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奶娘把我和她的女兒調換。
她是太師家的嫡女,我是卑賤的下人。
她成了太子妃,我被許給賣燒餅的漢子。
後來城破,太子拉著她殉國。
我夫君卻意外救了十二皇子,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而我也享盡了人前尊榮。
再次睜眼,她哭著在入宮前撥亂反正。
說她搶了我十幾年的富貴人生,應該回到她原本的生活了。
1
看著跪在太師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地說,她原本是奶娘的孩子卻被調換,現在應該回到原本生活的蕭雪,我就知道她應該和我一樣,重生回來了。
她又說,她已經搶占了我十幾年的富貴人生,接下來萬人之上的日子,她無福消受,她應該回到自己的生活了。
太師蕭城震怒。
當年狸貓換太子的奶娘被一碗毒藥處死,而念在蕭雪舉報有功,也算是功過相抵,於是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實際的處罰。
甚至於,就連她的蕭姓也沒有被收回,哥哥蕭景依然護她如寶。
「當年的事並不是妹妹的錯。」
「且妹妹被我們如珠似寶地寵著,她哪裡受得了那等糙漢的磋磨,」蕭景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冷意,「兒子提議不若將錯就錯,依然讓雪兒入宮為太子妃才是。」
太師夫人撫著蕭雪的背脊滿臉為難:「但是如兒……」
蕭景冷哼:「不過是個市井漢子,我們太師府給個十兩八兩打發了也就是了,他還能奈我們何?」
「至於張如,索性接回來養著也就是了。」
「不過她畢竟許配過人家,今後想要再嫁是不可能了,在家廟裡了卻餘生倒是正好。」
不等我說話,我的親哥哥倒是利索地把我的餘生都給妥妥安排好了。
我冷笑。
家廟是什麼地方?那是犯了錯的蕭氏女眷了卻殘生的地方!
那裡暗無天日,進去的主子連一個丫鬟都不如!
進了那裡,就是一個正常人也很快會被磋磨得不成人形,瘋的瘋,癲的癲,最後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所以親哥啊,真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好去處呢!
前世太子雖體弱,城破之時卻頗有風骨地帶著滿府殉國。
而我夫君雖救了十二皇子最後成了一人之下的攝政王,他卻在站穩了腳跟之後,第一時間就拋了我這個糟糠。
他為了一名西域舞姬神魂顛倒,甚至為了要我讓出正妻之位,不惜一杯毒酒送我上路!
再說死前ṭŭₐ那兩年,我雖人前尊榮,可我上頭還有強勢的婆母啊!
這些背後的陰私磋磨,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如今,蕭雪只看到我人前的尊榮,就想要再次搶走本該屬於我的人生。
呵,看來她不知道我只比她多活了三年啊。
「哥哥您此言差矣!」蕭雪滿臉正氣,「前十幾年,我已經占了本該屬於小姐的生活,如今身世大白於天下,我又有何臉面再代她嫁入太子府想盡榮華富貴呢?」
「雪兒身世卑賤,再不敢肖像太子妃之位,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蕭雪滿眼通紅,發著毒誓。
「好,好,我的乖雪兒!」太師夫人心疼地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雪兒懂大義,不愧是我太師府精心教養出來的孩子,母親依你,依你……」
就連方才還震怒的蕭太師也不由得點頭。
「妹妹,真是委屈你了。」蕭景紅著眼眶,看著蕭雪的目光是滿滿的心疼。
可轉而看到我卻皺起了眉頭,似乎因為我的存在,才讓他的妹妹當不成太子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蕭景再次提議,既然蕭雪不入宮,那便不勉強。
只是他的妹妹也不能隨意許給一個市井漢子,這樁婚事便作罷。退婚後再給蕭雪尋一門大好的親事便是。
但這一個提議,又被蕭雪拒絕了。
她說人無信不立,她不能因為自己,讓疼她的太師一家背負失信於人的罵名。
這翻話,再次讓蕭景對我的怨懟原地直升。
於是我恢復原本身份入宮,蕭雪嫁市井賣燒餅的大漢王二牛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2
明天就是我大婚的日子,太師夫人怕我丟人,給我找了宮裡的嬤嬤嚴格教導於我,只求我明日不行差踏錯,丟了太師府的人。
從頭至尾,也沒有人問過我,對這樁婚事什麼看法。
似乎在他們看來,能恢復身份,能一步登天嫁給太子,對於原本身份卑賤的我,是燒高香都求不來的好事。
這麼大好的婚事落在我的身上,我怎麼可能拒絕,又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呢?
