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辰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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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靜下來,譏笑道:「你沒有,你真的沒有嗎?」

他啞了聲,撇過臉不再看我。

剛結婚時,也是最兵荒馬亂的時候。

阿爸剛剛去世,我又先兆流產,總是會無端的哭。

他即便工作在忙,晚上都會等我睡著後再處理工作。

生江望野大出血,他滿手是血的在產房裡哭的泣不成聲,跪在地上求我別放棄他。

後來,他回家得越來越晚,身邊跟著應酬的貌美秘書挨著換。

吵架之後不再是溝通,而是逼我服軟。

家庭矛盾永遠都是讓我多體諒他,能忍就忍忍,江母獨自一人帶大他也不容易。

我開始懷疑自己,疑心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我努力的讓自己沒那麼與世脫節,也想要融入他的世界。

想出去工作卻被江母嘲諷丟人現眼,江盛說他在外面辛苦工作就是為了讓我好好當個賢內助。

所以我硬著頭皮去參加不喜歡的酒宴,看著他與秘書談笑風生。

悄無聲息地向我試壓,逼我服軟。

曾經情投意合的人鬧得這般難堪,真夠跌份兒的。

「江盛,找個時間把程序辦了吧,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好!離就離,我們江家不稀罕你這個災星!」

江盛趕忙攔著,作勢要把她送出去。

她一把拍掉江盛的手:

「當初要不是看你死了爸,又懷著江家的骨肉,不然就你還想進江家的門,痴人說夢,離了好!離了好啊!」

「我們江家有的是人爭破頭想嫁進來,天天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寄生蟲一樣還敢挑剔我兒子!」

我將吧檯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玻璃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迸濺的碎渣濺在江母腿上劃出血痕。

我舉著碎了一半的酒瓶,直指著門口:

「都給我滾!我爛命一條,你們不怕死就來啊!都別惹我!」

江母被嚇得護著江盛連連後退:「活該你死了爸,就算沒有小盛給你爸打電話,你爸遲早也要被你作弄死。」

我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江母。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5

好啊,好啊!

江盛跟我說,當年我被困在山裡,是警察局給阿爸打電話,阿爸擔心我一路開夜車,所以才會在路上出車禍去世。

當時我悲傷過度,又太過信任江盛,才會毫不猶豫地信了他的說辭。

原來是他給我阿爸打電話的!

可笑!

若不是今日說漏嘴,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江盛快步走到我身邊:「我也沒想到會那樣,我只是怕他擔心。」

我抄起吧檯上的裝飾瓶朝他砸了過去,砸得毫不留力。

眼淚斷了線地流。

他怎麼能,怎麼能恬不知恥地嘲諷我無家可歸!

「你不知道!你沒想到!好一個不知道、沒想到啊!」

江母沖了過來,伸手想扇我耳光,被我反手別住,

她一時吃痛,像個猴子一般跳腳,卻還是在我心上補刀:

「要不是你非要去徒步遇了險,阿盛至於給你爸打電話?歸根到底是你把你爸害死了,怨我們阿盛幹什麼!」

我偏過頭又哭又笑。

是了,我能怨誰呢?

江盛出於擔心才打了個電話,而我才是罪魁禍首。

我心神俱傷。

喉頭一股腥甜,一口血噴濺而出。

如果,如果從來沒有遇到過江盛該多好!

