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我總收到奇怪的簡訊。
【寶寶,寶寶你睡了嗎?我想你想得發瘋。】
起初我以為只是惡作劇。
直到他發來的消息越來越大膽,越來越……令我難以啟齒。
【今天又遇到寶寶了!跟了寶寶一路都沒有被發現!
【寶寶今天穿的小裙子好漂亮!好想讓寶寶穿著它坐我腿上!】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找上我新搬來的鄰居。
那個據說是警察的高嶺之花。
男人眉眼冷淡,聽了我的敘述後,微微勾起唇。
「想讓我保護你?好啊。」
01
屋門禁閉,空蕩蕩的房間只有我一人。
我裹緊被子,神經質地在床上顫抖。
突然跳下床,瘋狂地在屋內翻找。
床下,沙發後,窗簾里……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那個偷窺我的變態,到底躲在哪?
【寶寶又在找我了嗎?】
叮咚一聲,是那個變態發來的消息。
【雖然我也很喜歡捉迷藏,但看到寶寶一臉害怕,我會心疼的。
【現在乖乖睡覺,老公以後再陪你玩兒好嗎?】
我看著螢幕上閃爍的字樣,目眥欲裂。
他,他怎麼知道我在找他?
就像是有雙眼睛,那個變態,一直在暗處二十四小時偷窺我的一切!
我崩潰地捂住腦袋,尖叫出來。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02
站在鄰居家門前,我足足敲了一分多鐘,才有人來開門。
「小姐,你這是……」
男人拉開房門,困惑的表情突然僵硬一瞬。
他目光落在我提著菜刀的手上。
就在他不假思索要關門時,我飛快地丟掉菜刀,一頭扎進他懷裡。
「你是警察對嗎?求你,求你幫幫我!」
事實上,我已經被那變態折磨了整整三個月。
我覺得我快瘋掉了。
就連什麼時候無意識去拿了菜刀,我也不記得了。
我只知道,眼前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是個警察!
這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我一定要抓住!
就在我緊緊摟著鄰居勁瘦的腰,瑟瑟發抖時。
頭頂傳來一聲警告的低咳。
他不太自然地拉開我。
「小姐,請自重。」
觸及他冷淡的眉眼,我像被兜頭潑了盆涼水,總算清醒過來。
該死,我剛剛真是急昏了頭。
竟然忘了這個新搬來的鄰居,好像是個很孤僻高冷的傢伙。
雖然長了一張讓女人神魂顛倒的臉,但性格著實陰晴不定,大家背後都叫他高嶺之花。
我咽了咽口水。
偷偷抬頭看他,果然是一臉不悅。
可是……
我心一橫,咬牙說:
「對不起,是我魯莽了,但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
我把事情完完整整跟他講述了一遍,並把那變態給我發來的消息給他看。
【啊啊啊今天跟寶寶對視了!嗚嗚嗚好想讓寶寶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寶寶今天穿得好漂亮!可好多人都在看你。好生氣。好想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一條一條,都讓我心驚肉跳。
哪怕我從沒回過對方一條消息,甚至拉黑了他無數次。
可總還是會有新的陌生號碼冒出來,繼續鍥而不捨地騷擾我。
男人接過手機,細長手指劃拉著螢幕查看。
我在旁邊忐忑地看著。
突然。
意識到一件事。
那個變態現在,怎麼突然不給我發消息了?
03
我之所以會被嚇到,是因為那變態,二十四小時,每一秒鐘都在瘋狂騷擾我。
無論何時,但凡我三分鐘不看手機,消息就是 99+。
從我出門到找上鄰居,已經過去好幾個三分鐘了。
可那個變態,怎麼突然不發消息了?
還沒容我多想,鄰居就懶懶地把手機拋回給我。
「這看起來很像惡作劇。」
他聳了聳肩,很明顯興致缺缺:「我很忙,麻煩你找別人去吧。」
我傻眼了。
就在手機回到我手裡的一剎。
那魔鬼般的來信提示音再次響了。
【嗚!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寶寶和別的男人靠那麼近!】
我後背一涼,立刻扭頭四處張望起來。
捧著手機的手都開始細細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你到底躲在哪裡?
