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進棺木後,將軍追悔莫及完整後續

2025-05-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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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去哪兒呢?留在這裡不過是等死罷了。

這兩年來我住在這裡,這裡的一草一木皆是我親手布置,對我來說,這小院勉強還能算是凈土。

至於蕭景明,他愛幹嘛幹嘛,別來煩我就行。

繁星皺了眉「多則一年,少則……有奴婢在,您想做什麼就去做!閻王爺來了奴婢也能將你搶回來!」

府中掛滿紅綢的時候,繁星興沖沖的跑過來。

我病了兩年,從未見過她如此歡快,她的眼睛宛若天上星辰,閃閃發亮。

「小姐,我要雪蓮!」繁星激動到手足無措,她扯著我的袖子語無倫次地說「要聖上賜下的百年雪蓮!」

「有了這個,我定能為您再延壽兩年!」繁星激動的跳腳。

皎月不等我吩咐,便衝進內室抱了庫房的鑰匙來。

她拉著繁星便想跑,卻被我叫住。

「回來!」

「小姐!」皎月急了。

「繁星去足矣,你幫我送封信。」我指了指桌子,上面躺著我剛剛寫好的信。

若死後葬入蕭家祖墳,我怕是連死都無法安寧。

我思來想去,還是告訴家裡一聲,想來父皇會讓人給我挑個好地方。

反正對他而言,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皎月看見信封上的姓名,臉色頓時變得嚴肅。

「是!」

她抓著信,忍不住又笑了「奴婢回來的時候,給您帶荷花酥好不好?」

6

今日難得是個好天氣,我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小憩,院中的梔子花香飄入屋中,宛若上好的安神香。

日落時分,我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

蕭景明帶著紅纓來看我,還帶來了一碗烏雞湯。

他見我先是一愣,急步上前輕觸我的唇「你、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紅纓端著雞湯偏頭看我,被嚇得跌坐在地,手上的雞湯砸了滿地。

我聽見她哭「疼——」

蕭景明毫不猶豫地轉身,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

唇上溫度消散的瞬間,我的心又空了半截,我後知後覺地想:我怎麼還對這個人抱有期待呢?

雞湯滾燙,燙的紅纓白皙的手臂出現大片紅暈。

蕭景明心疼地看著她被燙傷的地方,轉而對我下令「你這裡不是有上好的燙傷膏嗎?快拿過來!」

我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疼惜另一個人的模樣,心裡還是頓頓地疼。

「怎麼這麼不小心?」蕭景明皺著眉,壓低了聲音教訓紅纓,說是教訓,可字裡行間都是疼惜。

紅纓疼得眼淚汪汪的,抽噎著說「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姐姐的傷疤會……會這麼嚇人……」

蕭景明的身子僵硬,他皺著眉看我,言語間滿是指責「你這傷疤怎麼也不知道遮遮?」

我差點被氣笑,可心裡實在是疼得厲害,疼到手腳冰冷、五臟六腑里好似有蟲子在咬。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遮?」我盯著蕭景明,聲音沙啞到我自己都聽不出。

半張臉被烈火焚燒過而留下的傷疤,你告訴我該怎麼遮!

我想此時的我大概面目猙獰,因為紅纓抹著眼淚縮到了蕭景明的懷中。

我分明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偏偏覺著她現在是在笑。

嘲笑我這個可憐人。

「你、你冷靜一點。」蕭景明輕輕拍打著紅纓的後背,他安撫著懷裡的姑娘,卻對我這個髮妻說「把帷帽戴上。」

紅纓扯了扯他的袖子,頗為善解人意地說「我們回去吧……只可惜了這雞湯。」

她心疼地補充「熬了一下午呢!許是加了百年雪蓮的緣故,喝著鮮美極了。原想送來些給姐姐也嘗嘗的。都怪我膽子太小了。」

「不怪你。」蕭景明說。

可我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我只知道,我用來救命的藥材,成了滿足他們口腹之慾的烏雞湯!

我坐在美人榻上,用盡全力質問他,可發出的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地,甚至只有微弱的氣音。

「蕭景明,你知不知道,沒有這雪蓮,我會死的……」

偏偏是紅纓開了口「姐姐不過是身子虛弱了些,吃些好的不就行了?我們江湖中人若是得了病,二斤烈酒便是最好的藥了。」

我沒力氣搭理他,只盯著蕭景明問「繁星呢?」

庫房鑰匙只有我手裡有,他們既然拿到了雪蓮,必定見過了繁星!

我的繁星,絕不會允許他們這般糟蹋我救命用的藥材!

