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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萬千完整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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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成功後，我和男主結了婚有了孩子。
孩子三歲時，系統告訴我，我的劇情已經走完。
這個世界的女主不是我。
於是我被強制死遁回到了原世界。
還在走之前狠狠地羞辱了男主。
我以為自此男女主會圓滿地走到一起。
三年後，久違的系統卻上線了。
【宿主，能不能請你再次扮演惡毒女配，推動男女主的戲份？
【他恨你是攻略女欺騙了他感情。
【只有你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有了對比，他才會跟女主結婚。】
1
我被系統的話氣笑了：【所以，為了男女主，女配就活該被獻祭嗎？】
系統沉默。
但依舊固執。
【宿主，你必須完成這個任務，不然你在原世界的生命也會結束。】
它在威脅我。
原世界裡，我為了救一個小孩出車禍去世了。
那天系統找到我，告訴我只要我願意綁定它，它就可以復活我。
我同意了。
穿過來後，我成了男主顧知嶼的同桌。
他是個陰鬱清冷的孤兒學霸。
我作為小太陽一般的存在，融化了他。
我們在大學畢業後，結了婚，生了孩子。
為了給我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他辭職開始創業。
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住在出租屋裡，他的事業剛起步。
可那卻是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
後來我應了系統的要求，強制走劇情，羞辱他沒錢，冷暴力他和孩子。
拿著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時，他顫抖著手沒有簽字。
哪怕我故意製造我已經出軌別人的簡訊，他還是握住我的手，讓我別離開。
十年相伴，他好像愛我到了骨子裡。
後來沒辦法，我告訴他我是個攻略女，接近他讓他愛上我都是一場有目的的遊戲。
他當時表情怔愣，抱住孩子的手臂青筋凸起，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連帶著孩子也哭得歇斯底里。
要走那天，我還捲走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給他留了一張便簽：【顧知嶼，謝謝你的錢咯。】
十足惡毒女配做派。
系統為了讓我的所作所為得到報應，安排我坐飛機失了事。
這樣女主才有登場的機會。
2
她會在顧知嶼最狼狽的時候出現，然後站在他身邊，幫助他、支持他，助他成為隻手遮天的權貴大佬。
而我的兒子也會在她的溫柔攻勢下，叫她媽媽。
我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但還是問系統：【你確定顧知嶼會因為我的出現受到刺激？】
【他恨你。】
他確實應該恨我，畢竟當初為了離開，我做得那麼絕。
再次看到我，豈不是要活剮了我？
我站在他公司樓下嘆氣，只用了三年，他已經把公司做得這麼大了。
不敢想像我會有什麼下場。
正想著，一個肉糰子突然衝上來抱住了我：「媽媽，你終於回來了嗎？」
我一愣。
「媽媽，我好想你啊。」
手指微顫，我意識到他好像是我兒子。
走時還那么小的一個糰子如今都快到我胸膛了。
可不是說三歲以前的孩子都沒記憶嗎？
更何況如果顧知嶼恨我的話，肯定不會提跟我相關的任何事，他怎麼還記得我？
「少爺，您怎麼亂跑啊？待會許秘書找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遠處跑來一個年輕男人。
卻在看到我的臉時，一臉震驚：「你……太太？」
「小張，你可別亂叫呀。」
身後，是一道嬌俏的聲音。
「但托你的福，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遠。」
我轉頭，看到一張年輕可愛的臉。
【宿主，她就是女主許念。你不在的日子，顧羨一，就是你兒子基本是她照顧的。】
【……他們感情很好。】
許念在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有一絲慌亂。
卻又很快恢復了鎮定，無視我朝顧羨一微笑著招手：「羨一，快過來，你爸爸在等我們吃午飯，剛才還一直打電話催我呢。」
「我不要，我要跟我媽媽一起吃飯。」
許念的笑容僵在臉上。
「羨一，你說什麼呢？你媽媽不是飛機出事已經不在了嗎？」
我問系統：【你這安排的劇情有點不合理了吧？】
系統冷冷地回覆：【合理，只是說飛機失事人員失蹤，沒說你死了。】
誰家好人失蹤三年還活著？
系統沒理我，開始發布任務：【待會你就羞辱許念，顧知嶼看到後會更討厭你的。】
「你胡說！我媽媽就在這裡！」顧羨一緊緊地牽著我的手，生怕我下一秒就跑了。
「羨一……」
我打斷許念的話，拍了拍兒子的頭：「我跟這位阿姨有話要說，一一，你先去找爸爸可以嗎？」
他搖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不，媽媽，我怕你又不要我了。」
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還是摸了摸他的臉：「媽媽會在的。」
至少劇情沒走完前，還會在。
3
顧羨一被帶走了。
我和許念坐在大廳里。
她試圖讓自己保持體面，但終究還是看著我惡狠狠道：「看到顧知嶼現在發達了，你回來想訛他的錢是嗎？」
她年輕的臉上全是在為顧知嶼打抱不平，「你憑什麼？」
我抿了抿咖啡，淡淡看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許小姐，我跟顧知嶼並沒有離婚，所以作為他合法的妻子，他賺的錢有一半都是我的。」
「你……你真是好不要臉！」
她捧著咖啡的手在顫抖，臉也因為激動變紅。
卻還是壓低著聲音斥責我：「你這個見錢眼開，又婚內出軌的毒婦，你當初捲走他所有的身家，這些年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見證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飛機失事失蹤後，他瘋狂找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要跟你離婚！你不配為人妻、為人母。