【寶寶,我今天下午去了你家。
【寶寶的床好軟,睡在上面,就像抱著寶寶睡覺一樣舒服。】
手機里,變態還在步步緊逼。
和以往的文字騷擾不同,這次,他竟然還發來一張圖片。
而圖片里,正是我昨天穿的小白裙。
裙子被揉得亂七八糟,頓時讓我聯想到許多不好的畫面。
右下角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正衝著鏡頭比耶。
【好喜歡寶寶的小裙子,沒忍住弄髒了它,寶寶不會怪我吧。】
心理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擊垮。
再也顧不上鄰居的冷淡,我死死拽緊他的衣角,淚珠滾滾而落。
「求你了,這個變態已經找到我家了,我真的好害怕……」
我邊哭邊把變態新發來的消息給他看。
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臉上的淚,被一隻手輕柔地擦去。
「想讓我保護你?」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男人彎著腰,漆黑眉眼凌厲依舊,卻沒了剛剛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好啊。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04
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
在我來到鄰居家的十分鐘里。
已經有三個同小區的女孩,紅著臉來這裡告白。
鄰居就會指指坐在客廳的我。
「很抱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原來,是想讓我假裝他的女朋友,好讓那些追求者知難而退。
我鬆口氣,頓時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交易。
鄰居保護我免受變態騷擾,我就逢場作戲友情客串他的女朋友。
在我答應了他的條件後。
男人朝我伸出手,笑容溫文爾雅。
「那麼,合作愉快,鄰居小姐。」
他的手骨節分明,膚色冷白,賞心悅目。
可我總感覺,這樣一雙手,似乎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05
因為變態已經找到了我家。
當晚,我就火速打包行李,搬到鄰居家裡。
男人自稱叫謝錦燃,外地人,好不容易才考上京城的編制。
他很忙,白天總是早出晚歸。
但我已經心滿意足。
因為自從我搬來這裡後,那如影隨形騷擾我的變態,再也沒出現過。
我以為我安全了。
於是兩個月後,我就很不好意思地跟謝錦燃提起,想要搬回去。
「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
我拉著行李箱,真誠地跟謝錦燃道謝:「真的很謝謝你,我就住在對面,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歡迎隨時來找我。」
彼時,謝錦燃正懶懶地倚在沙發上抽煙。
聽了我的話後,他並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微微挺直了脊背,那雙隱在煙霧中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如果你想好的話,就搬回去吧。」
聲音很淡,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但我卻莫名覺得,他似乎,不太高興。
他指尖夾著的香煙燃了一半,煙灰落在他手上,他卻渾不在意,只是說:
「以後那變態來了,你也可以來找我。」
我笑著說:
「他已經消失很久了,大概早就換目標了吧。」
可是當我拎著行李箱,踏出謝錦燃家門的一剎。
已經安靜許久的手機,再次響起。
【寶貝兒,想我了嗎?
【你不在的日子裡,我一直住在你家!還在家給你準備了許多驚喜哦!】
變態又纏上我了……
我一激靈,後背寒毛根根豎起。
手機在一瞬間掉在地上,我聽到自己在尖叫。
「怎麼了?」
身後腳步聲響起,有人輕輕扶住了我。
謝錦燃正低著頭,金絲鏡片後,一雙淺色的琥珀色眼眸,正關切地望著我。
我瘋狂地攥緊他的袖口。
「他,他又找上我了……」
06
謝錦燃陪著我,擰開了我家門口的鑰匙。
一開門,我就驚呆了。
入目是一幅極其誇張的等人高的巨型油畫。
畫面上垂眸微笑的女人,是我。
我顫抖地走上前,只見那油畫惟妙惟肖,細節纖毫畢現。
筆觸細膩無比,就像作畫之人無數遍撫摸過我的臉頰,然後用盡心血,只為還原這無比真實的一剎那。
但我只覺得恐怖。
我雙腿發軟,被謝錦燃扶著,才勉強走完每一個房間。
果然,除了客廳,廚房、臥室、書房、陽台……
每一處,都藏著一幅我的巨型油畫。
或靜坐看書,或素手插花,每一幅油畫,都精準吻合它放置的地點,看得出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而浴室的那幅油畫,甚至是我裹著浴袍,站在鏡子前吹乾頭髮的模樣。
黑髮濕漉漉披散肩頭,皮膚雪白,眉梢眼角都是風情。
僅僅一眼,濃濃的嫵媚與女人味就撲面而來。
就連一向冷淡的謝錦燃看到,也身體一僵,不自然地挪開目光。
他咳嗽一聲:「不如我幫你報警……」
「不,不能報警!」
我厲聲打斷他,神經質地直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畢竟他沒有作出實質傷害,如果報警,一定會打草驚蛇……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才不會自亂陣腳,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我披頭散髮地喃喃自語,謝錦燃看我的目光也越來越擔憂。
我在屋內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電光石火間,腦子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顧謝錦燃的阻攔,我飛快地轉身,拔腿朝門外跑去。
07
我氣喘吁吁跑到謝錦燃家裡。
來到我所住的臥室,瘋狂翻找起來。
電視機前的雜物被我一股腦扔到地上。
本該光禿禿的牆壁上,插座深處,竟然閃著幽幽的紅光。
我瞳孔一縮。
果然!
