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測孕喜提兩道槓。
家裡安排了豪門相親。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去見冤大頭。
想問問他能不能喜當爹。
一進門,我愣住了。
前男友正黑臉坐在座位上,見我出現,神色錯愕。
我媽熱情介紹:「依依,這就是顧氏的繼承人。」
他不是應該在工地搬磚嗎?
前男友起身,似笑非笑看著我:「今天不去餐館端盤子了嗎?」
1
認識顧源那會兒,我正值賭氣離家出走之際。
我爸停了我的卡,沒收了我的車和房。
本著餓死也不能接受家裡援助的原則,我應聘上了酒店端盤子的服務員。
上班第一天,我就強吻了他。
這也不能怪我,怪瓷磚,怪阿姨。
五星級大酒店,實在是拖得太勤快了。
被我強吻了的顧源,面頰緋紅,五官精緻,皮膚都快要掐出水兒來了。
我本想說:「對不起,您沒事兒吧?」
哪知一開口竟然成了:「對不起,你不介意吧?介意的話,我會對你負責!」
顧源愣了一下,很快勾起唇角淺笑:
「好啊!」
我:「!」
人長得帥就算了,連聲音也這麼性感。
老天爺一定是看我窮得太可憐了,所以才賜給我這麼一大帥哥。
就是帥哥似乎沒什麼錢,一身拼夕夕的穿搭。
但是不影響他帥啊!
顧源一直待到我下班。
走在路上,他害羞得連我的手都不敢牽:
「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他說,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
聽聽,多體貼人的寶藏男孩兒啊!
我害羞地表示:「我家裡窮,房子是租的,還是個端盤子的服務員。」
哪知顧源突然抓住我的手,十分認真地道:「家裡窮,我們有手有腳又年輕,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奮鬥。至於工作,不分貴賤。」
三觀超正哎!
我忍不住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顧源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停頓片刻後,伸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大片半成品的高樓施工地道:「我在那兒工作。」
「哦……原來是工地搬磚的啊!」
怪不得理解打工人的心聲,我拍了拍的肩膀道:「男朋友,前途無量啊!」
顧源愣了下,隨即笑了,勾唇道:「你也是!」
自此以後,每天上班在經過顧源工作的地方時。
他都身穿一身工作服,站在路邊跟我打招呼。
他的衣服口袋就像是百寶囊,有時掏出來的是包子豆漿,有時掏出來的是燒賣牛奶。
甚至還有草莓慕斯。
我看著包裝精緻的蛋糕包裝,認出那是我常吃的那家蛋糕房。
以前,我可以眼都不眨一口氣炫十個,但現在以我一個月四千五的工資,炫一個都是奢侈。
我心疼地用勺子小心翼翼挖出一塊兒送到他嘴邊,感動道:「肯定很貴吧?你一個月工資才八千,買這麼貴的蛋糕多浪費啊。」
顧源捏著我的手,把勺子塞進我口中。
皺眉道:「買給你吃的怎麼會是浪費呢?難道……你不喜歡吃?」
怎麼不喜歡?
離家出走這一個月,我省吃儉用,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昨晚在經過那家蛋糕店時,不過是多往櫥窗里瞥了幾眼,竟然就被顧源記下了。
我抱著他,親了親他的嘴角:
「謝謝你,你對我太好了!」
顧源欣慰一笑:「只要你喜歡吃,明……我以後賺大錢把那家蛋糕店買下來送給你!」
呃——
願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據我所知,這家蛋糕店給多少錢都不賣。
結果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就看到蛋糕店被神秘買家收購的消息。
我?
誰這麼大本事?
2
路邊長椅上。
吃著顧源給我帶的早餐,我含糊不清道:「我聽說 Mo 皇家的蛋糕店被收購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
身旁的顧源明顯一僵,牽強一笑,道:「你……都知道了啊?」
想起他昨天說要為我買下蛋糕店,我心尖一軟,立即安慰:「哎呀,你別難過,這些有錢人就是錢多燒得慌!」
顧源嘴角一抽,似乎更難過了。
男人嘛,自尊心強,我懂!
「親愛噠,其實,我能吃上你為我買的蛋糕我就很開心了,至於蛋糕店……」
話還沒說完,兜里的手機嗡嗡震動。
備註:【老滑頭。】
是我那個狠心的爹。
我有些心虛,立馬把剩下的包子塞進顧源的手中,跑到一邊去接電話。
「依依啊,爸爸想過了,你要是想家了就回來看看爸爸媽媽,你說,爸爸媽媽把你嬌生慣養了二十多年,你哪裡受得了外邊的苦啊!」
苦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源,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
老閆這是看來硬的不行,所以給我打親情牌呢!
