怪我沒照顧好你,我就應該把方圓百里的垃圾桶都承包了賺錢養你……」
「治!砸鍋賣鐵小爺也給你治!」
我的白眼已經快翻到天上去了,幻齒疼痛扯著我半邊腦袋都疼得厲害。
現在聽他哭天喊地,我整個腦袋都開始疼了。
我試圖把手機掏出來,跟他打字交流。
順便問問他怎麼會在醫院。
結果動作被他一把按住。
「別騙我了,你肯定是得絕症了。」
「我從來沒見你這麼狼狽過,臉色憔悴,沒塗口紅,還脫妝了。」
「你可是下樓倒垃圾都得全妝出門的人,來醫院怎麼會不塗口紅啊!」
我從他懷裡掙扎出一隻手,一掌拍向他的腦殼,然後指指自己腫起來的半邊臉,示意他我只不過是拔了個智齒。
又指指診療單,上面的名字不是我,大概是我在繳費處錯拿了別人的單子。
他栽楞楞看了半天,吸吸鼻涕:「杳杳,原來你是個46歲的男人?」
在我看傻子一般的目光里,他的眼神堅定地仿佛能入黨:
「杳杳,就算你是個男人,小爺也願意跟你在一起。」
「要是你不願意復合,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會以未亡人的身份把你埋進我們家祖墳。」
「那裡風水好,保准你下輩子還是漂漂亮亮的,當一個美麗壞女人。」
得,這個絕症我是非得不可了。
他寧可相信我是個四十六歲男的,都不願意相信我只是拔了個智齒。
這難道不是一種愛麼?
這小子,愛我愛到頭腦發昏了。
我扶額苦笑,真拿他沒辦法。
那我能怎麼辦,寵著他唄。
我一臉悲傷點點頭,雙目含淚,欲語還休,要死不活。
這可給孩子心疼壞了,當即就要拽我回家,還給我轉了三百萬。
嗯?三……三百萬?!!!!
4
現在撿破爛這麼掙錢麼?
看著眼前一身白T灰褲,清純男大打扮的沈行舟。
我陷入了沉思,難道他是個隱形富二代?
不過這身材——
嘖嘖嘖,沈行舟什麼時候這麼有料了?
以前光顧著欣賞他的抽象了,忘了欣賞欣賞別的了。
很快,他就身體力行地證明,他確實抽象地有一定水準。
他把穿著短裙精緻小套裝的我,塞在了他的電動小三輪斗子裡。
跟他的三大袋礦泉水瓶易拉罐挨在一起。
我在車屁股後面吸了一路汽車尾氣。
眼看著沈行舟開著小三輪一路挺進了別墅區。
然後,我們停在了一座占地兩千平的別墅前。
我術後的疼通值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原來,「沈行舟」的「沈」,是「沈家」的「沈」啊。
隨後,我反應過來,我「江杳杳」的「江」,還是「江家」的「江」呢。
誰還沒倆臭錢了?
再三確認沈行舟轉給我的三百萬是自願贈與之後。
我開開心心住進了沈家別墅。
陪著傻孩子一起演戲。
晚餐時,沈行舟說他小叔要回來吃飯,順便介紹我們認識。
沒一會兒,他接到電話離開了餐桌。
我獨自坐在座位上,等來了一個陌生男人。
來人身形極好,穿一件黑色絲質襯衫,高大挺拔。
袖口隨意挽上去,手指修長漂亮,甲床修得很乾凈。
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懶散冷淡。
大概因為在家裡比較隨意,所以襯衫開了兩顆扣子,若隱若現露著鎖骨。
神色懨懨的我眼前一亮,揚起甜膩膩的乖巧微笑。
總感覺這個渾身散發著禁慾氣息的男人有些熟悉。
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不管了,嘿嘿,八成是像我的下一任男友。
微笑牽動了傷口,我笑得亂七八糟,齜牙咧嘴。
他站在我身旁,朝我伸出手,嗓音沉冷:
「你好,江小姐,我是沈渡。」
「市立口腔科醫生。」
「沈行舟的——叔叔。」
我瞬間雷達狂響,沈渡,這不巧了麼?
本來還沒想好用什麼理由繼續見面,這不就水靈靈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不得先談個戀愛禮貌禮貌。
我起身,伸出指尖淺淺觸碰了一下。
目光掃過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不合時宜的燙傷水泡和極小的利器傷口。
好奇怪,醫生的手不是很金貴的麼?