這裡裝了針孔攝像頭!
追來的謝錦燃也一臉震驚。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
「這不是我乾的,我絕對沒有……」
「我相信你。這是那個變態乾的。」
我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剛剛,我發現那些油畫,背景竟然是謝錦燃家裡!
不管是我插花、看書,甚至洗澡……
畫作的內容不是來源於想像,根本就是他按照偷拍內容臨摹的啊!
想到這裡,我身體就一陣陣發冷,幾乎站立不住。
【咦,還是被寶寶發現了啊。
【寶寶喜歡我的驚喜嗎?這些畫我可是畫了好久呢。】
就像在監控我的一舉一動。
在我發現針孔攝像頭的剎那,變態再次發來消息。
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08
再次醒來,是雪白的病房。
留置針深深刺進骨血,輸液瓶里的液體正緩慢滴落。
謝錦燃坐在床邊,正給我仔仔細細地掖被角。
見我醒了,他忙扶著我坐起,給我背後塞了個軟枕。
「只是有些低血糖,沒事。」
他努力朝我微笑,輕聲安撫我。
只是眼下青黑,似乎一夜沒睡。
莫名的暖流湧上心頭。
我知道,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能信任的人,只剩眼前的謝錦燃了。
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有滿滿的安全感。
只有在他身邊,那個變態才會死得遠遠的,再也不敢來騷擾我。
鬼使神差地,我張開五指,輕輕覆在他搭在床邊的手上。
而後,用力攥緊。
謝錦燃睫毛一顫。
向來淡漠無波的琥珀色瞳孔,在此刻的陽光下,竟有種蜜一般溫柔的色澤。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只是悄悄移動手指,與我十指相扣。
09
出院後,我再次搬到了謝錦燃家裡。
我們誰也沒有提那天醫院裡的事。
就這樣默契而自然地,再次同居於一個屋檐之下。
家裡的攝像頭被謝錦燃拆了個乾乾淨淨。
變態再次銷聲匿跡。
就在我以為我的生活要重回正軌時。
我在謝錦燃的手機里,發現了曾經購買針孔攝像頭的記錄。
表面的幸福轟然崩塌。
自從那天之後,我在家發現了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
比如,我之前聽某個鄰居說,謝錦燃是個警察。
可是我發現,他的衣櫃里,一件工作制服都沒有。
再比如。
某天我牽他的手時,發現他右手食指指尖,有一顆顏色很淺的痣。
而那顆痣。
在曾經引起我噩夢的那張照片中。
揉皺的白裙,右下角惡劣比耶的右手。
而那個變態的右手食指指尖,一模一樣的位置上,有著同樣的痣。
我像再次跌進冰冷的迷霧。
我不敢再想下去。
直到有天謝錦燃不在家,我終於鼓起勇氣。
撬開他唯一上鎖的那個抽屜,我發現了一本日記,以及,一個備用手機。
【嗚嗚嗚,寶寶終於看到我的畫了!好開心!
【寶寶住院了,可她主動牽了我的手!我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啊啊啊啊啊和寶寶同居了!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狗!我要做寶寶最忠誠的小狗!
【咦,寶寶明明發現了不對勁,怎麼還不來質問我?可是,她當鴕鳥也好可愛。
【寶寶,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陪你演一輩子……】
日記到這裡,凌亂的字跡戛然而止。
巨大的衝擊,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
身後響起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寶寶,你在看什麼?」
10
我悚然回頭。
謝錦燃正站在離我不足半步的地方,目光從我手中的日記本上一掠而過。
「寶寶,你病剛好,怎麼還不聽話亂跑?」
依舊是雪白襯衫,金絲眼鏡,溫文爾雅。
客廳映進來的光一股腦攏在他身後,站在明暗交界處的他,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他走過來,輕飄飄接過我手裡的日記本。
卻是看也不看,只是注視著我:
「乖,如果你想看,以後我可以慢慢念給你聽,好不好?
「現在……你需要去睡覺。」
他俯身,修長手指握住我的腳踝。
冰涼的觸感,讓我猛地打了個哆嗦。
我這才發現。
原來我剛才太匆忙,竟然連鞋都忘了穿。
謝錦燃就這麼蹲下身,低著頭,慢條斯理給我穿上鞋。
口袋裡,我的手心已經汗濕。
「就是現在!跑啊!」
耳麥里突然爆發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渾身一戰慄。
在謝錦燃為我穿好鞋,準備直起身的剎那。
我毫不猶豫地抽出美工刀,扎進他肩膀。
頃刻間,視野被鮮紅吞沒。
11
三天前。
一個中年男人找到了我。
他自稱是我的父親。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驟然冒出來一個親生父親,我有些接受不了。
但做了親子鑑定後,我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話。
得知我正在和謝錦燃交往後,他警告我:
「謝錦燃就是個瘋子,你要離他遠遠的。」
我失散多年的父親,和我的男朋友,他們有過什麼交集?