也許是我表現地太過虛弱,蕭景明總算有些動容,他皺著眉看我,許久才開口。

「你院中的人怎麼都這麼不知規矩?我回頭再叫人給你送好的。」

我腦中嗡嗡作響,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掙扎著起身撲倒他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領。

「你把我的繁星弄到哪裡去了!」

7

我的星星沒了。

蕭景明親自下令,命人將她拖到了軍營。

充作軍妓!

聽到暗衛傳來的消息時,天已經黑透了。

我的手筋曾被挑斷過,自此拿不起重物,可我拎起了當年用過的長劍。

我的腳筋曾被挑斷過,自此無法長時間行走,可我奔跑著沖向了馬廄。

蕭景明的馬還記得我,由著我爬到它的身上,帶著我一路狂奔。

恍惚間,我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邊疆,眼前所見不是瓦舍與人流,而是大漠與狼群。

「宋煙!你在鬧什麼!」

蕭景明騎著馬在我身後追逐,可他追不上我。

正如曾經在邊疆時那麼多次比武,他從未能贏我。

從將軍府到城郊軍營的路真長,長到月亮也掉落在血泊中。

我親眼看著守營的兵士對著皎月舉起弩箭,親眼看著她身上爆出朵朵血花,親眼……看著她從馬上跌落……

可是啊,她的手裡明明還舉著令牌。

——可以在軍中自由行走的令牌!

我從馬上滾下,手腳並用地朝著她的方向跑去,費力將她抱在懷裡,試圖用手堵住她身上的血窟窿。

我從不知道,原來人的血可以這麼熱,又可以這麼涼。

皎月費盡力氣抓著我的手,用力吐出含糊不清的氣音。

「繁……繁星……軍妓……快……小姐……快去……救她……」

我抱緊了她,哭著說不出話來。

她在我的懷裡沒了聲息,目光還在看向軍營的方向。

可是皎月啊,我來晚了……我們都來晚了……

繁星已經沒了啊……

她跟隨我多年,沒死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卻死在了無盡的凌辱之中。

蕭景明止住了上前捉拿我的兵士,他蹲下身子將奔潰的我抱在懷裡,可我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她手裡拿著令牌……她不是闖營的人……」我咬著牙,鬆開皎月,轉而拎起長劍。

「她是被人刻意射殺的!」

我想要劍指那些兇手,想為她復仇,可我連站起來的都做不到了啊……

「宋煙!煙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

蕭景明抱緊了我,眼神中是我熟悉又陌生的慌亂。

「我會查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別嚇我!」

「煙兒!」

我怔怔的看著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痛。

原來我也被箭射傷了啊……

傷到了哪裡?為什麼會這麼痛啊……就連骨子裡面都是疼得。

8

當初大軍被困,糧草無繼,大軍留在黑風城中就是等死。

蕭景明找到我,跪在我面前求我出手。

他說「除非大汗身亡胡人軍隊大亂,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他說「煙兒,論輕功,無人可比你……」

可我們都清楚,胡人擺在城外的有百萬兵,就算是鳥兒也別想飛入王帳!

這本就是十死無生的差事,可我還是去了。

我趁著夜色出城,成功地重傷大汗,引得胡人軍隊大亂。

被圍困的大軍也成功在包圍中撕開了口子,與援軍建立了聯繫。

所有人都得救了,除了我。

我被胡人捉住,他們挑斷了我的手腳筋,又將打磨的極細的鐵絲從我的皮下穿過,系在我的手腳之上。

真的很疼啊,疼到我幾乎以為手腳不是自己的了。

他們將我帶到陣前折磨,撕裂我的衣衫,拿著鈍刀子一點點割我的肉,卻還要留一點皮肉連在我的身體上。

他們用火焰炙烤著被割了一半的肉,然後當著眾人面吞下。

他們架起火堆,要將我活活燒死。

那場火燒毀了我半張臉。

可衣衫之下,我身上哪裡又還有好皮肉呢?

以我一人換大軍安康,我不悔。

只因我身上錦衣,口中玉食,皆源於天下供養。

我是昌國的長公主啊!我不通文墨,琴棋書畫皆不精,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這一身好武藝了!

若天下太平,我自可富貴一生,可狼煙四起,我又怎能袖手旁觀!

我不懂軍事,唯一能為百姓做得,也只有這些了。

我死裡逃生,母妃卻命人來殺我。

她說,昌國不能有一個陣前被辱的長公主。

她說,我若是還有點良心就該自裁,別給昌國丟人。

父皇得知後將母妃幽禁在冷宮。

他摸著我的頭說我這麼多年受苦了,還許諾要在戰事停歇後,向天下宣揚我的功績。

我怎麼敢答應呢?