他心裡盤算著哪點我可是清楚得很。
我媽這幾年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開始對旅遊感興趣。
還是環球旅行那種。
短短兩年,已經來了四次說走就走的國外旅行,把我爸這個戀愛腦撇在家中,可把他急壞了。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給我媽打視頻電話。
美其名曰:他老婆太單純,怕被人騙走。
幸而這些年吃狗糧都吃出免疫力了。
所以,我爸開始 pua 我。
死活要把公司給我繼承,他說年紀大了,心力不足等等。
我看他分明就是為了想陪我媽環球旅行,這才迫不及待地要把公司丟給我。
但凡我心志軟弱點,就要被他套路了。
「老閆,我說過了,我要憑自己的努力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嘖!你這閨女,還生爸爸氣呢?爸爸當時說的是氣話。」
「哼!」
「不說這個了,依依啊,你知道買下 MO 皇家蛋糕的人是誰嗎?」
別的不感興趣,這個我可太感興趣了。
當初我求我爸跟對方談,五百萬都不賣。
店家說,人家不為賺錢,只為情懷。
「那你說,誰買下了?」
我爸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猜猜?」
「老閆,這就沒意思了哈!你要是不樂意說,我就掛電話了!」
「別別別,我告訴你。你還記得之前爸爸讓你去相親見面的那個顧家高才生嗎?」
是有這麼一回事,叫顧什麼來著?
我爸繼續道:「依依你想想啊,現在你最愛的蛋糕店都被他買下來了,只要你倆結婚,以後你想吃蛋糕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的確,MO 皇家的蛋糕每天定量出售,還需要提前預訂,也不一定買得到。
但因為愛吃蛋糕就隨了我爸相親繼承公司的心愿,這太沒出息了吧?
「老閆,你是不是低估你女兒了?」
3
面對誘惑,我還是很有骨氣地掛了電話。
顧源看我心情不佳,走過來關切地問:「怎麼了?」
「沒事,我爸嘮嘮叨叨的。」
我摟著他,撒嬌道:「顧源,我們一定要加倍努力,做出比 MO 皇家更好吃的蛋糕!」
「嗯?」顧源驚訝地望著我。
「你還不知道吧,買下蛋糕店的那個人也姓顧!但他可沒你好,你又帥又努力,而那個姓顧的就是個二世祖!」
顧源的臉色怎麼形容呢,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依依,你怎麼對二世祖那麼有敵意?」
早年間不是流行一句話:寧可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上笑。
這孩子怕不是正擔心我嫌棄他呢吧?
於是,我忙道:「對啊,我最討厭這種富二代了!你不知道,我在我們酒店見過的有錢人,有些真是暴發戶的臉,囂張得不得了,還沒禮貌,還不如我們這些……勤勤懇懇的窮人呢,對吧?」
我是屬於有些之外……
顧源微微頷首,心事重重地把放在懷中還熱乎的包子拿出來給我。
「真香啊!」
別說,這包子個大皮薄餡兒多,裡邊蝦仁、牛肉、香菇……每次吃都不一樣。
「這包子在哪兒買的,跟我在外邊買的不一樣。」
顧源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這是我們家……家人做的。」
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哇……是你媽媽還是你奶奶?手藝好厲害啊!」
顧源但笑不語。
……
一起吃過早飯,我們各自去上班。
中午休息時,我媽也打來電話:
「寶貝,回家吧,在外面租房哪有住自家房子好啊?我已經批評過你爸了,他呀!當時就不該那樣說你。」
我媽還以為我還在生我爸的氣,所以不肯回家。
其實也不完全因為這一個緣故。
我也知道自己什麼德性,管理自己還行,管理公司接手家業,可饒了我吧。
最重要的是,被爸媽呵護了二十多年,我也想跳出舒適圈看看自己能否自力更生。
本來,我在做研究生的畢設,也沒想長期當服務員。
但顧源算是我計劃中的變量。
眼下看來,戀愛得談,服務生得做,家是回不了了。
誰讓我喜歡人家呢!
