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圖》。
也難怪自畫成以來,引得無數人為之痴狂。前有吳問卿死前,留下遺言,燒《富春圖》用來陪葬;後有蓋章狂魔乾隆隨身攜帶,瘋狂題字,寵愛無邊(雖然是對著贗品)。
明人董其昌說:「寄樂於畫,自黃公望始,開此門庭耳!」黃公望開創了一個純粹為了抒懷心情的繪畫派別:
繪畫無關政治、宗教,也不是為了集體,重要的是畫中有「自我」。
而賞畫者,則通過畫家的自我,洞見自己。
黃公望的後半生,都奉獻給了繪畫。他與天地相通,用眼睛、用畫筆、用心,記錄下最真實的人間風景。
除此以外,還寫下作畫多年的心得經驗《寫山水訣》,為後世留下極其寶貴的藝術財產。
元人戴表元評價黃公望說:「身有百世之憂,家無擔石之樂,俠似燕趙劍客,達如晉宋酒徒,至於風雨塞門,呻吟盤礴,欲援筆而著書,又將為齊魯之學,此豈尋常畫史也哉!」
此不尋常之人,終年86歲。
他的長壽,離不開內心的豁達和平靜。
他將個人情思毫無痕跡地融入到畫作之中。因為內心足夠豁達、熱愛,所以山水足夠純粹、生動。觀其才學與作品,無愧為「元四家」之首。
在經歷失敗挫折的時候,有的人會抑鬱成疾,一蹶不振;有的人則是打不死的小強,堅信柳暗花明又一村。
還有很少人,是像黃公望一般,選擇了放下。
拒絕內卷,不再執著於世俗的成功。
在世俗的成功之上,還有更大的意義,更高的價值,值得追尋。
正如黃公望死後五百多年,一位美國詩人所寫的那樣:
我曾躊躇在樹林裡的岔路上,然後
走上了人跡罕至的那一條,
從此,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