我謝絕了父皇的好意,主動捨棄了長公主的身份,成了個有父有母有兄長的孤女。

9

我醒來時還在軍營中,蕭景明守在我床邊,他拉著我的手,面色陰沉地可怕。

「煙兒,你怎麼不告訴我……」蕭景明哽咽著,他雙眼通紅,似乎是哭過了。

當初胡人將我架在火刑架上焚燒,他率兵將我搶回後也是這副模樣。

當時我睡了多久?五天?還是七天?

我記不清了,只記得我醒後他親吻著我的傷疤,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他沒有。

這次我只睡了幾個時辰,卻好像連半輩子都睡過去了。

「告訴你什麼?」我盯著他的眼睛,費力地發問。

他凱旋數月,我們見面的時候卻是寥寥。

第一次,他身邊帶了個姑娘,還說我帶帷帽是因為怕傷疤嚇到人。

第二次,他說我狠毒,還要將我的皎月充作軍妓。

第三次,他毀了我救命的藥,還要了我的繁星的命。

我要如何說?

「你、你的身體……」蕭景明顫抖著,不敢看我。

我啊了聲,輕輕巧巧地告訴他「我說了啊,沒有雪蓮,我會死的。」

早在兩年前我就該死了,是繁星將我從閻王殿里搶了回來!是她用一碗碗苦湯藥吊著我的命!

可是,他親手將能醫治我的人毀了。

軍醫們低著頭「依照夫人的身體來看,應當是有神醫一直在替夫人將養著。」

「若能讓那位神醫接著醫治,撐過三個月應當不成問題。」軍醫說的小心,可蕭景明卻拔出了床邊的劍。

我的劍。

他劍指軍醫「你胡說什麼!本將軍的夫人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

「蕭景明。」我平靜地叫停他。

「煙兒,煙兒……」他紅著眼抱著我「那位神醫在哪兒,為夫去請、為夫請他來,他要是治不好你,為夫就殺了他!」

「我的劍不沾無辜人的血。」我說。

他拋下劍,又問我神醫的下落。

「她死了。」我告訴他「她叫繁星,她說有她在,不會讓我死的。」

我的星星沒了,不會再有人叫囂著要和閻王搶我了。

10

我讓暗衛將繁星皎月送回了長公主府。

蕭家和蕭景明一樣髒,我不想她們死了還留在這裡受苦。

蕭景明為我請遍京城名醫,可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我咬牙喝下一碗碗苦藥,卻再也不會有人為我準備荷花酥了。

蕭景明說兵士射殺皎月只是一個意外,還說現在軍中的令牌早就換了。

他說他重罰了那些兵士,說這便是他所能為我做得全部了。

「對不起,兵士也是人,我是主將,總不能意氣用事。」

好一個意外,好一個意氣用事!

皎月身上的令牌,是父皇親賜,就算是在守備森嚴的邊軍中也能暢通無阻。

怎麼會去進不了小小的城郊軍營?

分明是紅纓!是他故意傳消息給皎月,誘她前往軍營!

是她下令射殺我的皎月!

折磨繁星的人,我一個也沒放過,射殺皎月的人,我一個也沒漏過。

蕭景明不幫我辦的事,有的是人願意幫我做!

我當好人當了二十年,便讓我在死前當一次壞人吧。

別說我亂殺無辜,若是他們無辜,怎麼會無視令牌放箭?若是他們無辜,怎麼會只用一下午時間便將繁星凌辱致死?

拖延了數月的喜堂在短短几日內布置好。

蕭景明抱著我說「煙兒,我答應過要補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我們再結一次婚好不好?」

蕭老夫人拉著我的手嘆息「我兒是真的愛你,只可惜,你是個命薄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愛我?

他愛的到底是我,還是他自己?

他說要娶我,不過是心中愧疚而已!

若我不曾病重,也許會看著他和他的好妹妹相互糾纏,也許會用盡手段將這塊感情里的毒瘤剔除。

可我要死了,我沒有心情和他們瞎胡鬧。

原本他想娶誰便娶誰,只要別來煩我就好!

可他們千不該忘不該,不該傷害我的皎月繁星!

不過,好在他以為他愛我,他若是不愛我,我能給他的最狠的懲罰也不過是將他與紅纓凌遲。

這件事有人幫我做,我又何必急在一時?

我的時間不多了,能在生命最後看他痛苦,這滿身的病痛也會減輕些。

蕭景明選了吉日大擺宴席,敲鑼打鼓要再娶我一回。

他對著眾人說「當初在邊關,只對著天地拜堂行禮,太過委屈夫人。如今歸京,當初欠夫人的我定要一一彌補。」

他對著眾人說「別人有的,我家夫人自然也要有。」

旁人說他愛我入骨,可我只覺著好笑。

愛嗎?未必吧?他只是愛他得不到的東西而已。

喜堂之上,有人射箭傳信,信紙上只有寥寥幾行字,卻叫蕭景明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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