「媽,你別勸我了!有空還不如勸勸我爸,而且偷偷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啊?真的?長什麼樣子?多大了?家在哪裡?父母都是幹什麼?」
我:「……」
這張破嘴,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媽,我要上班了,不說了哈!」
「依依,你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呀?別不好意思,跟媽媽說說唄!」
掛斷電話後,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說什麼不好,非說自己有男朋友。
4
果然,我媽開始旁敲側擊,我權當看不懂。
晚上下班後,顧源來送我回家。
我們一起手牽手壓馬路,我累了,他會背著我,給我買熱乎乎的烤紅薯,糖炒栗子。
他捧著我的臉,深情款款:
「依依,下個月我買輛車,這樣以後你就不用陪我受凍了。」
我立馬搖頭:「別啊,坐在暖氣十足的車裡你還怎麼幫我暖手?我不要!反正公司離家又不遠,我們走回去還很減肥呢!」
顧源望著我,漆黑的眸子裡滿是寵溺:
「好。」
快到小區時,老遠就看到一輛熟悉的大奔,尤其是 888 的車牌號,停在一眾普通車裡格外扎眼。
我媽怎麼來了?
趁著顧源不注意,我立馬掏出手機。
這才發現我媽給我發了微信:【寶貝,媽媽來看你啦!】
這全都是我下午多嘴的緣故。
【媽,我謝謝您咧!那什麼,我今天加班可能不回去了。】
【胡說,我都看見你站在胡同口了。】
我媽又發來一個色迷迷的表情包。
【你身旁的男孩子就是你男朋友嗎?走近點,媽都看不清臉!】
真是親媽啊,一絲餘地都不給我留。
我立即拉住顧源的胳膊:「親愛的,要不就送到這裡吧,我……」
顧源挑眉,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心疼你工作了一天,又陪我走了這麼遠的路,想讓你早點回家休息嘛!」
顧源捏了捏我的鼻尖,笑吟吟地說:「能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怎麼會累?」
眼看著我媽開門下車,我拉著他立即轉身:
「既然如此,那、那你就再陪我走一會兒吧!」
說完,我就拉著他快速離開。
我支開顧源買奶茶,趕緊給我媽打電話:
「媽,你快別鬧了!我男朋友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還以為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族。」
我媽愣了幾秒鐘,說:「哦……這樣呀,那沒關係,媽媽可以陪你演戲!」
我跟給她跪了:
「不行,你的演技太拙劣!」
我媽仍不死心:「那媽媽不說話總行了吧?媽媽是來給你送吃的,你就這麼忍心讓媽媽回去?」
我環視四周,急中生智道:「媽,這裡都是生活條件不好的人,你開著豪車來,人家還以為你是來炫富。再讓人家知道你是我媽,說不定以後小偷就盯上我了……」
此話一出,我媽果然遲疑了:
「那好吧,寶貝,你要保護好自己!今晚,你男朋友會在家裡過夜嗎?」
我:「……」
「媽,你胡說什麼呢?我倆清清白白,只是單純的談戀愛而已。」
看著顧源端著兩杯奶茶走過來,我立即掐斷電話。
「你喜歡的芋泥波波奶茶。」
我硬著頭皮和顧源在胡同口站了十幾分鐘,看到我媽終於開著車離開,這才放心下來。
顧源的鼻頭和耳朵凍得通紅,可把我心疼壞了:
「要不,你上去喝杯熱茶?」
這是我們談了一個月後,第一次邀請他來家裡。
5
「好啊。」
顧源笑著打趣道:「順便還可以幫你修燈泡、通下水道!」
「去你的!」
一路打鬧說笑回到家中。
剛給顧源倒了杯熱水,門邊便響起敲門聲。
「可能是快遞!」
迎著他疑惑的目光,我解釋道。
打開門,我整個人都傻了。
竟然是我媽。
更要命的是,她還穿著某平台的外賣服裝。
乍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媽看到我,臉上浮起公式化微笑。
一手把外賣遞給我,一手將我扒拉開,伸頭探腦地朝屋內看去。
用大到不能再大的聲音吼道:「是兩個人吃吧?我給你送了兩套餐具喲!」
救命,我真的會謝!
我慌忙回頭看,見顧源沒有出來。
這才敢壓低聲音:「媽,你這是幹什麼?」
我媽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送外賣啊!」
尤其是她還很是欣喜地告訴我:「寶貝依依,多虧你提醒媽媽,是得低調,我現在換外賣服收租後,頓時覺得自己接地氣多了。」
我:「?」
有她這樣送外賣的嗎?
啊不是,有她這樣去收租的嗎?
我應該早就想到,像我媽這種好奇心極重的人,在得知我談了個男朋友後,怎麼會按捺得住她那顆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媽,你別再給我攪黃了,你的外賣已經送到,可以走了。」
我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我不是她親生的:
「寶貝,媽媽都裝扮成這樣來看你,你就不能請媽媽進去喝杯茶嗎?」
我媽就是故意的,我委婉道:「媽,您見過有請外賣員進屋喝茶的嗎?」
我媽認真思考後,說:「也不是沒有,我記得上次看新聞上還看到……」
她怎麼還認真上了?