大婚的日子如約來臨。
蕭雪穿著一身華麗的長裙嬌俏地立於我身旁。
「真是蠢貨!」
「你以為這一去就是萬人之上了?呵,有你哭的時候!」蕭雪趁著大家不注意,湊近了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知她此時的心情。
既有成功避開前世悲劇的竊喜,又有三日後就要嫁於市井糙漢的忐忑。
再看到原本該屬於她的盛大婚禮,如今卻換了主角,她心裡多少是有點不甘的,這才口出惡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前世王二牛能成功救出十二皇子,那完全是我的功勞。
沒有我,王二牛能不能成為攝政王,還兩說呢。
吉時到。
太子身體不好,代他前來迎親的便是太子胞弟,前世被王二牛所救,後成為皇帝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雖只有十三歲,卻進退有度。
規矩禮儀一點不差地完成了,可臨出門前,卻又出了差錯。
按照大周的禮儀,新娘子出門前是要由大舅哥背著送上花轎的,可蕭景此時卻不見人影。
太師白著臉連連賠罪,一邊讓人忙去找。
太師夫人則只顧著抹眼淚。
「哎,不知道耽誤了吉時,到時候宮裡怪罪下來你該怎麼辦呢?」蕭雪湊了上來,咯咯地笑著。
聲音里,是滿滿的惡意。
最後還是十二皇子怕耽誤吉時,點了太師府隔房的堂兄代蕭景背我上轎。
大婚雖出了些亂子,但好在有驚無險地度過。
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將我送入了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深宮重重,而我的人生,也將改寫。
3
太子雖體弱,但東宮依然規矩甚大。
前世我嫁於市井之家,自然是無緣面見未來之君的。
但我也是後來隨王二牛入宮後才知曉,其實太子因身體之故,早就陷入昏迷,當年皇家娶蕭雪入宮其實也有沖喜之意。
只是蕭雪入宮後不思怎麼照顧太子,反而偷偷給太子用了什麼虎狼之藥,妄想趁太子時日無多之前懷上身孕。
雖說太子用藥後確實很是清醒了一陣子,但這也加快了太子去見閻王的腳步。
這事瞞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太醫知曉,蕭雪的行徑無疑惹怒了帝後,所以入宮僅僅不到半個月,蕭雪便被軟禁。
後來城破,帝後死於叛亂,體弱的太子自知抵抗無望,這才能毫不留情地令蕭雪隨他殉國。
否則一旦叛軍入宮,後宮的女子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看來我想要改變前世的命運,就必須先救太子。
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婚房內,太子朱銜著紅色婚服,異常消瘦的身形陷於層層疊疊的大紅宮帳之內。
待所有宮人退去,我這才捲起宮帳朝內看去。
卻見帳內,太子雖身形消瘦卻俊朗如玉,高挺的鼻樑如松般挺立,劍眉斜插入鬢。微眯的睫毛如刷子般卷翹,倒不知睜開眼又是何等勾人心魄的郎君?
只是微蹙的眉頭,顯然昭示著他此時身體上的不適。
下意識的,我抬手便想替他撫平。
只是下一秒,猛然睜開的墨色眸子便直直朝我看來。
我愣了幾秒,這才假裝淡定地收回手。
不是說太子長期昏迷嗎?怎麼忽然就醒了呢?
「殿下,您醒了?」我暗暗吐舌,看來傳言不可信吶。
朱銜定定看了我一眼,眼裡閃過驚艷。似乎才想起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你是……太子妃蕭氏?」聲音低低的,或許是長期喝藥的緣故,略帶些沙啞卻很好聽。
我看了眼身上的大紅嫁衣,笑著點頭。
哪知太子卻忽然說,大婚儀式怎能少了掀蓋頭這個重要的流程呢?