「所以，你怎麼好意思再回來？」
我笑了。
「你也知道，我就是要錢。
「但還是想告訴許小姐一聲，我要是不離婚，你可就是小三了。我回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到底是年輕，許念被我噎住，氣得胸膛都在起伏。
「我才不是小三！」
「但覬覦有婦之夫是事實，不是嗎？」
許念被我說得眼眶微紅，渾身都在顫抖。
我叫醒系統：【你們的劇情真不合理，知三當三的人都能當女主了嗎？】
系統很平靜：【如果你當初做得絕一點，顧知嶼現在就是喪偶狀態，不存在小三一說了。】
我冷笑，它還真是會甩鍋。
剛起身，許念也猛地起來。
她湊近我，眼底浮現一絲狡黠：「可他遲早會是我的！」
然後拉住我的手打翻了咖啡，自己倒在了地上。
而遠處，是正一臉著急趕到的顧知嶼。
4
三年沒見了。
顧知嶼早已不是在出租屋裡系著圍裙給我做飯的人夫樣。
而是一身高定西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矜貴清冷的氣場。
只是原先還匆忙的腳步，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兀自放緩。
他身後的顧羨一鬆開助理的手，奔向我。
「媽媽，我跟爸爸說你回來了，他還不相信！
「但爸爸馬上停下了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你，連電梯都忘了按！電話響了半天都沒聽到。」
我抬眼，跟顧知嶼四目相對。
時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眼底湧現出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
不是怨恨，不是不甘，不是冷漠。
直到許念「哎呀」的聲音響起。
咖啡杯在地上碎了一地，而她的手掌剛好撐在了上面。
已經有鮮紅的血液流出，她的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
顧知嶼的視線被拉回到她身上。
他微微蹙著眉。
【很好！男主馬上就要誤會是你乾的了！然後抱起女主離開去醫院，兩人的感情會因此升溫，你再跑去醫院大鬧一場，他就會馬上跟你離婚！】
是系統興奮的聲音。
我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許念可憐的樣子，微微嘆氣。
太拙劣的手段了。
顧知嶼走到了她面前。
許念控制得很好，兩滴淚剛好落下，慌張地把雙手往身上藏，還順便用一副小白花的樣子看著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林小姐沒關係。」
然後露出小白花的笑容望向顧知嶼，「只是今天恐怕不能跟你和孩子一起吃飯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分明看到了她隱藏在可憐表情下的那一抹得意。
我也做好了顧知嶼咬牙切齒罵我的準備。
可他卻只是淡淡說道：「確實跟她沒關係，是你自己摔倒的。」
許念的臉頓時慘白一片。
我怔了一下。
疑惑地看向他。
他雙手微微攥緊，手背已經泛起了青筋。
想要走向我，又頓住了腳步。
期待地、隱忍地、克制地、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你的手沒事吧？」
5
我被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沙發上，小傢伙捧著我的手輕輕在吹：「媽媽，我給你呼呼，呼呼一下就沒事了。」
其實就是有一部分咖啡濺在了手上，起了幾個紅點。
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知嶼卻從身後拿出了醫藥箱：「手給我看看。」
我縮了縮。
他抿了抿唇，單膝跪在我腳邊，拉過我的手。
指腹有些粗糙，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往後躲了躲。
「爸爸，媽媽很痛的！你也給媽媽吹一下。」
顧羨一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指揮著他，「媽媽肯定也吃不了飯了，爸爸你待會喂一下媽媽。」
我：「？」
哪有這麼脆弱？
顧知嶼沒說話，捧著我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我瞬間全身起了戰慄。
他拿過棉簽給我塗碘伏，下頜緊繃，睫毛卻微微顫抖，仔細看，眼尾有一些薄紅。
神情卻格外專注，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幫我貼上了創可貼。
是哆啦 A 夢卡通款。
顧羨一指了指：「爸爸說媽媽最喜歡這個動畫片了，說哆啦 A 夢有任意門，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媽媽就是跟他去旅遊了，我每次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他就說等我懂事了你就回來了。
「我買了很多哆啦 A 夢，每天都會問他們，我的媽媽還要多久才能回來呀？
「我一直以為爸爸是騙我的，但是沒想到媽媽真的回來了。
「媽媽，我這麼懂事聽話，你還會走嗎？」
眼眶湧上熱意，我強忍住鼻尖的酸澀。
卻瞥見一旁的顧知嶼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握緊我的手，抬起眼看向我，似乎也在等待我的一個回答。
6
許念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手上已經包紮好了紗布。
她手裡端著幾個精緻的飯盒，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溫和地對顧知嶼笑著：「顧總，羨一該吃午飯了。」
系統也開始發布任務：【你現在就讓男主辭掉女主，罵哭她最好！這樣男主會偏袒她，厭煩你。】
【你確定？】
【宿主，不要質疑我的決定。】
【需要我提醒你嗎？剛才女主誣陷我時，顧知嶼並沒有相信她。】
【也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為了錢可以拋棄一切的惡毒女人。】
【是嗎？】
我微笑，反手握住了顧知嶼的手。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眼睛亮了亮。