「媽,不跟您鬧,明天,明天我可以請一整天的假來陪您,可以嗎?」
我媽果斷搖頭:
「不行,我就要今天。」
我:「……」
「媽,雖然你是我媽,但今天真不行!」
「好吧,是時候亮出我真正的身份了!」
我:「!」
她這是要變身還是要跟顧源捅破真相?
不等她開口,我便眼疾手快地先發制人。
當顧源ṱŭ¹等不及來到門口時,正看到我捂著我媽的嘴。
我媽眼睛瞪得老圓了,嗚嗚咽咽不知道想要表達些什麼。
我連忙把半掩著門對顧源解釋:「稍等,我跟這ṭų⁹位阿姨有話說,你先坐,快去坐著!」
顧源看我神情嚴肅,遲疑片刻,這才回到客廳。
我連忙把我媽拉到門外,順便關上了門。
「一眼,就差一眼我就看清楚他的長相了!」
我媽朝我背上拍了兩下,怪嗔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就算他是個窮小子,你媽我也不會為難他啊!只要你喜歡,媽媽都支持你。」
儘管我媽的話很暖心,但我還沒忘記自己是對顧源隱瞞了身份的。
6
我一邊輕拂她的背部,一邊解釋:
「媽,你理解您的女兒!你說,你這一進去,萬一露餡兒,他生氣了怎麼辦?」
我媽瞪著眼睛看了我半天,來了一句:「你怎麼跟你爸一樣是個戀愛腦?」
「依依,」我媽笑得像個狐狸,「你剛剛不會以為我是要表明跟你的母子關係吧?」
「不然呢?」
我媽輕哼一聲,從包里拿出一大串鑰匙,得意地在我眼前晃了晃。
道:「我是來收租的!忘了告訴你,你租的是自家的房子。」
我:「?」
不是,我忍飢挨餓地一次性交了三個月的房租,我媽現在告訴我,我租的是自家的房子。
「媽,您禮貌嗎?」
我算是明白當初為什麼離開家時,我爸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依依啊,你現在還小,壓根兒不明白為什麼孫悟空會跳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這哪是跳不出啊,分明是跳出一個坑,又被他們坑進另一個坑。
想到這裡,我拉著我媽的手,撒嬌地問:「媽媽,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Ṭùₕ以!」
「我還沒說完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免租?免談!」
我:「……」
真是親媽,拒絕得乾脆利落。
我怕顧源在裡面等得起疑,把我媽哄走後就急忙回去。
顧源聽到我開門的聲音,立即迎到門口,急切地問:「怎麼回事?你們發生矛盾了嗎?」
我笑著擺手:「沒有,我和剛剛那位阿姨好著呢!」
顧源半信半疑:「那她是?」
我的眼睛轉了一個圈,不敢直視他:
「求我給好評呢……」
很多天沒有吃家裡阿姨做的飯菜了,我正埋頭苦吃,哪裡注意他說了些什麼。
……
顧源對我很好,我也不能苛待他不是?
周末在家裡按照阿姨教給我的食譜,失敗了無數次,終於學會了如何做壽司。
周一中午,為了給顧源一個驚喜。
我特意來到他所在的工地外圍才給他打電話:
「親愛的,你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工地內機器嗡嗡作響,奇怪的是,電話那端的顧源背景音卻異常地安靜。
我朝正在修建的二十六頂層望去,如足球大小的人影正在上面忙碌。
唉!建築工人可太辛苦了。
「依依,你在哪兒?」
顧源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聽得我心頭猛顫。
「我在你們工地外給你送午飯。」我還特體貼地道,「我知道你在頂樓工作,不用著急下來,我可以慢慢等你。」
7
「好,你等著我。依依,不要進來,這裡髒,也不安全。」
大概是太過於激動,我聽出顧源的聲線有些不穩。
十五分鐘後,顧源氣喘吁吁地站在了我面前。
他戴著黃色的安全帽,穿著髒兮兮且不合身的工作服。
我摸了摸他露出好大一截的手腕,心疼地道:「你們領導也太不人道了,給你們定製的工作服怎麼還偷工減料?」
顧源面紅耳赤,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其實領導也很忙的,可能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看他一副靦腆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不好意思再找領導更換一套工作服。
我急得叉著腰道:「細節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可是冬天,你又在頂樓幹活,這手腕和腳腕都露著,等你老了得上關節炎怎麼辦?不行,我要找你們領導討個說法!」
我的男孩,別人不疼我來疼!