傷口還是腫痛的厲害,我只好指了指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表示不方便說話。
沈渡並不在意,點點頭示意我坐下。
轉身從廚房端過來一碗平平無奇的青菜白粥,將我面前的清蒸魚碟子撤走,語調平淡:
「江小姐,你現在不能吃海鮮,不利於縫合口恢復。」
不愧是醫生,還怪貼心的嘞。
聲音也好聽,聽得我心尖痒痒的。
就是這粥不咋好喝,好像下了毒。
我喜滋滋給沈行舟發消息:
【Your uncle is fine,下一步is mine.】
【你缺嬸嬸不缺?】
【你小叔叔平常愛吃什麼呀?】
【我一會兒給他夾個菜,假裝不小心掉他腿上,然後貼心給他擦擦擦~嘿嘿】
對面沈渡的手機不停地震動,他推了推金邊眼鏡,若無其事地解鎖。
下一秒,一口湯噴出來,嗆得他直咳嗽。
飛速瞥了我一眼,又一把扣住了手機螢幕。
5
「嗯?」
我的傷口疼痛只允許我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問候詞。
隨後眼尖的我,發現湯汁似乎濺到了他領口處的肌膚上。
「嗯嗯,嗯嗯!」(我來,我來!)
我抄起手邊的餐巾沖了上去,快准狠,一把摸在了他結實的胸肌上。
嘖嘖嘖,比我想像的還好摸。
我痴迷地給小叔叔擦胸口,氣息撲灑在他的側臉,全然沒注意到他的耳朵越來越紅。
最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不自然:
「好了,江小姐,別擦了。」
「已經禿嚕皮了。」
「我去換件衣服。」
我回過神來,羞澀地點點頭。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時,沈行舟才慢悠悠給我回信息:
【?】
【小爺想跟你復合,你卻想當我嬸兒?】
我:【別那麼多廢話,他到底愛吃啥?】
沈行舟:【他愛吃醋。】
我:【這麼小眾的愛好?不過巧了,我愛吃鹼水面,我倆正好酸鹼中和。】
沈行舟:【……】
【我看你是純閒的。】
我:【略略略,不聽狗叫。】
五分鐘後,沈行舟回來的時候,我還在跟那碗難喝到離譜青菜粥鬥爭。
他看我老老實實喝粥,驚得眼睛都睜大了,手欠彈了我個腦瓜崩:
「江杳杳,你怎麼這麼乖了?」
「胃癌是不是把你腦子也弄壞了,你那股子大小姐勁兒呢?」
「你得支棱起來啊!」
我報復性地使勁拍拍他毛茸茸但空蕩蕩的腦袋,突然發現他的鬢角好像怪怪的。
髮際線也整齊到離譜。
福至心靈,我打開手機輸入:
【沈行舟,你是不是不行?】
「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腎虛?】
沈行舟臉色肉眼可見漲得通紅,聲音都高了八度:
「你說誰腎虛呢????」
「呵呵,笑話,小爺會腎虛?」
「小爺行的不能再行了好吧?」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麼禿了?】
沈行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誰說小爺禿了?」
我揪揪他的頭髮,露出個嫌棄的表情,繼續輸入:
【你不禿,好端端戴假髮幹嘛?捂痱子?】
【你這詭異的鬢角,整齊的髮際線,不是假髮我跟你姓!】
沈行舟瞬間噎住,咬牙切齒地反駁:「是假髮你也得跟我姓!」
喵喵喵?
沈行舟一拉凳子,憤然離席。
【沈行舟,你去哪兒?】
【洗手間】
【還說不是腎虛?這都尿頻尿急尿不盡了!】
【看開點,這年頭誰還沒點隱疾了?】
【……】
【江杳杳!!!!】
洗手間裡傳來噼里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
我笑的猥瑣至極,歪著頭往嘴裡送最後幾勺奪命粥。
瞥見小叔叔的身影,立馬端莊坐好,乖巧微笑。
他換了件煙灰色的襯衫,袖口挽上去,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手臂。
小腰那麼一點,看著就有勁。
媽呀,好帥!
感謝媽生戀愛腦!
讓我具備與生俱來的在線審美!
我忽閃著長長的眼睫毛,眨巴眨巴,試圖讓小叔叔接收到我的愛意。
「粥好喝麼?」
我昧著良心點點頭。
「那我以後每天都給你熬。」
我瘋狂搖頭加擺手。
天天喝就要被毒死了!