我愣了一下,依稀想起前世。
也同樣是成親那日,我嫁於ţū́⁴王二牛心裡本就忐忑,可茅草搭起的屋子四面漏風,直凍得得我雙腿僵硬差點失去知覺。
可王二牛卻喝到半夜才被架著抬進房來,吐了一地不說,還呼呼一覺到天亮。
我直愣愣地坐了一夜,還得替他收拾殘局,翌日更是被婆母埋怨是個沒用的東西。
新婚之夜連自己的漢子都沒上床。
我忍著眼裡的淚意,順從地重新蓋上蓋頭,順便湊到了太子的跟前。
頓了會兒,我便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著蓋頭的一角。
眼前一亮,太子直直看著我,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4
翌日,帝後帶著十二皇子聯袂而來。
太子昨日清醒一會兒便再度陷入昏睡,此時無法起身,我便立於床前,朝帝後行了大禮,並敬了媳婦茶。
帝後心知此次大婚倉促,一切只為了朱銜的身體著想,便對我略帶歉意,賞賜如流水一般賜了下來。
帝後又去看了太子,皇后更是免了我每日的晨昏定省,只叮囑我好生照看太子。
皇后告訴我:「若是太子大好,才是你後半生的福氣。」
我心知皇后這確是為了我著想,便乖巧地應了下來。
帝後走後,我本正在看太子的醫囑,宮人卻來稟,說蕭景求見。
我嗤笑。
昨天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沒臉,今日卻覥著臉來見我,不用想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我直接拒了。
午時我直接讓宮人把我的飯食端入寢宮,我一邊吃一邊和太子嘮嗑。
又見宮人給太子喂的乃是流食,我便惡意吹噓著我這頓飯食是如何如何的香甜,其中一道宮保雞丁更是我的拿手菜,等太子醒來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他做。
宮人許是第一次見如此行徑的宮妃,雖礙著宮規不敢吱聲,但暗裡卻頻頻朝我看來。
我只當不知道。
下響,宮人又來回稟,說太師夫人攜蕭景求見。
呵,還真是不死心啊。
5
既然那麼想見我,我便是見見又何妨。
想著一會兒還要照顧太子,我便直接出了內寢,在隔間見了太師夫人和蕭景。
「臣婦參見太子妃殿下。」太師夫人低垂著頭,跪下行了大禮。
我看向蕭景。
卻見他皺眉看著夫人,似乎對我沒有及時攔下太師夫人的大禮很是不滿。
又或許對於我上午拒絕見他的事很是膈應,便又朝我看來ťù⁷,眼裡滿是厭惡。
見我不吱聲,太師夫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兒子的失態,忙低低斥責了他一句:「跪下!」
蕭景這才不甘不願地撩起衣袍跪下,背脊挺直,嘴唇卻抿得緊緊的。
似乎他能跪下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我懶得和他計較,給太師夫人賜座,這才問她所來何事。
太師夫人本想寒暄幾句來著,見我直來直往的做派,很是有些愣神。
蕭景倒是不管不顧的,直接說出來意。
「明日便是妹妹的出嫁之日,你記得早點出宮,」頓了一下,他又道,「你雖只是個太子妃,但宮裡東西金貴,你明日便多帶些送與妹妹便是。」
喲呵,一個照面就把我明日的要做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還「只是個太子妃」,聽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大周的君主呢!
太師夫人雖覺得蕭景的口氣不是太好,但也面露期待地朝我看來。
「太子體弱,本宮需照料太子,怕是沒時間!」我很是乾脆地拒絕。
其實我有點不明白,是誰給蕭景的底氣,在他昨日那麼重要的日子丟下我玩消失,Ţù₋現在還來命令我,覺得我就一定會聽他的呢?
果然,蕭景一聽我拒絕便暴跳如雷。
「張如你別給臉不要臉!」蕭景怒不可遏,「雪兒代你嫁入市井已是天大的犧牲,如今不過讓你出宮送她出嫁做臉面而已,你倒是拿起喬來了?」
「要不是雪兒中正,將這樁婚事讓於你,你以為你此時還能高床暖枕奴僕環繞?」
「哪知你不知感恩,當真是卑賤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蕭景話音剛落,我便收了笑意。
「掌嘴!」我抬了抬下巴。
昨日的事我正好想找個機會還回去呢,這不,他就撞上來了。
這麼好的機會送於我面前,我當然要先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幾乎在我話音剛落之際,立於一旁的內侍便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扇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太師夫人呆住,震驚地朝我看來:「殿下!」
我卻慢條斯理地啜了口茶,又輕拭了拭嘴角,這才抬手。
內侍立刻收手退下。
6
我起身,一步步走向蕭景。
「你說本宮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嗯?」
蕭景面色漲紅,憤怒得恨不得吃了我。
內侍打的那幾下自然是沒有多痛的。
他不能忍受的,是這份屈辱。
我這個一向卑賤的「張如」給他堂堂太師府公子的屈辱。
「如果我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那麼和我一母同胞的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本是太師府的嫡出小姐,只因為蕭雪的生母妄想狸貓換太子,本宮便成了一個卑賤的下人。」被惡意調換不是我的錯,如今我好不容易回來,他對我沒有絲毫的疼愛和愧疚便罷了。
還瞧不起我,反而把一個贗品當成寶,強迫我讓我給她做面子?