說罷,我就拉著他的手往裡沖。
無奈的顧源只得向路過的工友借來一頂安全帽給我戴上。
不過,卻是紅色的。
「依依,現在後勤的王哥不在,你就是去了也見不到人。你放心,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向他反映這個事。」顧源急急地道,「對了,你不是來給我送飯嗎?正好我也餓了。」
聽到領導不在,我也只好作罷。
「顧……小顧,這裡有位置!」
不遠處,一位佩戴白色安全帽的工友熱情地沖他揮手道。
顧源拉著我的手走了過去,進去以後我才發現,屋內還開著暖氣。
小小的鐵皮房內,打掃得乾乾淨淨。
「哎?你剛才的工友怎麼不進來吃飯?」我好奇地問。
顧源朝外看了一眼,道:「他們吃過了。」
「嗐,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們領導真心不錯,還給你們吃飯的地方安裝暖氣。」
顧源看著我手裡的保溫桶,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
搬了一上午的磚,他肯定餓壞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不由得酸了一下:
「我給你做了壽司,你嘗嘗好不好吃?」
顧源拿了一塊兒送入口中,立即讚不絕口:「好吃,特別好吃,比我吃過的日本正宗壽司還要好吃!」
「你還去過日本?」
顧源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是我之前買過一家名叫『日本壽司』的壽司。」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頂,不禁道:「以後我帶你出國吃正宗的料理。」
顧源猛地抬頭:「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等我們有錢了,將來就一起出國旅遊好不好?」
顧源聞言,這才點頭。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差一點就露餡兒了。
我好奇地看著窗外的一片空地上,一群戴著不同顏色的安全帽工人聚在一起。
「他們在幹什麼?」
顧源頭也不抬道:「開會!」
「開會怎麼不叫你?」
顧源頓了頓,這才開口:「我的等級不夠。」
我「啊」了一聲,隨即明白過來。
也是,顧源中專畢業,家境貧寒,能在大城市裡找到一份月收入八千的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顧源,你們戴的帽子顏色不一樣,等級也不一樣嗎?」
8
「對。」
把一整盒壽司吃完後的顧源來到窗前,跟我解釋:
「紅色的是最高等級,領導們戴的帽子,白色是普通工人佩戴的帽子……」
他的側臉稜角分明,眉眼深邃且鼻樑高挺。
聲音低沉清冽,喉結也上下浮動。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息。
我雙手托著下巴,痴痴地看著他。
顧源突然回頭,四目相對,他唇角一彎。
漆黑的眸子裡像是無數星子在閃耀。
當時我便腦袋一抽湊近他吻了上去。
在顧源動情之際,我突然推開了他。
指著自己頭上的帽子問:「你還有工友是領導?」
顧源神色古怪,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是啊,是我叔叔。」
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卻也說不上來,我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顧源道:「你下午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
顧源我倆出去時,那一群聚首的工友們頓時向我倆行起了注目禮。
被這麼多人盯著,我多少有些不大自在。
低聲對他說:「你這些工友人還挺好的,竟然跟你一起送我,仿佛我就是大領導一樣。」
顧源默了默,替我遮擋住眾人的視線:
「呃……對,大家平時是挺照顧我的。」
啊,大家真是太有愛了。
……
一轉眼,我和顧源熱戀了大半年,在此期間我也順利地拿到了畢業證書。
這幾天顧源總是神神秘秘,面對我時還躲躲閃閃。
「你怎麼了?是不是背著我乾了什麼壞事?」
顧源看我逼問得緊,只好解釋說:「我看到過你的身份證,知道你馬上快要過生日了,打算給你一個生日驚喜。」
我聽了後,心裡都快開了花。
好不容易熬到生日當天,回到家,顧源正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出租屋門口等著我:
「依依,生日快樂。」
儘管送花很俗套,但這該死的儀式感依然令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當我看到他學著電視里親手準備了燭光晚餐,我更開心了。
摟著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謝謝你,顧源。」
他抿唇笑了起來:「說什麼傻話,還有送給你的禮物呢,拆開來看看吧。」
捧著包裝精緻的禮物盒,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9
我收到過無數的禮物,這還是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來的生日禮物。
但當我打開後那一刻,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顧源看著我,眼底帶著隱隱的期盼,問:「怎麼了?是不好看還是不喜歡?」
說實話,好看,也喜歡。
但這樣貴重的禮物不應該出自他的手。
因為那是一套價值上百萬的珠寶ţūₑ首飾。
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把禮物合上,我望著他墨黑的眸子低聲問:「顧源,你怎麼想起來送我一套首飾?」
顧源迅速瞄了我一眼,閃爍其詞道:「我、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只覺得你脖子那裡空蕩蕩的,玩手機的時候偶然看到直播間在賣項鍊,就挑了一套。」
偶然?賣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