我不懂,爸爸也沒有跟我解釋。
但出於對血緣的信任,我還是把爸爸的話記在了心裡。
他跟我說了許多謝錦燃的奇怪之處,讓我起了疑心。
最後,爸爸讓我撬開謝錦燃上鎖的抽屜,說那裡面會有我想要的一切。
於是那天,我帶著爸爸給的耳麥,與他時刻交流。
可是我剛找出日記本,謝錦燃就回來了。
驚恐之下,爸爸驟然暴喝一聲,讓我快跑。
於是我按照計劃,用美工刀捅傷了謝錦燃。
爸爸的麵包車就在外面等我。
我飛快地上了車,可被刺傷肩膀的謝錦燃,竟然也跌跌撞撞跟了出來。
他死死扒著車窗。
「寶寶,你要去哪兒?」
再也沒有從前的平靜從容,謝錦燃渾身浴血,失控地質問我。
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極度蒼白,眼神也漸漸失去焦距。
要是放從前,我肯定會心疼。
可知道謝錦燃就是那個騷擾我的變態後,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只是縮在車后座瑟瑟發抖。
我爸咒罵一聲,強行升起車窗。
咯吱咯吱的骨節擠壓聲響起,讓我頭皮發麻。
我感覺……謝錦燃的指骨要被生生夾斷!
可他只是悶哼幾聲,仍然執拗地盯著我。
目光滿是渴求,卑微無比,悲傷無比。
天邊滾過悶雷。
在暴雨兜頭澆下的前一秒,我爸下車,一腳狠狠踹開他。
「滾!別靠近我女兒!」
雪亮的閃電照亮我爸的臉色,他似乎很憤怒。
但我分明瞧見,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正在微微發抖。
我爸……在害怕謝錦燃嗎?
謝錦燃嗚咽一聲,滾落進泥地里,爬都爬不起來。
我爸飛快地跳上車,發動引擎。
「姜檀!」
撕心裂肺的一聲,帶著顫音,仿佛用盡畢生力氣。
可我……根本不敢回頭。
車窗升起,車子轟鳴著衝出去。
隔著車窗上蜿蜒的水跡,我不經意扭頭,卻震驚地看到!
一個搖搖晃晃的血紅身影,正一步一腳印,跌跌撞撞地追在外面。
徒勞又絕望。
暴雨中,一個滿身是傷的人,在追趕全速行駛的汽車。
我幾乎說不出話。
只可惜,世界上是沒有奇蹟的。
那個人影,在視野中越來越渺小,最終模糊成暴雨中一點看不清的影子……
12
我們在暴雨中跋涉了很久很久。
最後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旅館,我們都筋疲力盡。
我爸要了一間客房,急匆匆就要拉著我上樓。
前台小姐打量了我們一眼,目光滿是探究。
雨夜,不起眼的小旅館,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的組合,確實惹人遐思。
我卻沒有什麼解釋的心情。
裹緊身上的大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好像發燒了。
渾身滾燙濕黏,讓我有點恍惚。
上次感冒是什麼時候來著?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和謝錦燃在一起後,他總是事無巨細,把我當嬌花一樣呵護。
提醒我天冷加衣,在家給我熱好飯菜,哪怕下再大的雨,也會準點出現在我公司門口。
同事都笑我:
「你那個小帥哥男友,快把你養成廢物了。」
哪怕沒跟他在一起之前,手機里的「變態」也會事事妥帖,提醒我該注意的一切。
以至於現在驟然沒了他,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脆弱。
我爸沒注意到我病了,剛進客房,關緊門。
他就劈頭蓋臉問我:
「東西找到了嗎?」
之前他找上我的時候,說謝錦燃上鎖的抽屜里放著很重要的資料,讓我把資料拿出來給他。
我搖了搖頭:
「抽屜里只有一個日記本,其他什麼都沒有。」
但其實我說謊了。
我大衣口袋裡,還放著謝錦燃的備用手機。
只是此刻,我暫時並不想暴露所有底牌。
「什麼?」
我爸大失所望,本來還很平和的目光,突然變得很陰沉,很可怕。
他冷冷問我:
「小檀,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可是你爸啊!」
見我不吱聲,他眼珠一轉,突然狐疑地問我:
「你不會真喜歡上那謝錦燃了吧?
「傻丫頭!你知道那姓謝的是什麼人嗎?」
我愣住了。
我爸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他是逃犯啊!網上的通緝犯!知道嗎?」
通緝犯……