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卻把他寬大的手擠進了我的指縫裡。
一根一根，十指緊扣。
手掌心傳來濡濕的熱意。
心跳在那一刻跳錯了節拍，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移開臉勾了勾唇：「老公，我不喜歡你這個秘書，讓她走人，可以嗎？」
7
許久顧知嶼都沒有說話，但我卻感覺他的手在一點點收緊。
許念的眼眶盈滿了淚水：「你……憑什麼開除我？」
兒子在我懷裡抬起頭：「媽媽，為什麼要她走呢？她給我帶了飯來。」
許念看著顧羨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心裡一咯噔。
系統很得意：【我剛才就說過，你兒子跟她感情不錯。】
可下一秒顧羨一抱緊我的腰撇了撇嘴：「不過媽媽這麼做肯定有媽媽的道理，爸爸，媽媽不喜歡她，我們換一個秘書就好了！」
許念不可置信，連眼淚都忘了流：「羨一，阿姨每天接送你，陪你吃飯，你不喜歡我嗎？」
顧羨一狐疑地看著她：「可是帶我吃飯，帶我玩，這些我家保姆也能做呀！」
許念搖搖欲墜。
「我願意的話，誰都可以替代你。可是我媽媽是沒法替代的啊。」
顧羨一清脆的嗓音像是一記記重拳狠狠地砸在許念身上，讓她差點站不穩。
所以她將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顧知嶼。
順著目光我側頭，顧知嶼卻一直在看我。
我不由得耳尖有點發熱，迅速抽回了手。
隱約中看到他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來，面容也恢復了冷峻。
許念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回憶他們的往昔：「顧總，你創業我就在公司了，我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難道就因為別人一句話你就不要我了嗎……」
系統開口：【看吧，你不在的日子，女主已經滲透到男主的生活里了，他不會因為你無理的要求讓陪在身邊多年的人走的，他馬上就會意識到不能離開女主而駁回你的話。】
下一刻。
顧知嶼輕蹙著眉頭，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嗯，帶羨一先出去吃飯，許秘書，走賠償流程吧。」
聽到這句話，我轉頭望向他。
許念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為……什麼？」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闖進我的辦公室，這個理由夠嗎？
「還有，她不是別人，是我的愛人，是我孩子的媽媽。」
……
8
我不知道孩子和許念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等回過神來時，顧知嶼已經靠近我，將我圈在了沙發和他的方寸之間。
呼吸交纏間，氣氛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我手指微曲，脊背因為緊張變得有些僵硬。
雖然我們也曾在無數的夜晚抵死纏綿，訴述隱秘又羞澀的愛意。
可三年沒見，此刻的他對我來說是熟悉又陌生的。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壓下來。
我往後靠了一下，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下一秒，他扣住我的後腦勺就吻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親吻就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他用另一隻手箍住我的腰帶向他，讓我跨坐在他的雙腿上。
我掙扎，卻被他圈得更緊。
舌尖相抵，攻城略地，我腦中一片空白。
想要伸手推開他時，他卻壓住我的雙手放在了身後。
大掌把我緊緊摟在懷裡，然後輕輕咬在我的肩膀上，似夢囈般低喃：「漫漫……你終於回來了……」
9
【你告訴他你回來就是要錢的！快點！】
系統不停催我：【男女主的感情再不推進，這個小世界就會毀滅，我們都得完蛋！】
可我還沒有開口。
顧知嶼已經捧著我的臉，一下一下親吻我的唇邊：「我有錢了，我現在有很多錢，全部都給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了？」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夾雜著一絲顫抖。
在外呼風喚雨的顧總，圈內新貴。
此刻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顧知嶼的氣息就在咫尺的地方。
他的眼睛裡倒映的全是我的模樣。
我的心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有些癢意。
10
這一刻，我想起了從前。
我們有過無數甜蜜的瞬間，我生孩子時，他緊緊地牽著我的手，比我流的眼淚還多。
「就叫羨一，他有爸爸媽媽唯一的愛，他會長成我羨慕的樣子。」
顧知嶼是個孤兒，所以他對顧羨一的愛比我更甚。
當然，他最愛的是我。
當初含淚離開的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會安排我這個救贖的角色，卻沒有讓我成為女主角。
系統告訴我：【因為設定里他分不清對你是愛還是習慣，你們的故事太平淡了，沒人願意看平凡人的人間煙火。】
所以只有我走了他受了打擊後，才能遇到女主。
然後創建自己的商業帝國，和女主幸福地走到一起。
我想起了許念的話，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所以說他們……
顧知嶼卻摟緊了我的腰，在我耳邊低喃：「漫漫，我一直很乾凈的，你可以檢查一下。」
我後知後覺地才發現，我坐在他腿上已經很久了。
手不知什麼時候摸上了他緊繃的腹肌。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看起來秀色可餐。
皮膚貼得很近，我這才感覺到他身體里某一處已經抵著我了。
我猛地站起身來，推開了他。
11
顧羨一敲響了門，很不滿地看著顧知嶼：「爸爸，你還要霸占媽媽多久啊？」
他小跑到我面前，牽住我的手：「咦？爸爸，你臉紅什麼？」
又看向我，「媽媽，你的嘴巴怎麼腫了！是被蚊子咬了嗎？」
顧知嶼抿了抿唇，輕咳兩聲，側頭看向了別處。