不過他顯然沒有領會我的意思:
「沒關係,不麻煩的。」
「這是行舟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照顧你是應該的。」
我只能硬著頭皮微笑點頭,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說開誤會趕緊跑路。
沈渡修長的手指遞過來一個冰袋:「你用這個冰袋敷一下臉頰,可以消腫鎮痛。」
指尖粉紅,骨節勻稱,好想嘶溜嘶溜。
轉念一想,再留兩天也不是不行。
總歸一碗粥而已,毒不死人的。
「那個」,沈渡走出兩步突然回頭,「行舟那方面沒問題的。」
我:「嗯?」
哪方面?
沈渡:「我們沈家在子嗣繁衍這方面一直沒出過問題,你可以放心。」
哦!那方面!
我訥訥點頭。
這是在跟我澄清生育能力嗎?
真可愛,都順拐了。
沈渡走後,沈行舟從門外進來。
還是那身白T灰褲,不過衣服好像皺巴了一些,頭髮也亂糟糟的。
「別看了,人都走了,眼珠子都黏人家身上了。」
我在鍵盤上戳戳戳:【用你管!】
【不過,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我咋沒看見?】
沈行舟:「鑽的地縫。」
【那你們家地縫還挺寬敞。】
「江杳杳!你嘴怎麼這麼碎啊?!」
【我嘴還甜呢!】
「不信,除非讓我嘗嘗。」
沈行舟這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人也不能太有種,要不會後悔自己長了嘴。
6
我和沈行舟是一年前認識的。
不同於前面十七個前男友都是被我「救風塵」從別人床上搶下來的。
這次我是被人送到床上那個。
上的就是沈行舟的床。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慘白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流瀉進來。
我像個鵪鶉,被嚇得止不住哭泣。
體內的藥性不斷發作,害怕的哭聲里不自覺又帶了幾分渴求和獻媚。
我哆哆嗦嗦摸到桌上的煙灰缸,對著角落裡那個黑影放狠話:
「你……你別過來,我已經報警了。」
「看見我手裡的煙灰缸了吧?」
「要是一會兒把你敲暈了可別怪我!」
突然,落地窗方向傳來幾聲低不可聞的悶哼還有水聲。
我這才發現,自己拿著煙灰缸對著的黑影是件掛著的大衣。
我壯著膽子靠近那個巨大的浴缸。
借著月光,隱約看清了浴缸里有個人。
他用領帶從後面綁住自己的手腕,雙膝跪在地上,渾身濕透,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水,唇齒間已經咬出了血。
松垮的白襯衫下露出精壯的腰腹和飽滿結實的胸肌。
我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里卻更加燥熱了。
「你……你沒事吧?」
他低垂著頭,頭髮遮住眉眼,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被嚇壞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我爸爸和警察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在我思考他是不是死了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話了,嗓音森寒:
「滾開,別碰我。」
我不是不想滾。
可是我的藥性好像發作的厲害。
我能感覺到自己頭昏腦漲,四肢綿軟,小腹像是有一團火,一陣一陣的情慾湧上來,燃燒到每一寸肌膚。
我難堪地哭了出來,蹲在原地哼哼唧唧。
汗涔涔的長髮黏膩地貼在胸口半遮半掩的風光上,香檳色禮服長裙被我揉地不成樣子。
「對,對不起。」我小聲道歉,帶著克制不住的喘息。
「我要輕薄您了。」
我無法克制地哆嗦著身子向浴缸里的人爬過去。
水裡泛起了血色。
領帶的繩結磨破了他的手腕。
他狠狠咬住自己的唇齒,保持最後的理智。
「江杳杳,住手。」
突然,他悶哼一聲,軟了聲調。
「乖,別碰……」
可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爬進浴缸,將他撲倒在水裡,只想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洗澡水冰涼,我渾身的燥熱卻絲毫未退。
強烈的冷熱刺激讓我的每一處肌膚都更加敏感。
我攀著他的脖頸,迷濛著眼睛望著他,眼神卻無法聚焦。
「我,我不髒的!」
「給你吃……好不好?」
我好像完全失了控,直到一雙大手鉗上我軟的不成樣子的腰肢。
7
後來有記憶是在醫院。
爸爸陪在我的身邊。
他不許我以後再幫助那些被下藥送到富豪床上的窮學生。
有些人是我們惹不起的。
從前他也阻止過我許多次,可我從不聽勸。
京都圈子裡有些人好南風,那些品學兼優,長相出眾的窮學生就會變成他們的獵物。
借著酒會、助學典禮的名頭,骯髒卑鄙地將那些天之驕子拐上自己的床。
我瞧著噁心的要命,偏要管一管。
所以當聽說哪個小哥哥被盯上,就會主動出手,讓他們做我的男友,為他們提供庇護。
最高記錄,一次性談了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