「你們可知,當蕭雪她高床暖枕被你們嬌寵的時候,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拉高衣袖,露出被鞭打落下的交錯傷痕。
太師夫人看了一怔。
「她蕭雪嫌棄早食不夠精緻時,我日日天還未亮便需早起準備一家人的早食,若是慢了一些我那名義上的娘親便扯著我的頭髮往門框上撞,哪怕我頭暈眼花最後暈死過去她也不收手。」
「在蕭雪出門奴僕環繞、享盡榮華的時候,我卻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四面漏風的牆角,雙腳早就凍得失去知覺,只盼著明日早點來,那樣我就又可以多活一天!」
聽到這裡,太師夫人早已捂著嘴淚流滿面,我卻並沒有放過她。
「明明我才是太師府的小姐!而她不過是個小偷!」
「自小和太子定下婚約的是我,本該生活在太師府里群仆環繞的也該是我,甚至……」我一頓,「甚至被你們嬌寵長大的也本該是我!」
「如今,我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蕭雪倒是無辜了?」
「還是你們覺得她無辜,已經想好收了她當養女,明日風風光光地從太師府出嫁,給她一個十里紅妝、半世太平?」
許是被我說中心事,太師夫人目光躲閃不敢看我。
「呵,不愧是太師府!對待一個仇人之女竟然可以這般寬容,這倒是讓本宮大開眼界!」我的眼裡滿是譏諷。
「你們想要寬容大度,你們去做便是,但你們不該上門來求本宮給她一個小偷做臉面!」
「你夠了!」蕭景似乎忍無可忍。
「偷走你嫡女身份的人不是雪兒,你少時受的苦楚也不是雪兒造成的!」蕭景怒極。
「反而你如今能做回太師府的小姐,能進這東宮當這太子妃,也全仰仗雪兒中正,否則她若是不說,你如今還是卑賤的婢女,哪能在我們面前耍這太子妃的威風?嗯?」
我怒極反笑:「所以,我合著還該謝謝她了?」
在她明知道上一世嫁入東宮的結果之後,把還有不過短短几個月壽命之久的太子妃之位推給我,我還要感恩戴德?
蕭景昂首:「真想要謝,你明日便出宮送雪兒出嫁便是,沒得占了便宜還賣乖,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樣子。」
我點頭:「好好好,既然太師府覺得我這個太子妃在宮內照顧太子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反而覺得我應該放下太子去送奴僕之女出嫁比較重要。」
「太師府如此大義,我這個當太子妃的怎麼能不遵從呢?」
「張如!你別胡攪蠻纏!」蕭景面色難看。
「太子體弱昏睡乃是常事!你又不是太醫也不會醫術,你以為你守著太子他就會醒來不成?我告訴你,若是哪天太子故去,你要依靠的還不是我們太師府,你……」
太師夫人面色大變,惡狠狠的瞪著他:「景兒!」
說完她轉頭朝我看來,急切地解釋:「殿下別聽他胡說,他昨日喝了幾兩黃湯便不知天高地厚,他……」
我搖頭。
「來人!」我不再給兩人喘息的機會,「去見過皇后娘娘,就說我這個兒媳難為,要遵從孝道,明日出宮送下人之女出嫁去了,若是娘娘覺得兒媳混帳,且治本宮的罪便是,去吧!」
宮人領命而去。
「等等!」太師夫人眼見事情鬧大,就要來攔,「這麼點子事哪有驚動娘娘的道理!」
蕭景更是直接想要拉住宮人,只是東宮可不是他太師府任由他蕭景做主,有內侍上前擋了幾下,宮人便趁機出了東宮。
「你,你簡直是潑婦!」蕭景眼見攔截不成,竟又口不擇言起來。
「潑婦?」一道低沉嗓音傳來,我渾身一震。
轉頭看去卻見朱銜穿戴整齊,悠然從門內出來。
「殿下!」我大喜,「您怎麼醒了?」
朱銜拍拍我的手臂:「孤若是再不醒,孤的太子妃便該被踩到泥里去了。」
太子話音剛落,太師夫人和蕭景便渾身一震,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7
今日的事,皇后震怒。
身為母親,她怎麼能容忍一個臣子詛咒自己病重的兒子呢?
所以蕭景立刻便被拉出去打了五十大板,渾身是血地被扔回了太師府。
當她聽說這事的起因不過是為了一個卑劣的奶娘之女而起時,她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世上竟有人不疼自己的親生子女,反而待一個外人如珠似寶的人家。
當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這事畢竟是太師府的家事,她就算貴為皇后,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她不過是當下牽著我的手說了句:「可憐我的兒。」
太師夫人便面色大變地灰溜溜出宮去了,翌日哪裡還敢給蕭雪的婚事大辦。
甚至太師府連一盞紅燈籠都不敢點,新娘子的花轎更是悄無聲息地從角門抬了出去,連個陪嫁的丫鬟都沒有。
蕭雪就這麼嫁給了王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