小傢伙趕忙把手上的驅蚊手環摘下來戴在我手上：「這樣就不會被咬了。
「爸爸，你好好工作掙錢吧，我帶媽媽去玩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蹲下來捏了捏他的臉：「怎麼像個小大人一樣？」
「因為爸爸說，媽媽又漂亮又聰明，我不能給媽媽丟臉。」
美好的氛圍，被系統的話打斷：【我想到一個辦法，你留下來陪他，在他陷入你的柔情時再次拋棄他，他肯定會恨死你。】
【好啊。】
【你不反駁我？】系統頓了頓，【我以為你不會同意。】
【我不同意有用嗎？】
系統沉默。
【所以現在，我可以陪我兒子去玩了嗎？】
12
和顧羨一在室內遊樂園玩了一下午。
傍晚時分，我帶他去超市買生活用品。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大學的學長秦渡。
他一臉震驚走到我面前：「林嘉漫？」
「學長，好久不見。」
顧羨一如臨大敵，攥緊了我的手：「媽媽，他是誰？」
我摸了摸他的臉：「是媽媽大學念書時的學長，曾經也幫過爸爸的。」
秦渡也對顧羨一笑了笑：「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叔叔還抱過你呢。」
然後看向我：「三年前，在新聞上看到那件事，還以為你……」他頓了一下。
「還好人平安。
「下周有校友會，大家都挺想見你的，有空來嗎？」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
然後猛然想起一件事，試探地問他：「這幾年，顧知嶼有沒有找過你麻煩？」
秦渡默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我鬆了口氣，迎面有幾個小孩打鬧撞到我，秦渡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扯到了一邊。
正要說謝謝。
顧羨一突然喊道：「爸爸！」
我抬頭，顧知嶼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五官冷峻，此刻眼神晦澀看向我。
恍惚間，他已經走到了面前。
不動聲色地站在我和秦渡中間，占有欲十足地攬住我的腰，一隻手推開了秦渡的手。
「抱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秦渡，他攤了攤手：「剛才看學妹差點被撞倒。」
「嗯。秦先生可以離開了。」
顧知嶼神情冰冷，語氣也不算客氣，「我老婆，我自己會保護。」
放在我腰間的大手縮緊。
秦渡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笑了笑：「好，那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
臨走時，他望向我：「時間和地點確認好了，我發給你。」
我輕輕點頭。
顧知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周遭散發著冷氣。
隱約中，我好像被閃光燈閃了幾下。
13
車裡，顧羨一靠在我懷裡睡著了。
顧知嶼開著車。
沉默在我們之間流淌。
其實我想問他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一個人帶著孩子辛不辛苦。
也想問他累不累，把公司做到這麼大是不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承受的艱辛。
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我最終選擇閉嘴。
說什麼好像都太殘忍。
給他希望，然後呢？再一次拋棄他。
我垂眸，壓住心底酸澀。
車平穩地滑進地下室，手機在黑暗裡發出「叮」的一聲。
我點開，是秦渡的信息。
他發來一個酒店的定位：【下周五晚 7 點，等你哈。】
我敲出一個「好」字。
餘光卻察覺到一抹灼熱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我。
正要熄滅螢幕。
顧知嶼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喉結微微滾動，眼眶微紅，下頜卻緊繃著，就這麼沉默又固執地看著我。
我想他下一句肯定會問：「你一定要這麼羞辱我嗎？當著我的面跟小三調情。」
是的。
三年前，我走劇情無理取鬧時，說我早就不愛他了，我已經愛上了別人。
讓他這個窮光蛋趕緊跟我離婚。
恰好那個時候秦渡發來簡訊問我什麼時候去找他。
顧知嶼以為我出軌的對象是他。
系統控制我讓我沒有解釋，就當作是默認。
如今我再次回來，卻又跟他聯繫，任誰都會發怒吧。
我垂眸等待他的質問。
可「啪」的一聲。
一滴淚落在了螢幕上。
我震驚抬頭，又一滴淚落在我手上。
滾燙，熾熱。
對視的瞬間，他拉住我的手扯向他，緊緊地抱住我，像是要揉進骨子裡。
「你又不要我們了嗎？」
聲音沙啞又絕望。
像是要碎掉了。
14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顧知嶼壓在了浴室里。
滾燙的、粗暴的、凌亂的吻，讓我喘不過氣來。
「漫漫，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細碎地吻在我皮膚的每一寸。
在敏感的耳朵邊訴述對我的思念。
拉住我的雙手置於頭頂，讓我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力氣。
「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身下的動作卻不停。
我雙手無力地攀在他的肩膀上，告訴自己，就允許這一次的沉淪。
可久別重逢，我低估了顧知嶼對我的渴望程度。
「叫我。」他的唇貼在我嘴邊，「我給你。」
想要張嘴，聲音卻顫抖著被撞碎。
「顧知嶼！」
「不對。」
他饒有興致，低聲調笑：「在辦公室叫的那個。」
我的臉不知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水汽過高，燙得有些缺氧。
見我咬牙不說話，他又開始使壞。
最終，我只能緊緊咬著他的肩膀，指尖撓過他的背，嚶嚀：「老公……」
可這個騙子，還是沒放過我。
折騰了一宿，我才在快天亮前睡去。
昏昏沉沉中，聽到他緊緊地抱著我好像在自言自語：「你才是我的女主角……」
孩子三歲時，系統告訴我，我的劇情已經走完。
這個世界的女主不是我。
於是我被強制死遁回到了原世界。
還在走之前狠狠地羞辱了男主。
我以為自此男女主會圓滿地走到一起。
三年後，久違的系統卻上線了。
【宿主，能不能請你再次扮演惡毒女配，推動男女主的戲份？
