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歲的白月光她病了完整後續

2025-05-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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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蟄安六十五歲那年,他的白月光得了阿爾茲海默症。

她忘了一切,只記得自己還愛秦蟄安。

於是她被秦蟄安帶回來,成為這個家的小公主。

而我。

照顧秦蟄安。照顧兒子,照顧孫子。

照顧老公的初戀。

直到我打翻一鍋牛肉湯後,我離婚了。

1

顧念又發病了。

她不停在我做好的菜里放鹽。

我攔著,她不依不饒,直到把一袋鹽都扔進鍋里。

我用勺子往出撈,可那些白花花的鹽還是化在了我好不容易做好的燉牛肉里。

門開了。

秦蟄安遛彎回來,帶了一件漂亮的裙子。

是給顧念的。

她已經六十五歲了,還像小女孩一樣,高興的拍手。

秦蟄安像變戲法一樣,又從身後拿出一朵花。

不是玫瑰,只是路邊的野花。

可顧念也一樣高興。

她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她的野花和裙子。

秦蟄安心滿意足的走進廚房,從我身邊拿起勺子,嘗了嘗牛肉湯。

他皺了皺眉。

「咸了。」

我大腦里似乎有一根弦斷了。

等我回過神,我已經把整鍋的牛肉湯都摔在地上了。

秦蟄安站在廚房門口,護著他身後瑟瑟發抖的顧念。

他像是驚訝,又像是不解。

「你這是做什麼?」

還沒等我說話,他自顧自的牽起顧念。

「算了,我帶她出去吃,你在家歇一歇。」

我看著屋子裡,顧念扔了一地的花瓣。

她換下來的髒衣服。

還有一地的牛肉湯。

我就呆呆的站著,看著他們倆離開。

牛肉湯淅淅瀝瀝,鋪滿了一地。

我看著,似乎怎麼也不能幹凈的走出去。

我就那麼蹲在廚房,蹲到兒子下班。

蹲到兒子大喊。

「靜靜呢?!媽!你沒去接靜靜嗎?!」

2

他跑到廚房,看著一地的牛肉湯愣了一下,然後退了一步沖我喊。

「媽,你怎麼沒去接靜靜?!」

我看著他,他逆著光。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說好了以後都你接嗎?」

人影沉默了一瞬間,很快就更加生氣。

「我每天上班多忙啊!你在家也是閒著,怎麼就不能去接孩子放學啊?!」

可他每天下午三點就下班了。

而靜靜下午四點半才放學。

我喃喃自語。

「我忙不過來,太累了。」

沒人聽我說。

回答我的,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我看著夕陽的餘暉,還很刺眼,刺眼到讓我忍不住落淚。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照顧秦蟄安,照顧秦越,照顧秦越的女兒。

現在還要照顧秦蟄安患了阿爾茲海默症的白月光初戀顧念。

我看著眼前的牛肉湯,就像我亂透了的生活。

我看了很久,從上面踩過去。

身後留了一地鞋印。

我走進臥室,躺進被子裡,閉上眼睛。

太陽一點點落下。

門又開了。

歡聲笑語飄進了屋子裡。

似乎有人問了一句。

「怎麼沒開燈?」

我聽見秦蟄安嘟囔。

啪嗒。

燈開了。

客廳一片沉默。

過了很久,臥室的門也打開了。

秦蟄安語氣溫和的問我,

「怎麼沒做飯?地上都是腳印,念念很容易摔傷的。」

3

「為什麼是我?」

我看著天花板問他。

秦蟄安好像沒聽懂。

他伸手開了燈,我才發現他另一隻手還牽著顧念。

他發現我在生氣,卻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我在生什麼氣。

「我只是說湯有點咸,你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醫生都說了,念念不能吃高鈉飲食。」

我忽然眼眶發熱,但我極力忍住,平穩著聲音不要顫抖。

好像有一點哽咽,便更加難堪。

「是顧念一直倒鹽進去——」

「可是她病了。」

秦蟄安打斷我。

他眉眼無奈又不耐。

「你非要和一個病人計較嗎?」

他說的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門外的兒子也帶著兒媳和孫女靜靜回來了。

秦越一進屋就嚷嚷著。

「餓死了媽,吃飯吧!」

靜靜背著書包跑進來。

「奶奶,老師留了手工課,要鵝卵石拼成的畫。」

「奶奶陪我去撿鵝卵石吧!」

我坐起來。

看著地上的腳印越來越多。

每個人都熟視無睹的從牛肉湯上走過去。

沒有一個人,

沒有一個人擦一下。

秦蟄安嘆了口氣。

他帶著顧念和靜靜走出去。

「算了,咱們出去吃吧,你媽心情不好。」

秦越嘖了一聲。

但他沒什麼,跟著秦蟄安離開了。

一大家子烏泱泱來,又烏泱泱走。

不知道誰離開的時候,

還順手關了燈。

漆黑的家裡,只剩我自己。

和秦蟄安的叮囑。

「地擦一下,念念有時候會坐在地上玩。」

可他沒有問我,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4

在顧念沒有來之前,我不知道秦蟄安也能如此溫柔浪漫。

我們結婚二十年了,他沒有送過我花。

但他不抽煙,不喝酒,性格溫柔,家境殷實。

需要給我花錢的時候,他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他是個程式設計師,理工男,似乎不懂浪漫也是正常的。