再次醒來,映入眼帘的是醫院的天花板。

江盛抓著我的手,守在床邊

「你醒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好好反思自己。」

我不喜不怒抽出手道:「江盛,放過我吧。」

我昏睡的時間越來越久,仿佛睡著了就什麼也沒發生過,夢中阿爸依舊牽著馬駒在草原等著我。

看到了阿爸,他還是那副樣子,皺巴巴紅彤彤的臉上永遠映著爽朗的笑。

「草原的嘎瑪頓珠,自由的風。阿爸的寶貝,你是班達拉姆保佑的孩子,阿爸希望你活的輕鬆,草原是阿爸的歸宿。」

我哭得不成樣子。

可是,可是我好想你啊,阿爸。

這裡的日子太壓抑了,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喜歡。

「回草原吧,回草原跟阿爸喝杯酒吧!幫阿爸把草原照料好。身回草野,魂歸天靈,阿爸永遠在那裡。」

身體跟著除顫器劇烈起伏著,阿爸的身影越來越淡。

「草原的嘎瑪頓珠,自由的風,草原很大,世界很美,替阿爸去看看。」

睜開眼那一刻,眼淚無聲划過。

6

出院後,我約了心理諮詢師。

中度抑鬱的結果我並不意外,只是配合著看病吃藥。

曾經工作繁忙的江盛,現在倒是有大把的時間在諮詢師門口等著我。

無心收拾,鬍子茬啦的蹲在那裡等著我

「頓珠,我不會同意離婚的,你也離不了。我可以給你時間去散心,但你記住,你的家在這裡!」

我嗤笑:「別在這裡噁心我。」

我回了草原,下飛機迎面的風呼嘯而來。

吹得臉生疼,我的靈魂卻無必輕盈。

仿佛割裂許久的靈魂在此刻合二為一,成了完整的人。

阿爸把房子修的堅固又漂亮,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把房子打掃乾淨,染上人煙。

「洛桑老爹家的女兒,我阿爸喊你去吃飯。」

門外是獨屬於草原的馬蹄聲和響亮的吆喝聲。

即便現代科技再發達,這裡依舊淳樸善良。

回來那晚也是扎西老爹喊我吃飯。

飯桌上擺著鮮嫩的羊肉、熱乎的奶茶,還有我從小心心念念的鵝。

扎西老爹沉默的抽著旱煙:「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面過不下去就回家。」

嬸子不停的往我冒尖的碗里夾著菜,時不時抹著眼淚說我沒以前活潑,外面害人不淺。

蹭吃蹭喝這幾天,扎西老爹幫我買了一批母羊和小羊羔。

德吉手把手的教著我怎麼喂養,怎麼接生。

在這裡,我漸漸找到一點又野又刁的感覺。

「頓珠!你的羊羔跑了,快去抓!」

扎西老爹一家跟著我遍地的抓羊,德吉抱著最後一隻小羊羔送到我面前時。

我笑的直不起腰:「德吉,你把羊當孩子抱呢,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的羊羔是最好的,阿媽讓我像祖宗一樣侍奉它們。」

我正樂的時候,江盛帶著江望野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他瘦了很多,也滄桑了許多,眼底是長久休息不好的紅血絲。

跪在地上啞聲求我回去,說他知道錯了,他不能沒有我。

江盛的日子並不好過。

江氏作為上市公司,向來事有能力者居之。

不然江盛當初也不會選擇先創業再繼承家業,創業公司就是他交給江氏的投名狀。

可江家不止江盛一個兒子,他的叔伯兄弟們對江氏總裁的位置也是虎視眈眈。

上流圈子沒有秘密,表面上和氣生財,背地裡江家的名聲壞透了。

把前妻折磨成抑鬱症後,放下公司不管不顧的求人原諒。

他們瞧不起江盛,嫌他心裡髒。

沒了我,他跟江望野三餐從來沒合過心意。

江家沒了我,卻處處都是我的影子。

房間裡養的綠植,書房裡我買的書,廚房裡我買的餐具,沙發上我買的抱枕。

從前回憶里美好的一幕幕,如今像鈍刀子一樣傷人。

江望野也不似從前聽話,總哭著鬧著要找媽媽。

江母的嘮叨讓他心煩意亂,公司的決策頻頻出錯。

江家是持股最多,但江氏並不是非江盛不可。

7

江盛跪在地上,啞著嗓子沖我道歉。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忽視你,也不該總想著操縱你。我總想要一盞夜裡亮著的燈,妻子親手做的飯菜,乖巧可愛的兒子,不論何時回家總有人在等我的溫馨。想要父母平安順心,妻子溫柔體貼。卻忘了你的感受。」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已經把秘書部的人全換成男的,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忙於工作疏忽你的感受,也絕不會讓我媽在干涉我們生活,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譏嘲地想。

你看,男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不知道便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他們要我的血肉,卻又漠視我的靈魂。

江望野也皺著一張小臉:

「對不起媽媽,我不該那樣說的。」

「保姆阿姨的飯一點都不好吃,沒有人陪我寫作業做手工,也沒有人接我上下學。媽媽,沒了你,我和爸爸都過的不好,我們倆知道錯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我瞧著如出一轍的父子,開口道:「不好,沒了你們,我過得很好。」

沒了晨昏定省般的三餐,沒了受人眼色的婆婆,沒了伸手要錢的羞辱。

在這裡,有我馴服的馬駒,有我養大的羊羔,有我熱愛的烈風,也有阿爸的心血。

我過得很好。

靈魂踏上實地,血肉瘋狂滋長。

江盛每天帶著早餐在門口蹲著我。

我只覺得搞笑,還以為是年少無知時候,廉價的道歉就能挽回一切。

嬸子每次路過都得呸呸兩聲,扎西老爹的馬經常在他跪的地方拉糞。

我照常晝出晚歸,草原很大,人卻並不算富裕。

回來那天我就遞了項目本,得到用地審批。

通過銀行貸款和鄉親入資,籌夠了資金。

我想建一個現代化羊場,把本地的產品外銷全國,帶著阿爸的草野走向更遠的地方。

我查過本地政府政策,按理說是政府大力支持。

可建廠過程中屢屢不順,先是建築公司臨時違約,羊場那邊也不把小羊羔賣給我。

嬸子跟著我東奔西跑,嘴角起了燎泡。

江盛守了半個月後終於要離開了。

他看著我,眼底是化不開的執念:「有困難及時告訴我,沒準兒我有辦法呢。」

我猛地回頭看著他,是他在背後搞鬼。

「你不願意回家,我能怎麼辦呢?草原不適合你,你養尊處優慣了,根本不知道商場的險惡。我知道錯了,那些事兒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望野也需要媽媽。」

「頓珠,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家,我現在就投資這裡,幫你完成阿爸的心愿。沒有錢你寸步難行,回到我身邊吧,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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