【他恨你是攻略女欺騙了他感情。
【只有你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有了對比，他才會跟女主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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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系統的話氣笑了：【所以，為了男女主，女配就活該被獻祭嗎？】
系統沉默。
但依舊固執。
【宿主，你必須完成這個任務，不然你在原世界的生命也會結束。】
它在威脅我。
原世界裡，我為了救一個小孩出車禍去世了。
那天系統找到我，告訴我只要我願意綁定它，它就可以復活我。
我同意了。
穿過來後，我成了男主顧知嶼的同桌。
他是個陰鬱清冷的孤兒學霸。
我作為小太陽一般的存在，融化了他。
我們在大學畢業後，結了婚，生了孩子。
為了給我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他辭職開始創業。
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住在出租屋裡，他的事業剛起步。
可那卻是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
後來我應了系統的要求，強制走劇情，羞辱他沒錢，冷暴力他和孩子。
拿著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時，他顫抖著手沒有簽字。
哪怕我故意製造我已經出軌別人的簡訊，他還是握住我的手，讓我別離開。
十年相伴，他好像愛我到了骨子裡。
後來沒辦法，我告訴他我是個攻略女，接近他讓他愛上我都是一場有目的的遊戲。
他當時表情怔愣，抱住孩子的手臂青筋凸起，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連帶著孩子也哭得歇斯底里。
要走那天，我還捲走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給他留了一張便簽：【顧知嶼，謝謝你的錢咯。】
十足惡毒女配做派。
系統為了讓我的所作所為得到報應，安排我坐飛機失了事。
這樣女主才有登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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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在顧知嶼最狼狽的時候出現，然後站在他身邊，幫助他、支持他，助他成為隻手遮天的權貴大佬。
而我的兒子也會在她的溫柔攻勢下，叫她媽媽。
我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但還是問系統：【你確定顧知嶼會因為我的出現受到刺激？】
【他恨你。】
他確實應該恨我，畢竟當初為了離開，我做得那麼絕。
再次看到我，豈不是要活剮了我？
我站在他公司樓下嘆氣，只用了三年，他已經把公司做得這麼大了。
不敢想像我會有什麼下場。
正想著，一個肉糰子突然衝上來抱住了我：「媽媽，你終於回來了嗎？」
我一愣。
「媽媽，我好想你啊。」
手指微顫，我意識到他好像是我兒子。
走時還那么小的一個糰子如今都快到我胸膛了。
可不是說三歲以前的孩子都沒記憶嗎？
更何況如果顧知嶼恨我的話，肯定不會提跟我相關的任何事，他怎麼還記得我？
「少爺，您怎麼亂跑啊？待會許秘書找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遠處跑來一個年輕男人。
卻在看到我的臉時，一臉震驚：「你……太太？」
「小張，你可別亂叫呀。」
身後，是一道嬌俏的聲音。
「但托你的福，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遠。」
我轉頭，看到一張年輕可愛的臉。
【宿主，她就是女主許念。你不在的日子，顧羨一，就是你兒子基本是她照顧的。】
【……他們感情很好。】
許念在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有一絲慌亂。
卻又很快恢復了鎮定，無視我朝顧羨一微笑著招手：「羨一，快過來，你爸爸在等我們吃午飯，剛才還一直打電話催我呢。」
「我不要，我要跟我媽媽一起吃飯。」
許念的笑容僵在臉上。
「羨一，你說什麼呢？你媽媽不是飛機出事已經不在了嗎？」
我問系統：【你這安排的劇情有點不合理了吧？】
系統冷冷地回覆：【合理，只是說飛機失事人員失蹤，沒說你死了。】
誰家好人失蹤三年還活著？
系統沒理我，開始發布任務：【待會你就羞辱許念，顧知嶼看到後會更討厭你的。】
「你胡說！我媽媽就在這裡！」顧羨一緊緊地牽著我的手，生怕我下一秒就跑了。
「羨一……」
我打斷許念的話，拍了拍兒子的頭：「我跟這位阿姨有話要說，一一，你先去找爸爸可以嗎？」
他搖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不，媽媽，我怕你又不要我了。」
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還是摸了摸他的臉：「媽媽會在的。」
至少劇情沒走完前，還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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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羨一被帶走了。
我和許念坐在大廳里。
她試圖讓自己保持體面，但終究還是看著我惡狠狠道：「看到顧知嶼現在發達了，你回來想訛他的錢是嗎？」
她年輕的臉上全是在為顧知嶼打抱不平，「你憑什麼？」
我抿了抿咖啡，淡淡看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許小姐，我跟顧知嶼並沒有離婚，所以作為他合法的妻子，他賺的錢有一半都是我的。」
「你……你真是好不要臉！」
她捧著咖啡的手在顫抖，臉也因為激動變紅。
卻還是壓低著聲音斥責我：「你這個見錢眼開，又婚內出軌的毒婦，你當初捲走他所有的身家，這些年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見證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飛機失事失蹤後，他瘋狂找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要跟你離婚！你不配為人妻、為人母。