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會說,只會做。

可顧念生病,他把她接來。

我才發現,原來他也知道如何哄女孩子開心。

他哄顧念的時候,我仿佛能看到十八歲的秦蟄安和十八歲的顧念。

兩個人青春洋溢。

沒有錢,卻有很多的愛。

而我,

我就像是很多男人最遺憾的選擇題。

娶了合適的,但不是最愛的。

只是這件事,我在六十五歲才知道。

太晚了。

又好像還沒那麼晚。

那天的地,我也不清楚最後是誰擦的。

因為我早早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秦蟄安推過我一次。

似乎是讓我帶顧念洗澡。

我翻了身,背對著他。

秦蟄安喊了我幾聲,最後還是那麼讓顧念睡了。

半夜他醒了幾次,去看顧念的情況。

而我踏實的睡到天亮。

我很久沒有睡過這樣好的一覺了。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是要第一個起來做飯,最後一個睡覺收拾廚房。

可憑什麼呢?

我睡到了六點出門。

回到家已經七點了。

秦蟄安沒有回頭看我,只是聲音焦躁。

「怎麼買菜買了這麼久?念念都餓了。」

我放下包,把外套掛起來,徑直回了房間。

「那你就給她做,等我幹什麼?」

5

秦蟄安試了半天,可他打不著火。

最後他還是帶顧念出去吃的。

但顧念在家,時不時會故意打我。

她把我當成搶秦蟄安的壞女人,還在我的水裡加過洗潔精。

要不是看見泡沫,我可能就喝了。

我以前和秦蟄安說過。

但秦蟄安無非就是那句。

「她病了,你別和她計較。」

我也提議過,把她送進養老院,選好一點的,她能得到照顧,我們也減輕一些負擔。

可秦蟄安不同意。

他怕養老院的人照顧的不夠精細。

畢竟有誰能像我一樣,一日三餐,葷素搭配,洗衣做飯,任勞任怨呢?

可我現在不想做了。

甚至想眼不見心不煩。

我直接搬到了秦越家。

住了一段時間,兒媳婦沒說什麼,還挺高興有人幫忙帶孩子,偶爾做做飯的。

可秦越卻勸我回去。

「爸一個人在家怎麼能行啊?」

我抬眼看他。

「都有手有腳,我能幹的,他又不缺個腦子,怎麼就幹不了?」

秦越啞口無言。

但他沒死心。

到我生日那天,秦越說要好好慶祝,我才再次進了廚房。

我忙了一天。

做了靜靜愛吃的松鼠桂魚,和秦越愛吃的小炒牛肉。

忙到孩子放學,秦越下班。

我歡歡喜喜把菜端上去。

秦越推開門,露出他身後的秦蟄安和顧念。

秦蟄安捧著蛋糕過來。

「老婆,生日快樂。」

我看著鼓掌的靜靜,嘆了口氣。

「放下吧。」

總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讓他滾出去。

秦蟄安看我高興,自告奮勇要去買一點酒和飲料。

他出去了。

靜靜把蛋糕上插上蠟燭,卻找不到打火機。

我回臥室取打火機,出來卻看見顧念已經把菜都倒進了自己衣服下擺。

還抓著蛋糕,一把一把的塞進去。

靜靜嚇哭了。

我看見她伸手去推靜靜,身體比腦子更快把她推開。

剛才出去買酒的秦蟄安推門進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目眥欲裂。

「薛薇!你幹什麼?!」

6

他手裡的酒扔在地上。

自己跑到了顧念身邊。

顧念沒怎麼樣,我的力氣不算大,但她站在那裡,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紅著眼圈,看著秦蟄安。

秦蟄安把她從頭髮絲看到腳後跟。

「哪兒疼嗎?哪兒磕壞了?」

顧念搖了搖頭。

她背對著我們,給秦蟄安看她懷裡的那些菜。

「給你藏的。」

「她們趁蟄安不在吃,我給蟄安留著。」

我從未見秦蟄安發那樣大的火。

他看著那些菜呆了一會兒,回頭把桌子掀了。

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失望。

他甚至衝著我揚起了手。

但最後他還是沒打下來。

他只是拽過顧念,看著我一字一句。

「你有什麼火沖我來,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我對你太失望了,我從來沒想過你是這種人。」