「所以，你怎麼好意思再回來？」
我笑了。
「你也知道，我就是要錢。
「但還是想告訴許小姐一聲，我要是不離婚，你可就是小三了。我回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到底是年輕，許念被我噎住，氣得胸膛都在起伏。
「我才不是小三！」
「但覬覦有婦之夫是事實，不是嗎？」
許念被我說得眼眶微紅，渾身都在顫抖。
我叫醒系統：【你們的劇情真不合理，知三當三的人都能當女主了嗎？】
系統很平靜：【如果你當初做得絕一點，顧知嶼現在就是喪偶狀態，不存在小三一說了。】
我冷笑，它還真是會甩鍋。
剛起身，許念也猛地起來。
她湊近我，眼底浮現一絲狡黠：「可他遲早會是我的！」
然後拉住我的手打翻了咖啡，自己倒在了地上。
而遠處，是正一臉著急趕到的顧知嶼。
4
三年沒見了。
顧知嶼早已不是在出租屋裡系著圍裙給我做飯的人夫樣。
而是一身高定西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矜貴清冷的氣場。
只是原先還匆忙的腳步，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兀自放緩。
他身後的顧羨一鬆開助理的手，奔向我。
「媽媽，我跟爸爸說你回來了，他還不相信！
「但爸爸馬上停下了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你，連電梯都忘了按！電話響了半天都沒聽到。」
我抬眼，跟顧知嶼四目相對。
時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眼底湧現出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
不是怨恨，不是不甘，不是冷漠。
直到許念「哎呀」的聲音響起。
咖啡杯在地上碎了一地，而她的手掌剛好撐在了上面。
已經有鮮紅的血液流出，她的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
顧知嶼的視線被拉回到她身上。
他微微蹙著眉。
【很好！男主馬上就要誤會是你乾的了！然後抱起女主離開去醫院，兩人的感情會因此升溫，你再跑去醫院大鬧一場，他就會馬上跟你離婚！】
是系統興奮的聲音。
我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許念可憐的樣子，微微嘆氣。
太拙劣的手段了。
顧知嶼走到了她面前。
許念控制得很好，兩滴淚剛好落下，慌張地把雙手往身上藏，還順便用一副小白花的樣子看著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林小姐沒關係。」
然後露出小白花的笑容望向顧知嶼，「只是今天恐怕不能跟你和孩子一起吃飯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分明看到了她隱藏在可憐表情下的那一抹得意。
我也做好了顧知嶼咬牙切齒罵我的準備。
可他卻只是淡淡說道：「確實跟她沒關係，是你自己摔倒的。」
許念的臉頓時慘白一片。
我怔了一下。
疑惑地看向他。
他雙手微微攥緊，手背已經泛起了青筋。
想要走向我，又頓住了腳步。
期待地、隱忍地、克制地、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你的手沒事吧？」
5
我被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沙發上，小傢伙捧著我的手輕輕在吹：「媽媽，我給你呼呼，呼呼一下就沒事了。」
其實就是有一部分咖啡濺在了手上，起了幾個紅點。
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知嶼卻從身後拿出了醫藥箱：「手給我看看。」
我縮了縮。
他抿了抿唇，單膝跪在我腳邊，拉過我的手。
指腹有些粗糙，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往後躲了躲。
「爸爸，媽媽很痛的！你也給媽媽吹一下。」
顧羨一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指揮著他，「媽媽肯定也吃不了飯了，爸爸你待會喂一下媽媽。」
我：「？」
哪有這麼脆弱？
顧知嶼沒說話，捧著我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我瞬間全身起了戰慄。
他拿過棉簽給我塗碘伏，下頜緊繃，睫毛卻微微顫抖，仔細看，眼尾有一些薄紅。
神情卻格外專注，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幫我貼上了創可貼。
是哆啦 A 夢卡通款。
顧羨一指了指：「爸爸說媽媽最喜歡這個動畫片了，說哆啦 A 夢有任意門，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媽媽就是跟他去旅遊了，我每次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他就說等我懂事了你就回來了。
「我買了很多哆啦 A 夢，每天都會問他們，我的媽媽還要多久才能回來呀？
「我一直以為爸爸是騙我的，但是沒想到媽媽真的回來了。
「媽媽，我這麼懂事聽話，你還會走嗎？」
眼眶湧上熱意，我強忍住鼻尖的酸澀。
卻瞥見一旁的顧知嶼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握緊我的手，抬起眼看向我，似乎也在等待我的一個回答。
6
許念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手上已經包紮好了紗布。
她手裡端著幾個精緻的飯盒，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溫和地對顧知嶼笑著：「顧總，羨一該吃午飯了。」
系統也開始發布任務：【你現在就讓男主辭掉女主，罵哭她最好！這樣男主會偏袒她，厭煩你。】
【你確定？】
【宿主，不要質疑我的決定。】
【需要我提醒你嗎？剛才女主誣陷我時，顧知嶼並沒有相信她。】
【也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為了錢可以拋棄一切的惡毒女人。】
【是嗎？】
我微笑，反手握住了顧知嶼的手。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眼睛亮了亮。