他抓著顧念,轉身離開。

我站在滿地的狼藉里,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和秦蟄安結婚四十年。

原來也就不過如此。

在他心裡,

顧念給他留一點菜,比我為他做了四十年飯,更加的真心實意。

秦越坐在椅子上,衣服上也沾了菜湯。

兒媳忙著哄靜靜,他忙著指責我。

「媽,不是我說你,那顧姨是病人,你就不能讓一讓嗎?」

兒媳拉了他一下。

「那顧姨去推靜靜了,媽不伸手靜靜就該摔了!」

秦越不以為然。

「你們大驚小怪,顧姨不是那種人。」

我看著他。

他似乎感覺不到我的情緒,也看不到我的處境。

他更能理解他父親。

「我爸這是仁義,媽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吃這種陳年老醋,不嫌害臊啊?」

「家裡原來好好的,就你非作,你看看,好好的家現在成什麼了?」

我重複他的話。

「原來好好的?」

「你知道原來好好的生活建立在什麼上嗎?」

我想起那些日日夜夜,想起累的半夜睡不著,起來一個人捶腰。

「你要的平靜,是建立在你媽的血肉上的。」

兒媳拽了兒子一下,但他不以為意,嗤笑了一下。

「媽,你可別誇張了。」

「不就洗個衣服做個飯嗎?還血肉上了,太誇張了。」

「顧姨我又不是沒見過,就是小孩兒脾氣,哪有你說的那麼鬧人啊?你就是不喜歡人家,非要趕人家走。」

我慢慢坐下。

情緒似乎一瞬間都抽離了。

「滾。」

在秦越愕然的眼神里,我指著大門。

「滾出去。」

他站在那裡,惱羞成怒的摔了下手。

「要滾也是你滾!」

7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我看見兒媳婦掐了秦越一把。

也看見秦越臉上有些後悔。

可我還是覺得,這裡也不是我的家。

忽然感覺自己的人生很失敗。

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過後,忍不住覺得更失敗了。

只有不多的衣服。

有的已經穿了好幾年。

我當時是怎麼想的?

我年紀大了,穿那麼好看沒用,不如給秦越買,給靜靜買。

我想起我那個已經去了的閨蜜說過秦越被我寵壞了。

我是怎麼說的?

「不會的,秦越是我的小棉襖。」

我摸著一件黑色的棉襖。

那是秦越小時候用壓歲錢給我買的。

我一直捨不得穿,留著,偶爾收拾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就能想起那時候小小的秦越,鼻尖冒著汗把棉襖捧給我。

他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

他是兒子,他要做媽媽的小棉襖。

可現在,

他大概已經忘了。

他習慣了母親的付出,習慣了忙碌忽略家人。

習慣了更好說話不嘮叨的父親,和不管他怎麼鬧都不會和他生氣的母親。

我看棉襖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把它從行李箱裡拿了出來。

記憶挺美好的。

但也都是過去了。

我拉著行李箱出門,和想要推門進來的秦越迎面撞上。

他愣了一下,然後攔住我。

「媽你這是幹什麼?你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

我以前買過一套小公寓,後來為了給秦越買房子也賣了。

我想了很久,秦越嘆了口氣。

「媽,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火。」

「你是要回去嗎?我送你。」

「你和爸好好談談,你們是夫妻,是好是歹要過一輩子的。」

我搖了搖頭。

「不用了。」

「我去哪裡,以後都和你沒有關係。」

8

我找了個酒店。

又用最快速度租了個房子。

並且找了個離婚律師,擬了個離婚協議書。

我們的財產不多不少,夠養老。

我也不要全部,一半就可以。

很公平。

離婚律師把協議書幫我列印時,我笑著問她。

「我這麼大年紀離婚的多嗎?」

那是個小姑娘,她笑著,頭都沒抬。

「多呀,怎麼不多?」

「婚姻是自由的,女性也是自由的,不管什麼年紀,您都有選擇是否分開的權利啊。」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心口一松。

「你說得對。」

我是不年輕了。

可那不代表,我就要將就。

事不宜遲。

當天下午,我帶著離婚協議書上門。

秦蟄安看著那張紙,遲遲沒有落筆。

我看著一邊穿著公主裙的顧念。

「早點簽,早點給你的初戀一個名分,不好嗎?」

秦蟄安捏了捏眉心。

「阿薇,我說了很多次了。我對顧念沒有男女之情,只是我們畢竟是朋友,她沒有家人,我們就當行善積德了好嗎?」

朋友?

我不是沒看見他給顧念梳頭。

溫柔的目光,像是水一樣。

我在廚房裡,聽見他唱著歌。

顧念會靠在他身上一起唱。

他們歲月靜好,回顧的是曾經青春美好的時光。

也許他不愛現在這個顧念。

可我知道,那一刻,他是愛著那個曾經的顧念的。

我定定看著他。

他也六十五歲了。

可他看起來精神還很好。

出去的時候,很多人會以為我們是姐弟。

可其實我生日比他小一些的。

我忽然問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看起來比你老嗎?」

9

秦蟄安沒有說話。

我閉上眼睛,回憶我的一天。

「做飯,洗衣服,你們說的好輕巧。」

「菜不是自己出現在冰箱的,碗筷不是自己變乾淨的,衣服要分類,洗完要熨燙,垃圾桶要套袋,鞋子出門一次就髒。」

我睜開眼,看著秦蟄安那雙與年齡不符的清澈雙眼。

「秦蟄安,我不欠你什麼,我也不欠顧念什麼。」

「你說的話很好聽,可你做的事,真的很難看。」

「我們離婚吧。」

他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阿薇,家務我可以幫忙做,顧念也不要你照顧了,不離婚好嗎?」

我不喜歡幫忙那兩個字,但我不想和他掰扯。

我只想儘快離開,及時止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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