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卻把他寬大的手擠進了我的指縫裡。
一根一根，十指緊扣。
手掌心傳來濡濕的熱意。
心跳在那一刻跳錯了節拍，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移開臉勾了勾唇：「老公，我不喜歡你這個秘書，讓她走人，可以嗎？」
7
許久顧知嶼都沒有說話，但我卻感覺他的手在一點點收緊。
許念的眼眶盈滿了淚水：「你……憑什麼開除我？」
兒子在我懷裡抬起頭：「媽媽，為什麼要她走呢？她給我帶了飯來。」
許念看著顧羨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心裡一咯噔。
系統很得意：【我剛才就說過，你兒子跟她感情不錯。】
可下一秒顧羨一抱緊我的腰撇了撇嘴：「不過媽媽這麼做肯定有媽媽的道理，爸爸，媽媽不喜歡她，我們換一個秘書就好了！」
許念不可置信，連眼淚都忘了流：「羨一，阿姨每天接送你，陪你吃飯，你不喜歡我嗎？」
顧羨一狐疑地看著她：「可是帶我吃飯，帶我玩，這些我家保姆也能做呀！」
許念搖搖欲墜。
「我願意的話，誰都可以替代你。可是我媽媽是沒法替代的啊。」
顧羨一清脆的嗓音像是一記記重拳狠狠地砸在許念身上，讓她差點站不穩。
所以她將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顧知嶼。
順著目光我側頭，顧知嶼卻一直在看我。
我不由得耳尖有點發熱，迅速抽回了手。
隱約中看到他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來，面容也恢復了冷峻。
許念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回憶他們的往昔：「顧總，你創業我就在公司了，我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難道就因為別人一句話你就不要我了嗎……」
系統開口：【看吧，你不在的日子，女主已經滲透到男主的生活里了，他不會因為你無理的要求讓陪在身邊多年的人走的，他馬上就會意識到不能離開女主而駁回你的話。】
下一刻。
顧知嶼輕蹙著眉頭，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嗯，帶羨一先出去吃飯，許秘書，走賠償流程吧。」
聽到這句話，我轉頭望向他。
許念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為……什麼？」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闖進我的辦公室，這個理由夠嗎？
「還有，她不是別人，是我的愛人，是我孩子的媽媽。」
……
8
我不知道孩子和許念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等回過神來時，顧知嶼已經靠近我，將我圈在了沙發和他的方寸之間。
呼吸交纏間，氣氛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我手指微曲，脊背因為緊張變得有些僵硬。
雖然我們也曾在無數的夜晚抵死纏綿，訴述隱秘又羞澀的愛意。
可三年沒見，此刻的他對我來說是熟悉又陌生的。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壓下來。
我往後靠了一下，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下一秒，他扣住我的後腦勺就吻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親吻就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他用另一隻手箍住我的腰帶向他，讓我跨坐在他的雙腿上。
我掙扎，卻被他圈得更緊。
舌尖相抵，攻城略地，我腦中一片空白。
想要伸手推開他時，他卻壓住我的雙手放在了身後。
大掌把我緊緊摟在懷裡，然後輕輕咬在我的肩膀上，似夢囈般低喃：「漫漫……你終於回來了……」
9
【你告訴他你回來就是要錢的！快點！】
系統不停催我：【男女主的感情再不推進，這個小世界就會毀滅，我們都得完蛋！】
可我還沒有開口。
顧知嶼已經捧著我的臉，一下一下親吻我的唇邊：「我有錢了，我現在有很多錢，全部都給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了？」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夾雜著一絲顫抖。
在外呼風喚雨的顧總，圈內新貴。
此刻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顧知嶼的氣息就在咫尺的地方。
他的眼睛裡倒映的全是我的模樣。
我的心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有些癢意。
10
這一刻，我想起了從前。
我們有過無數甜蜜的瞬間，我生孩子時，他緊緊地牽著我的手，比我流的眼淚還多。
「就叫羨一，他有爸爸媽媽唯一的愛，他會長成我羨慕的樣子。」
顧知嶼是個孤兒，所以他對顧羨一的愛比我更甚。
當然，他最愛的是我。
當初含淚離開的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會安排我這個救贖的角色，卻沒有讓我成為女主角。
系統告訴我：【因為設定里他分不清對你是愛還是習慣，你們的故事太平淡了，沒人願意看平凡人的人間煙火。】
所以只有我走了他受了打擊後，才能遇到女主。
然後創建自己的商業帝國，和女主幸福地走到一起。
我想起了許念的話，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所以說他們……
顧知嶼卻摟緊了我的腰，在我耳邊低喃：「漫漫，我一直很乾凈的，你可以檢查一下。」
我後知後覺地才發現，我坐在他腿上已經很久了。
手不知什麼時候摸上了他緊繃的腹肌。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看起來秀色可餐。
皮膚貼得很近，我這才感覺到他身體里某一處已經抵著我了。
我猛地站起身來，推開了他。
11
顧羨一敲響了門，很不滿地看著顧知嶼：「爸爸，你還要霸占媽媽多久啊？」
他小跑到我面前，牽住我的手：「咦？爸爸，你臉紅什麼？」
又看向我，「媽媽，你的嘴巴怎麼腫了！是被蚊子咬了嗎？」
顧知嶼抿了抿唇，輕咳兩聲，側頭看向了別處。
小傢伙趕忙把手上的驅蚊手環摘下來戴在我手上：「這樣就不會被咬了。
「爸爸，你好好工作掙錢吧，我帶媽媽去玩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蹲下來捏了捏他的臉：「怎麼像個小大人一樣？」
「因為爸爸說，媽媽又漂亮又聰明，我不能給媽媽丟臉。」
美好的氛圍，被系統的話打斷：【我想到一個辦法，你留下來陪他，在他陷入你的柔情時再次拋棄他，他肯定會恨死你。】
【好啊。】
【你不反駁我？】系統頓了頓，【我以為你不會同意。】
【我不同意有用嗎？】
系統沉默。
【所以現在，我可以陪我兒子去玩了嗎？】
12
和顧羨一在室內遊樂園玩了一下午。
傍晚時分，我帶他去超市買生活用品。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大學的學長秦渡。
他一臉震驚走到我面前：「林嘉漫？」
「學長，好久不見。」
顧羨一如臨大敵，攥緊了我的手：「媽媽，他是誰？」
我摸了摸他的臉：「是媽媽大學念書時的學長，曾經也幫過爸爸的。」
秦渡也對顧羨一笑了笑：「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叔叔還抱過你呢。」
然後看向我：「三年前，在新聞上看到那件事，還以為你……」他頓了一下。
「還好人平安。
「下周有校友會，大家都挺想見你的，有空來嗎？」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
然後猛然想起一件事，試探地問他：「這幾年，顧知嶼有沒有找過你麻煩？」
秦渡默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我鬆了口氣，迎面有幾個小孩打鬧撞到我，秦渡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扯到了一邊。
正要說謝謝。
顧羨一突然喊道：「爸爸！」
我抬頭，顧知嶼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五官冷峻，此刻眼神晦澀看向我。
恍惚間，他已經走到了面前。
不動聲色地站在我和秦渡中間，占有欲十足地攬住我的腰，一隻手推開了秦渡的手。
「抱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秦渡，他攤了攤手：「剛才看學妹差點被撞倒。」
「嗯。秦先生可以離開了。」
顧知嶼神情冰冷，語氣也不算客氣，「我老婆，我自己會保護。」
放在我腰間的大手縮緊。
秦渡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笑了笑：「好，那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
臨走時，他望向我：「時間和地點確認好了，我發給你。」
我輕輕點頭。
顧知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周遭散發著冷氣。
隱約中，我好像被閃光燈閃了幾下。
13
車裡，顧羨一靠在我懷裡睡著了。
顧知嶼開著車。
沉默在我們之間流淌。
其實我想問他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一個人帶著孩子辛不辛苦。
也想問他累不累，把公司做到這麼大是不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承受的艱辛。
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我最終選擇閉嘴。
說什麼好像都太殘忍。
給他希望，然後呢？再一次拋棄他。
我垂眸，壓住心底酸澀。
車平穩地滑進地下室，手機在黑暗裡發出「叮」的一聲。
我點開，是秦渡的信息。
他發來一個酒店的定位：【下周五晚 7 點，等你哈。】
我敲出一個「好」字。
餘光卻察覺到一抹灼熱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我。
正要熄滅螢幕。
顧知嶼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喉結微微滾動，眼眶微紅，下頜卻緊繃著，就這麼沉默又固執地看著我。
我想他下一句肯定會問：「你一定要這麼羞辱我嗎？當著我的面跟小三調情。」
是的。
三年前，我走劇情無理取鬧時，說我早就不愛他了，我已經愛上了別人。
讓他這個窮光蛋趕緊跟我離婚。
恰好那個時候秦渡發來簡訊問我什麼時候去找他。
顧知嶼以為我出軌的對象是他。
系統控制我讓我沒有解釋，就當作是默認。
如今我再次回來，卻又跟他聯繫，任誰都會發怒吧。
我垂眸等待他的質問。
可「啪」的一聲。
一滴淚落在了螢幕上。
我震驚抬頭，又一滴淚落在我手上。
滾燙，熾熱。
對視的瞬間，他拉住我的手扯向他，緊緊地抱住我，像是要揉進骨子裡。
「你又不要我們了嗎？」
聲音沙啞又絕望。
像是要碎掉了。
14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顧知嶼壓在了浴室里。
滾燙的、粗暴的、凌亂的吻，讓我喘不過氣來。
「漫漫，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細碎地吻在我皮膚的每一寸。
在敏感的耳朵邊訴述對我的思念。
拉住我的雙手置於頭頂，讓我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力氣。
「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身下的動作卻不停。
我雙手無力地攀在他的肩膀上，告訴自己，就允許這一次的沉淪。
可久別重逢，我低估了顧知嶼對我的渴望程度。
「叫我。」他的唇貼在我嘴邊，「我給你。」
想要張嘴，聲音卻顫抖著被撞碎。
「顧知嶼！」
「不對。」
他饒有興致，低聲調笑：「在辦公室叫的那個。」
我的臉不知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水汽過高，燙得有些缺氧。
見我咬牙不說話，他又開始使壞。
最終，我只能緊緊咬著他的肩膀，指尖撓過他的背，嚶嚀：「老公……」
可這個騙子，還是沒放過我。
折騰了一宿，我才在快天亮前睡去。
昏昏沉沉中，聽到他緊緊地抱著我好像在自言自語：「你才是我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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